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淡月慌慌張張地爬起身,心髒吊到嗓子眼,支支吾吾地跟祁嘯解釋:“不是這樣的,祁少校,我……我是聽說宣沫沫對祁元不好,關心他幾句而已。”
“道聽途說的流言蜚語就能成為你對祁元惡語相向的理由了?”
祁嘯半點情麵不留,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汁來。
那深邃的眉眼此刻猶如鋒利的刀刃,狠狠紮在陳淡月身上,一刀一刀,刺得她血肉模糊。
陳淡月咬著後槽牙,破罐子破摔大聲質問。
“祁少校!表麵上你是護著祁元,實際上你是在護著宣沫沫不是嗎?宣沫沫究竟有什麽好的?她不過是個農村來的村婦,連初中文憑都沒有的文盲,部隊裏誰不知道她是用了肮髒手段才嫁給你的?像這種手段陰險心思不正的女人憑什麽留在你身邊?她隻會敗壞你的名聲,丟你的臉!她奇裝異服的出門,有顧及過你的臉麵嗎?”
“我慣的,不行?”
祁嘯簡單五個字就堵住了陳淡月的話。
陳淡月咋舌,祁嘯繼續道:“宣沫沫是什麽人我比你更清楚,她是好是壞都是我媳婦,她喜歡穿什麽出門是她的自由。宣沫沫是我領了證的媳婦,祁元是我戰友的遺孤,他倆都是我的人,你有意見?”
宣沫沫崇拜地看著祁嘯,又嘚瑟地衝陳淡月挑眉,“你有意見?”
陳淡月捏緊了拳頭,恨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不甘心地說道:“祁少校,我一直都很崇拜你,我不能忍受你娶宣沫沫這樣的女人為妻!她會毀了你的!”
這次不等祁嘯說話,宣沫沫跑過去橫在兩人之間,用一種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淡月。
就像是在看什麽上不得台麵的髒東西。
“不娶我難不成娶你啊?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我承認自己沒素質,你背地裏跟一個八歲孩子玩挑撥離間,道德品行又能好到哪兒去?”
“你!”陳淡月指著宣沫沫,氣得渾身發抖。
宣沫沫一把握住她的手指,神色誠懇地說道:“很久沒有見過和我一樣沒素質的人了,真的!我們做好朋友吧,以後出門被人扔臭雞蛋,我一定拿你當擋箭牌!”
宣沫沫的表情一會兒一個樣,陳淡月嚴重懷疑宣沫沫有病。
類似於人格分裂之類的。
祁嘯:不用懷疑,她隻是單純喜歡發癲。
很快有人去通知了陳淡月的班長過來。
這位班長一臉正氣,畢恭畢敬向祁嘯敬了個禮,“祁少校!”
她看向祁元和宣沫沫,“祁嫂子,我是陳淡月的班長,沒管束好她有我的一份責任,我替她向兩位道歉!”
道歉的態度十分誠懇,衝著宣沫沫九十度鞠躬,甚至沒等到應答不起來。
並不覺得自己有錯的陳淡月站在一旁緊咬著牙,兩邊臉頰還火辣辣的疼,“班長,宣沫沫也打我了,你怎麽不幫我說話?”
仍舊弓著身子不被任何人看見神情,班長眸中騰升出火光,心中暗罵陳淡月是個蠢貨。
還嫌現在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站在麵前的可是出了名鐵石心腸、手段狠辣的祁閻王!
哪怕祁閻王現在退伍進了研究所工作,那也是國家重點人才,身上更是掛著少校軍銜的!
更別提祁嘯在部隊這些年立了多少大功,升少校軍銜的那次戰役更不必說。
他的命是撿回來的,也是方靖少校保住的。
這兩人的功勳能寫三頁紙。
宣沫沫是祁嘯的媳婦,祁元是方靖的遺孤,敢對他們張牙舞爪,陳淡月真真是好日子嫌多了!
原本宣沫沫就沒打算為難班長,此事跟班長沒關係,這會兒聽到陳淡月的話,她更被氣笑了。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她鄙夷地掃了陳淡月一眼,抬手托住班長的肩將她扶起。
“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小人幹的髒事兒,你幹嘛上趕著道歉?”
班長愣了一下,直勾勾盯著宣沫沫。
自從上次洪水增援隊回來,大家見過來接人的宣沫沫後,這段時日一直都有不少關於宣沫沫的八卦。
作為班長,她自然聽說了挺多宣沫沫的事兒。
說到底無非也就那幾樣,刁蠻任性,人麵獸心,肮髒齷齪,心機叵測,無知無禮。
尤其是宣沫沫用湯壺背後偷襲陳淡月那一下,又把陳淡月氣暈過去,班裏的人都挺不服氣的,背地裏對宣沫沫指手畫腳。
隻是今天這麽一見,她覺著宣沫沫不像是傳聞裏說的那種不擇手段的女人。
反倒是覺得。
宣沫沫人還怪好的嘞!
陳淡月梗著脖子目眥欲裂,“你們說我欺負祁元,我認罰!那你呢?打了我兩個巴掌,是不是起碼也得給我鞠躬道歉?!”
她清楚知道有祁嘯罩著,自己動不了宣沫沫。
但她也不甘心看著宣沫沫就這麽繼續目中無人!
今天,必須要讓宣沫沫向她低頭認錯!
“行啊。”
意料之外,宣沫沫答應得很幹脆。
祁嘯微微蹙眉,她保護祁元能有什麽錯?
為什麽要遂了陳淡月的意?
一點兒也不像她的行事風格。
然後,隻聽宣沫沫下一句——
“讓我道歉可以,你跪著聽。”
霸氣的話聽得全場嘩然,紛紛朝宣沫沫投過去崇拜的眼神。
不愧是祁閻王的媳婦,有氣魄!
宣沫沫悠悠道:“你跪下,我就道歉。”
陳淡月攥緊拳頭,眼睛能噴出火來,氣得全身發抖。
這邊動靜鬧得太大,引得排長和連長都過來了。
陳淡月像頭倔驢一樣仍舊不願意向宣沫沫和祁元道歉,排長二話不說罰了她軍姿兩個小時。
此事就此平息。
沒了好戲看,宣沫沫撇撇嘴。
嘖,一點兒也不好玩!
就該拉著陳淡月當眾表演個科目三才對!
讓她社死!
圍觀的人也散了,回去訓練。
沒了別人在,祁元小手抹掉臉上的淚,哭得太久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像一隻可愛粉嫩的猴子幼崽。
“嘿!小嗎嘍!”
宣沫沫笑嘻嘻地掐他臉蛋,“我有可愛毀滅症,病情挺嚴重的,建議你把眼淚憋回去,不然你將會犧牲你的小臉蛋!”
祁元懵懂地眨巴眼,被淚水沾濕的長睫緩緩撲朔。
“沫沫姐你得病了?病得很嚴重嗎?是絕症嗎?”
宣沫沫:……
你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