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清的表情,變的更加冷漠,輕聲說,“你出身好,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為了生活辛苦奔波。你以為,你嫁給我,是給我天大的恩賜,我就該跪在你的腳下,任由你指使。可是……當你發現,你跟著我,會餓肚子,會沒有錢穿新衣服的時候,你就後悔了,不是嗎?”

一句一問,讓顧盼影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越來越瘋狂,最後失控的大叫,“是!我是後悔了!隻是後悔,我並沒有離開你,不是嗎?”惡狠狠的瞪著衛文清,咬牙說,“可是你不知足,還是愛上那個妖精,她把你的魂兒都勾走了,甚至,你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聽她又辱及母親,池秋雨輕輕搖頭,一把提著她的領子拖開,看著衛文清問,“衛伯伯,你……你愛我媽媽,她知道嗎?”

這兩個人的糾葛,她不想知道,也沒有心思去管,她想知道的,隻是自己父母的死亡之謎。

衛文清睜眼看著她,仿佛穿過她,看到了另一個刻入靈魂的女人。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輕輕搖頭,說,“她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什麽。如果,不是她已經不在,如果,不是你來問我,這份心思,我會永遠埋在心裏,帶進棺材裏。”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去破壞她的家庭。

池秋雨輕輕鬆一口氣。

哪知道剛剛鬆手,就聽到顧盼影尖叫,“她不知道?哈哈,她怎麽會不知道?衛文清,你騙得了誰?”

擺脫池秋雨,再次撲到衛文清身上,抓著他肩膀狠搖,大聲說,“他們明明在分公司,你為了見她,說服池明城把她接來海濘。為了離她近一點,自己替他們出一半的錢,和他們一起買下半山的地!”

半山的地……

池秋雨的身體輕輕一晃。這麽說,半山別墅的那塊地,果然有自己父母的一份。隻是,那一份,也有一半,是衛文清出的錢。

衛文清被她搖的喘不上氣,連咳幾聲,才說,“那又怎麽樣?我和明城是兄弟,想他和我一起打拚,一起做鄰居,不行嗎?”

“行!當然行!”顧盼影冷笑,說,“你以為你隱藏的很好,可是你看那妖精的眼神,又有誰是看不出來的?你以為池明城是傻子嗎?就連阿竹也早就知道,要不然為什麽會搬出公寓?”

“她知道?”衛文清一臉震驚,喃喃的低念,搖頭說,“可是,他們還是和我一起買下半山的地……”

“那是因為被你纏不過!更何況,還是你替他們出一半的錢!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這麽大的便宜,傻子才會放過!”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衛文清整個人像抽走了魂魄,喃喃低語。

“你以為她不知道嗎?”顧盼影冷笑,“可惜!可惜他們沒有福氣消受,半山別墅還沒有動工就死了!哈哈哈哈……”

聽著顧盼影瘋狂的笑聲,衛文清的眼睛裏露出一抹痛苦,輕聲說,“是啊!死了!她死了!”

顧盼影咬牙,目光裏是嗜血的殘忍,接著說,“他們的葬禮,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死了親媽一樣,你能騙得了誰?你把她的女兒接回來,總哄著她叫爸爸,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衛文清的臉色變的慘淡,輕輕搖頭,說,“阿竹已經死了,我還藏著幹什麽?秋雨……我辦了正式的領養手續,為什麽不能喊爸爸?可惜……可惜……”說到後來,側過頭看著池秋雨。

不管他用什麽樣的方法,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喊過他一聲“爸爸”。

“藏著幹什麽?”顧盼影的眼淚滑下來,哭著喊,“是!那個女人死了,池明城也死了,你再也不怕他們因為你那見不得人的心思躲開你!可是我呢?你有沒有顧過我的感受?你有沒有在意過,別人看我的目光?”

“你?你的感受?”衛文清突然激動起來,大聲吼,“我為什麽要顧你的感受?如果不是你,阿竹怎麽會死?明城怎麽會死?是你害死他們,可到頭來你卻偽裝成受害者,我為什麽還要顧你的感受?”

“你說什麽?”池秋雨叫出聲來,也一把抓住衛文清的肩膀連搖,問,“衛伯伯,你說什麽?我爸媽,是……是……”雖然說,從小到大,顧盼影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張好臉,可是,她從來沒有把她和自己父母的死聯係起來。

顧盼影的臉色白的嚇人,直愣愣的瞪著衛文清,大聲說,“就為了這個,你恨了我一輩子,是不是?是不是?”

“不錯!”衛文清大吼,“我恨你!如果不是你,阿竹不會死!明城不會死!我恨你!如果不是為了三個孩子,不會再和你在一起!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衛文清,我要殺了你!”顧盼影尖叫,撲上去掐衛文清的脖子。

隻是這麽一會兒,池秋雨隻覺得整個世界已經崩塌。衛文清曾經深愛自己的母親,顧盼影卻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自己……竟然是被仇人養大……

眼淚滑下來,池秋雨連連搖頭,拽著顧盼影往後拖,大聲喊,“為什麽?為什麽是你?為什麽?”隻是此時的顧盼影已經陷入半瘋狂,掐著衛文清的脖子死不鬆手,怎麽都拉不開。

病房裏鬧成一團,眼看衛文清雙眼翻白,連嘴也已經闔不上,病房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衛展文疾步衝進來,一看到眼前的情境,嚇一大跳,忙跑去抱著顧盼影,連聲喊,“媽,你快放手,你傷到爸爸了!”

“這個沒良心的,我就是要掐死他!”顧盼影尖叫,雙手更加用力。

“媽!”衛展文眼看著衛文清的臉由蒼白變成死灰,再也顧不上會傷到顧盼影,用力把她的手指掰開,抱著衛文清順氣,連聲喊,“爸!爸你醒醒!”

而池秋雨卻抓著顧盼影不放,哭著喊,“為什麽?我媽媽沒有做錯什麽,你為什麽要害死她?為什麽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