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沫沫到校長室的時候,電話還沒掛斷,她拿起聽筒接了。

“喂,祁嘯?”

“沫沫,剛才顧千帆給我打電話,小元在學校打架了,我這邊走不開,你能不能過去一趟?”

宣沫沫震驚,這臭小子還敢打架?

“行,我現在過去。”

“嗯,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電話掛斷,校長問她:“是有急事嗎?”

“我弟在學校跟別的小朋友打架了,老師請家長呢!”宣沫沫背好小挎包,抱著自己的飯盒,心裏默默歎氣。

今天中午的糖醋骨很好吃的,她才吃了兩口呢,又要去教訓祁元這臭小子了。

不吃飽,待會兒怎麽有力氣罵人?

“我開車送你過去吧。”校長主動請纓,“我在這也沒事兒,就當出去兜個風了。”

有人接送宣沫沫自然卻之不恭,路上她還坐在副駕駛把飯炫了。

校長瞥了她一眼,聞見酸酸甜甜的味道,有點流口水。

他怎麽不知道學校飯堂的糖醋骨這麽香呢?

到了一小,八中校長去找一小的校長聊天了,宣沫沫風風火火趕往顧老師的辦公室。

祁元在辦公室門口罰站,小臉上有一道被指甲撓出來的血痕。

一見到宣沫沫,祁元就像找到了靠山,猛地撲過去抱住了宣沫沫的大腿。

宣沫沫睨他一眼,“打架了?”

祁元抿著小嘴,點點頭。

“打贏了沒有?”

祁元抬起臉對上一抹燦爛的笑容,雙眼亮晶晶的,又點點頭。

宣沫沫像是讚賞一般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幹得不錯。”

她帶著祁元進辦公室,一個虎背熊腰的大嬸正在聲討顧千帆,非說要校方給個交代。

站在大嬸旁邊的小男孩臉蛋腫了一塊,看上去像是含了顆雞蛋在嘴裏。

“顧老師,我是相信一小的教育才把孩子送來這裏上學的,但是你們為了賺錢,什麽學生都收!瞧瞧我兒子這臉,被打得破相了!今天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把外麵那個臭小子開除了!”

宣沫沫悠哉悠哉走進去,咧嘴一笑,“喲,火氣這麽大呢?是嘴生瘡了還是長痔瘡了?”

大嬸扭頭看過去,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瞧著也就二十幾歲的模樣。

她鄙夷地嗬了一聲,“看你這麽年輕,是後媽吧?小小年紀不學好,隻知道勾男人,難怪教出來的孩子也是爛泥扶不上牆,就知道欺負同學!”

難聽的話絲毫沒有打擾了宣沫沫的好心情,“我知道我長得漂亮,你也用不著這樣變著法兒地誇我啊!”

“誰誇你了?!少自作多情!”大嬸指著祁元,惡狠狠道:“看看這野小子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了!你做家長的就是這麽教孩子的嗎?”

宣沫沫小手一攤,聳聳肩,“不然該怎麽教呢?我覺得他打得挺好的。”

她扭頭看向祁元,“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沒有!”祁元梗著脖子,甚至還有點驕傲。

大嬸氣急敗壞,又向顧千帆討要公道:“瞧瞧!這教出來的是些什麽學生,打了人還不認錯?!你們今天必須得給我處理好這件事,不然我就帶我兒子轉學,將你們學校的名聲宣揚臭了!”

未知全貌不予評價,顧千帆為難道:“您先冷靜一點,事情的具體經過還沒搞清楚呢,現在就去判斷誰對誰錯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些。”

“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大嬸叉著腰,破口大罵:“就是這個沒娘的野種先動手打我兒子的!他剛才自己也承認了!”

顧千帆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宣沫沫方才掛在臉上的笑意也頓時消散不見。

她冷著臉,“罵誰是沒娘的野種呢?”

“就說你兒子呢!他媽不要他了才會得了你這麽個不負責任的後媽!打架被請家長,讓你這個後媽過來,估計他爸也不管他了吧?爹娘都不管孩子了,難怪他能變成現在這樣欺負同學的蠻橫性子!”

啪——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大嬸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宣沫沫,“你個潑婦,竟然敢打我?!”

辦公室裏的老師們也看愣了,第一次見學生打架請家長,家長來了再打一次的!

社會你沫姐,人狠話也多。

“怎麽?打你還要挑個良辰吉日啊?你對一個八歲孩子惡語相向,教出來的小孩能好到哪兒去?上來就說讓我孩子道歉,你怎麽不問問你兒子幹了什麽好事兒?光憑一雙眼睛就能隨意批判別人的好壞,這麽厲害你怎麽不去當特工抓間諜呢?就曉得在這唧唧歪歪的,看你顴骨比山高額頭像個坑一臉刁蠻相,指定破財克夫!”

一口大氣都不帶喘的,小嘴跟機關槍一樣往外突突突,嗆得大嬸連說話都找不到縫,最後被被罵得不知該從何還嘴了。

顧千帆瞠目結舌,好強的戰鬥力!

大嬸圓臉盤子氣得漲紅,叉著腰罵道:“我說錯了嗎?看你這幅刁蠻不講理的樣子!就是有你這樣的後媽,才能教出來打人還不認錯的孩子!沒娘養沒爹教,跟著你這樣的後媽,以後指定會成為社會敗類!”

這樣狠毒的話罵宣沫沫還可以,但是聽在祁元這麽個八歲大的孩子心裏,無疑是一根根針往裏紮。

顧千帆忍無可忍了,一拍桌子,“夠了!小河媽媽,你們家長之間互相看不順眼吵架也就罷了,非得帶上孩子嗎?小元他親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父親五年前英勇殉國,小元是英雄的孩子,你一口一個沒娘養沒爹教的說得這麽難聽,有考慮過孩子的感受嗎?”

大嬸瞬間閉了嘴,茫然無措地看了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的祁元。

宣沫沫冷哼一聲。

估計大嬸半夜醒來都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罵一句:我可真該死啊!

祁元吸了吸鼻子,小手往眼睛上抹了一把,大聲說道:“是我打了小河!沫沫姐教的,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你們非要我道歉,可以,他跪下聽!”

顧千帆:???

大嬸:???

宣沫沫:……

屍體突然有點不舒服,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