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頭聊了一會兒,老頭說起了一些陳年舊事,不過隱瞞著他的身份沒提,甚至他是從哪個城市來的都不說。
宣沫沫能理解,畢竟尋親情節的豪門都不一般。
這老頭估計是怕有人圖謀不軌冒認他孫子,或者趁他現在獨自出行,綁架他謀他財產吧。
沒多會兒,一家三口就到站下車了。
再看看站牌,宣沫沫沉默了——京市,同源站。
她扭頭看似平靜實則震驚地盯著祁嘯,“京市?老天奶的你住京市?”
祁嘯茫然,“你知道京市?”
對這個世界的地理完全不熟悉的宣沫沫,連隔壁林陽市都不知道,祁嘯以為她也不會知道京市是什麽地方。
所以當時她問他老家在哪裏,他直說兩個小時火車就能到。
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麽大。
宣沫沫嗬嗬。
怎麽會不知道京市呢?古文小說有京城,現言小說有京市,總體上國家首都稱上京。
能住在上京的,全是豪門。
京市特別大,有好幾個火車站,他們下車的同源站隻是其中一個離祁家比較近的火車站。
出了站,有祁家的小汽車來接。
祁嘯去買了些水果才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宣沫沫看著眼前占地兩百平兩層斜頂別墅,再度陷入了沉默。
她生無可戀的扭頭睨著祁嘯,“這就是你老家?”
“嗯。”
平靜地應答聲此刻在宣沫沫聽來帶了幾分裝逼的意味。
宣沫沫以為,能被稱為“老家”的地方,哪怕不是農村,也大概是窮鄉僻壤。
是她孤陋寡聞了。
誰能想到,原著中男主的母親被早死原配氣回老家,回的是京市大別野啊?!
宣沫沫眼角落下羨慕的淚。
今天又是羨慕有錢人的一天呢!
別墅是米白色外牆磚,瞧著清新雅致的,二樓有個露台,上麵種了好些盆栽,都是綠植。
綠蘿垂吊而下,生機蓬勃,增添了些許色彩。
車子駛入前院,在一側的鐵棚下停穩。
祁元自己拉開車門跑出去了,還歡快地大聲喊道:“祁爺爺!祁奶奶!小元來啦!”
司機扭頭看向祁嘯,“二少爺,行李等會兒讓傭人送到你們房間去。”
“好。”祁嘯應了一聲,牽著宣沫沫下車。
第一次見公爹婆母,宣沫沫有點緊張,掌心直冒汗。
原本應該是不緊張的,但問題是她現在頂替了原身,原身幹的那些瞎幾把子事兒全都算到她頭上。
估計,祁嘯爸媽不會給她什麽好臉色看。
察覺到小姑娘的不自在,祁嘯捏捏她的小手,低聲寬慰:“別怕,我在呢。這是我家,也是你家,放鬆些。”
他相信爸媽了解了現在的宣沫沫之後,一定會喜歡她的。
宣沫沫深呼吸一口氣,揚起燦爛的笑容,跟祁嘯一起進門。
內裏是中式裝修,隨處可見精雕細琢的紅木家具,正對著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副氣勢磅礴的馬到功成水墨畫,一側的鏤空屏風光是看做工便知道價值不菲。
處處彰顯著大氣、沉穩,彰顯出屬於中式豪門的那種內涵和權勢。
祁母唐文珠和祁父祁勇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喝茶。
見到本人後,宣沫沫腦海中屬於原身的記憶才變得清晰起來。
原身沒有見過祁勇,隻跟唐文珠相處過一段時間。
當然,相處得也沒那麽愉快。
在軍區大院時,唐文珠穿得十分樸素,大約是為了方便幹家務,每天都是棉麻材質的寬鬆衣褲。
此刻卻一襲黑色金絲鳳凰刺繡旗袍,半白的頭發用簪子盤起發髻,手裏端著茶盞端坐在那裏,一舉一動都彰顯出書香世家出身的優雅矜貴。
至於祁勇,是那天買禮物的時候宣沫沫才聽祁嘯簡單說了一下。
祁勇上將軍銜退休,為人正義剛烈,對兩個兒子都挺嚴厲,但是對著小姑娘就會很溫柔,尤其疼愛小女兒祈念。
總的來說,雖然是個戰場上浴血多年的一代梟雄,但私底下並不難相處,會有和藹可親的一麵。
而且,祁勇特別寵老婆。
“爸媽。”祁嘯將水果放在茶幾上,淡淡打了聲招呼。
宣沫沫小手揪著裙擺,努力強壓著心裏的慌張保持笑容,“叔叔阿姨。”
“咳。”祁嘯輕咳一聲,捏了捏她的手。
宣沫沫瞬間改口:“爸媽。”
聽見清冷動聽的聲音,唐文珠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後就挪不開視線了。
眼前的女孩高挑苗條,身形婀娜,穿了一條白色V領襯衫裙,收腰設計裹著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
黑色卷發如瀑如墨散在肩頭,小臉白皙光滑,那雙圓圓的杏眼靈動至極,櫻桃小嘴透出自然的粉嫩。
穿著打扮很時尚,模樣精致乖巧,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
唐文珠臉上終是有了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卻不太好聽:“姑娘,我看你年紀不大吧?你是阿嘯的朋友,來家裏做客我肯定歡迎,可是不管你們關係有多好,牽著手過來始終不太妥當。阿嘯已經結婚了,不管他離沒離,你還沒進我祁家的門,這聲爸媽我們可擔不起。”
宣沫沫:???
祁嘯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唇角,“媽,這是沫沫。”
唐文珠狠厲地瞪了祁嘯一眼,“我不管她叫什麽,哪怕跟你前妻名字一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家門的。你把女朋友帶回來可以,但是一天沒結婚,我沒喝到兒媳婦茶,她就沒資格喊這聲爸媽!”
先前是她讓祁嘯趕緊離婚的,她也聽徐政委說了,祁嘯提交了離婚申請。
離了婚,重新再找一個她肯定不會反對。
帶著女朋友回來見家長,她也能夠接受。
眼前這姑娘光從外表條件上看,確實不錯。
問題是太沒規矩了,還沒過門就已經喊上“爸媽”,禮節上非常不妥!
氣氛一度變得冷凝,宣沫沫尷尬地咳了一聲,“媽,我是宣沫沫。”
“嗯?”唐文珠挑眉,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五官和身高上看,似乎真的挺像以前的宣沫沫的。
這麽說來,啊嘯沒離婚,還是以前的媳婦?
氣氛一度有點尷尬……
唐文珠別開臉,渾身上下寫著“生氣”兩個字。
冷冷道:“來了就坐下吧,不管你平日裏如何囂張跋扈,明日是你公爹的生日宴,來的都是貴客,收斂些,別丟了祁家臉麵。”
瞧唐文珠這姿態,宣沫沫就知道這個婆母人挺不錯的,並非真的對原身恨之入骨,隻不過需要些時間哄哄。
她撒開祁嘯的手,笑嘻嘻地坐到唐文珠身旁去。
“媽……”
她還沒說話呢,唐文珠扭頭嫌惡地睨了她一眼,“別,我擔不起你這聲媽,還是喊我老太婆比較好聽些。”
宣沫沫:……
該死的原身,壞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