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沫沫兩手叉腰站在那裏,嚇唬完陳蓉就開始倒打一耙:“周嫂子,政府在嚴打封建迷信呢,你作為營長的老婆,怎麽成天把神神鬼鬼的掛在嘴邊啊?難不成,是不想配合政府的工作嗎?”

被這麽一說,陳蓉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她爬起身,怒目瞪著宣沫沫,“你還有臉說!成天裝神弄鬼的,我看不想配合政府工作的人是你吧!”

宣沫沫冷笑一聲,“你明知道是我在裝神弄鬼,那你怕什麽?壞事幹多了,心虛啊?”

“你!”陳蓉氣得麵目猙獰,嘴皮子又鬥不過宣沫沫,她一把拽過哭哭啼啼的周靜,開始回歸正題:“瞧瞧我家靜靜磕成什麽樣了!都破相了!就是祁元這小崽子推的!你是他後媽,這醫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你得給我賠!”

“喲,你還記得這是你孩子啊?靜靜在這哭半天了也沒見你帶她先去處理傷口,在這死纏爛打地要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後媽呢!”

宣沫沫不客氣地懟回去,把祁元護在身後,扭頭低聲問了他一句:“是你推的不?”

祁元癟著小嘴搖搖頭,委屈巴巴地抬起手,手掌上也有幾道擦傷,“我沒推她,是她自己摔的,我想去扶她,周嬸嬸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說是我把靜靜妹妹弄傷的。”

宣沫沫眉頭緊皺,臉黑的跟關公一樣,早說他也受了傷,她剛才就不對陳蓉這麽客氣了!

“毛冉姐,麻煩你先帶小元去處理一下傷口。”

“好。”毛冉趕緊過來帶走祁元。

她早就說先帶兩個孩子去上藥了,陳蓉在這胡攪蠻纏,死活不讓走,非要把事情掰扯清楚等著宣沫沫回來賠錢。

就沒見過這樣當媽的,還不如宣沫沫這個做後媽的呢!

既然陳蓉還在這想著那點醫藥費,那她也管不了周靜這麽多了,反正不是她的親女兒!

“走什麽?事情還沒說清楚呢!”陳蓉想去阻止毛冉,周靜卻緊緊拽住她的衣袖,她扭頭瞪了一眼周靜。

這個沒用的東西!就是個賠錢貨!

“清楚?是還沒說清楚!”宣沫沫挽起袖子,這次是真生氣了,叉著腰開始懟:

“我看你腦袋是個椰子,外頭挺硬,裏頭全是水!口口聲聲說祁元推了周靜,你是哪隻眼睛瞎了看見的?他有沒有推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推他了!你多大個人啊,對小孩子下這麽重的手,你知道這會對一個孩子的心靈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說不定以後他就變得自閉,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曾經有個大嬸,不僅汙蔑他、謾罵他,還用力把他推傷了!你知道自閉症影響多大嗎?你知道你是在毀了一個孩子的人生嗎?你都不知道!你甚至不關心你女兒的傷!不關心任何人的看法!你隻關心那幾個臭錢!

“小元的人生就因為你這一個不起眼的舉動而毀掉了,你必須給我賠錢!賠償小元的精神損失費!你要是不賠,我就去派出所告你故意傷人!正好讓警察來調查一下究竟周靜的傷是不是小元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就罪加一等!汙蔑加故意傷人,洗幹淨屁股進去蹲幾年吧你!”

宣沫沫一頓輸出,一口氣都不帶喘的,直接把陳蓉炸懵了,饒是不服氣,她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反駁。

周靜抽抽噎噎的,抹了把眼淚,聽到自己媽媽要去坐牢她就有點慌了,軟軟的聲音裏夾帶著哭聲:“媽媽,小元哥哥沒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陳蓉怒容滿麵,一巴掌打在她後背,“蠢貨!沒長腦子的東西!”

她當然知道不是祁元推的,周靜腦門上破了這麽大的口子,去醫院肯定得花不少錢,所以才必須要讓祁元認下。

宣沫沫哪怕再刁蠻也不會護著祁元,這錢宣沫沫不給,祁嘯回來肯定會給,而且還會拎著東西上門道歉。

可惜她忘了,現在的宣沫沫不僅刁蠻,還是個瘋的,樂意護著祁元這個拖油瓶。

這不,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聽到了?周靜都說是自己摔的,現在是你把祁元弄傷了!趕緊賠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宣沫沫攤出手,臉色冷得像要冰封十裏地。

陳蓉神色不自然地撇撇嘴,“小孩子破了點皮而已,塗點口水都能好,你少在這訛錢!”

“剛剛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周靜破了皮就要賠錢,祁元被你弄傷了就不賠?就算祁元不是我親生的,他也是我老公的兒子!你不賠可以啊,我去找你老公要,周營長不賠的話,我就讓祁嘯去找團長反映這種惡意傷人還汙蔑的惡性事件!”

宣沫沫沒理都要爭三分,更別提她現在占理,祁元已經去上藥了,今天陳蓉不賠錢,誰也別想走!

得罪她鈕祜祿·宣沫沫,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發生什麽事了?”

低沉且熟悉的聲音傳來,宣沫沫扭過頭,看見祁嘯高大挺拔的身影,一串淚珠頓時順著臉頰滑下,委屈巴巴地喊了聲:“老公~”

這一嗓子嬌軟酥麻,嫂子們看呆了,祁嘯更是從臉紅到耳根子,渾身雞皮疙瘩都冒頭了。

他咽了口吐沫,過去溫柔地抹掉小姑娘臉上的淚水,輕聲問:“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鄰居們:……

誰能欺負她啊?!

宣沫沫委屈地憋著小嘴,抬手指向陳蓉,抽抽搭搭的樣子看上去老可憐了。

“周嫂子汙蔑小元,還推傷了小元,我找她賠醫藥費,她不賠也就算了,她還罵我……”

宣沫沫嘴唇顫抖著嗚嗚嗚,眼淚掉得更快了,突然間眼淚決堤,“嗚哇!我不活了!我這個後媽當得容易嗎?出去買個菜的功夫,孩子被人欺負,我討要公道還被人罵我鬼上身!不活了不活了!都別活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祁嘯輕柔地擦著小姑娘臉上的淚,才發現根本擦不完。

他把人摟進懷裏,麵色冷凝地看向陳蓉,“周嫂子,是這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