廖步道不屑地嗤笑一聲,全當祁嘯是在虛張聲勢了。

廖家可是同源鎮首富,附近一帶的大人物他基本都見過,要是打哪兒冒出來一個人都能決定他能不能當上鎮長,那廖家還真是叫人小瞧了呢。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齊,祁吟以為祁嘯是找不到地方停車,特意出來看看,恰巧就聽見了廖步道說自己是下一任同源鎮鎮長的話。

真是笑了。

“看來我們祁家這幾年是混得不太行了啊,同源鎮首富竟然都不認識咱們祁家人了。”

聞聲,廖步道扭頭過去,看見來人頓時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

“祁少,您也在這啊。祁家赫赫大名,令尊上將軍銜,戰功累累,令堂出身唐家,書香世家,怎麽會不認識呢。”

“是嗎?”祁吟笑著,卻笑得有些陰險。

他看向祁嘯等人,繼續道:“介紹一下,那是我弟弟祁嘯,少校軍銜退役,現任國家第二研究所主任。他身旁那位是我弟媳宣沫沫,章魚哥電器的創始人。穿旗袍的那位便是我的母親,你口中出身書香世家唐家的京市才女唐文珠。”

再次看向廖步道時,廖步道已經臉青唇白好似隻吊著一口氣的垂死之人一般了。

料不到啊真是料不到,誰能想到這幾個竟然是祁家人啊!

祁吟在京市做生意,以往有哪些門戶邀請祁家參加酒宴,也是祁吟作為代表出席的。

雖然同在同源鎮,但是同源鎮很大,許多人都不過是知道祁家的名號,卻很少人見過除祁吟夫婦以外的祁家人。

此刻廖步道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汗流浹背了啊!

宣沫沫眯著眸子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是隱藏的打臉裝逼文!

祁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哎呀!我頭好暈啊!”

宣沫沫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虛弱地倒進祁嘯懷裏,掐著嗓子矯揉造作道:“老公~人家腦袋好痛痛哦~可能是有內傷呢!”

條件反射攬住宣沫沫纖腰的祁嘯:……

看出來了,你腦子裏確實有點大病。

暗示都快成明示了,眾人哪兒能不懂。

廖步道踹了一腳還在扯嗓子哇哇哭的小孩,“哭什麽哭,還不趕緊道歉!”

結果那小孩一動不動地站著,惡狠狠地說道:“她就是個醜八怪,老妖婆!你敢打我,我回去告訴爺爺,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廖步道差點氣厥過去了,又知道自家父親向來疼愛這孫子,瞬間把胸口堵著的那口氣撒在女人身上。

“你平時就是這麽教孩子的?看把他教成什麽樣了!”

小孩媽被凶了幾句,委屈得哭了,又不敢反駁,隻能默默地承受著廖步道的怒火。

事情鬧得越來越難看,祁嘯沒興趣再看下去了。

但……他的小媳婦貌似挺感興趣的。

宣沫沫驚奇地瞪著眼睛,津津有味地看著那兩人當街爭吵,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此刻她穿著一身恐龍衣服,許是天氣太冷,露出來的那張白皙的小臉蛋透出淡淡的粉,杏眼炯炯有神。

這麽看上去,竟然有些許可愛。

祁嘯頓時心就軟了,冷硬的表情不自覺多了幾分柔和。

廖步道持續輸出,小孩媽的頭越垂越低。

祁嘯默默站在原處,陪喜歡吃瓜的小姑娘安靜欣賞這場內鬥。

到最後唐文珠都看不過眼了,開口道:“大街上對一個女人惡語相向,算什麽男人?若是真讓你這種人當上了同源鎮的鎮長,祁家真是枉費國家恩重。”

這話的意思,明擺著是祁家要插手下一次鎮長的選舉了。

唐文珠做了先開口的人,圍觀群眾中有不滿的人也敢站出來說話了。

“熊孩子犯的錯,孩子不懂事你們做家長的也不懂事,早跟宣沫沫同誌道個歉這事兒不就完了嗎?鬧到如今這步田地,純屬活該。”

“當媽的管不住孩子,還不願意道歉,不是什麽好人。這當爹的管不住孩子,最後還把怒氣遷怒在女人身上,更不是什麽好人啊!”

“在這吵鬧有什麽用,真正的受害者是宣沫沫同誌吧?欠別人小姑娘的道歉還沒說呢!”

不管是哪個世界,什麽年代,都總有明事理的人。

看到大家沒有因為小孩媽挨罵而把小孩媽的過錯忘掉,也仍舊記得事情發生的本質是什麽,宣沫沫就放心了。

看來這個世界除了李琪那混蛋玩意兒寫的劇情比較癲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是正常運轉著的。

她不知道自己哪天又突然間就回去了,留祁嘯自己在這瘋癲的世界,她不放心。

雖然李琪說如果事態無法順利走到故事原定的結局,他們都會永遠困在這個世界。

但是宣沫沫覺得這不太合理。

她太了解李琪了。

像李琪這種自卑無腦的人,最是害怕孤獨。

直到目前為止,李琪改寫的所有劇情都不過是為了讓她不好過,雖然從沒成功過。

如果真的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對她而言無關痛癢,她在這裏有自己的親人,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前途。

但李琪一無所有,留在這裏隻會讓她們之間的差距更大,這個道理李琪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她絕不可能會將自己困在這裏。

李琪能回去,她自然也會離開這裏。

宣沫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旁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暗暗歎了口氣。

沒有我宣沫沫的保護,祁嘯一個小男人,該怎麽辦啊!

祁嘯:???

多少有點不禮貌了哈。

圍觀群眾都在對廖步道指指點點,廖步道麵子上過不去,停下了責罵,壓下心底的怒氣,看向宣沫沫。

“宣沫沫同誌,是我家孩子不懂事,冒犯你了,你多見諒。”

宣沫沫擺出了聽不懂的表情,“見諒?見什麽諒?你一個同源鎮首富長子,下任鎮長來跟我道歉,我可受不起。再說了……”

她指了指那個梗著脖子死不認錯的小屁孩,“拿石頭扔我的人是他,辱罵我的人也是他,該道歉的人是他。”

都是第一次做人,宣沫沫可不會因為對方年紀小就慣著。

道歉需要當事人道歉才管用,結果由誰來承擔可說不準。

既然管不好自己的孩子,那麽孩子不願意道歉的代價,就得算在家長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