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丹!”程子騰驚訝的重複。
這個消息倒大出意外。
池秋雨點頭,說,“她沒有想到,我會活著回來,更沒有想到,我會去取回那隻皮箱,那天她找我,就是想要回那份文件,說隻有那份文件能救衛展言。”
“你是說,和那份文件有關係的,不是衛展言,而是洛凝丹?衛展言毫不知情嗎?”程子騰忍不住皺眉。
眼前,是他程子騰此生唯一愛著的女人,他不想對她有一絲的懷疑,可是這一刻,他無法自圓其說。那份文件,如果衛展言毫不知情,又怎麽會什麽都問不出來,他又為什麽要替洛凝丹背黑鍋?或者,池秋雨對他,還留有舊情,才想出這些話來替他脫罪?
“不是!”池秋雨搖頭,又沉默一會兒,才輕聲說,“你記得那天衛展言送我回家,在小區裏遇到你嗎?”
“當然!”程子騰點頭。那天,那個家夥竟然想非禮池秋雨,如果不是因為有紀律,當場就廢了那小子。
池秋雨點頭,說,“那天,他也向我問過那份文件!”
“也就是說,他至少是知情的!”程子騰追問。
池秋雨抿唇,隔了好久,才艱難的點頭,“我想是的!”這一句話,也許,就會把衛展言斷送,可是,經過今天的事,她已經無法隱瞞。
本來,她以為黑幫和犯罪離她很遙遠,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真切的知道,如果不能把壞人抓盡,就會傷害到好人。不管是衛展言還是洛凝丹,如果他們和沈中天之間有什麽聯係,不揪出來,就會給沈中天製造脫罪的機會,她不想有人再經曆她所經曆的一切。
隻是……
衛展言,拋開那份感情不說,那從小到大的陪伴和嗬護,是她記憶裏少有的溫暖,也是她對他無法絕情的原因。而現在,她要親手把他推向萬劫不複!
看到她臉上的痛苦,程子騰的心,卻突然放鬆,顧不上兒子就在身邊,過去擁她入懷,輕聲說,“秋雨,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糊塗!”是啊,這句話說出來,對她來說,無異於大義滅親啊!
“什麽?”池秋雨在他懷裏不解的抬頭。
“沒什麽?”程子騰低頭凝視著她的雙眼,然後虔誠的吻了下去,深印她的眉心。在心裏,暗暗發誓,這個女人,他不會放手!錯過她,他相信他再不會遇上讓他心動,配得上他程子騰的女人!他要留住她,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
甘司令震驚的看著他,愣了足足五分鍾,才大聲吼,“程子騰,你瘋了!”
“不!”程大隊長靜靜的看著老首長,輕輕搖頭,說,“司令,我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清楚的知道心裏喜歡的是誰,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清楚的知道……他想怎麽做!
“我不同意!”一向給他最大支持的老軍人突然大發脾氣,顫抖著手指指著程子騰,咬牙說,“子騰,你小子別給我犯渾,你想怎麽樣老子知道,你休想!”
“司令!”程子騰皺眉。眼前的人,亦師亦友,不管他程子騰在別人麵前是怎樣神化了的形象,在他麵前,還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夥子。
突然間,程大隊長覺得無力,沏一杯茶放在甘司令麵前,聲音放緩,低聲說,“司令,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還有,我的事情,我會親手做完,不會留尾巴給別人!”
“你……”甘司令瞪著他。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程子騰不是隨便說說,而是……他已經決定了!
程大隊長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包括他!
這一刻,老司令的心裏有震驚,有惋惜,也有了解。隔了一會兒,不耐煩的扭過頭去,連連揮手,“滾,你小子給我滾,老子不想看到你!”
今天是老首長第二次給他當老子了。
程子騰好笑,挺胸行個軍禮,說,“多謝首長!”踢著正步出去。
“你……”甘司令看著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拎起桌子上的杯子想砸過去。可是新沏的茶還很燙,泛著茶香的茶水潑在手上,把老司令的手指燙疼。
“臭小子,你要燙死老子!”甘司令低聲罵,甩甩手指,看看茶,忍不住啜一口。嘴裏茶香四溢,老司令“嗯”的一聲,坐回到椅子裏。
有多久,這個小子沒有給他沏過茶了!
從司令辦公室出來,程子騰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出門左轉上車,直接開往基地的審訊室。
審訊室裏,池秋雨帶著池亦已經在等候,無名坐在桌子上,低頭看著坐著池秋雨懷裏的小豆丁,凶巴巴的問,“小鬼,多大了!”
“四歲了,老鬼!”小豆丁瞟他一眼,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上次來基地,這個長的很像壞人的叔叔經常耍寶,會害怕才怪。
“喂!”無名瞪眼,指著小豆丁衝池秋雨嚷,“嫂子,你怎麽教孩子的?”
“噗!”池秋雨忍不住笑出聲來,抬頭瞅他一眼,指了指他的身體,說,“你這個樣子,當心教壞我兒子!”拍拍池亦的肩,說,“小亦,不許和壞叔叔學啊,這個樣子很難看,一點不像紳士!”
“嗯嗯!”池亦小腦袋直點,小小聲的說,“像個地痞!”
“噗——”池秋雨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無名忙從桌子上跳下來,瞪眼瞧著池亦。
池秋雨笑容一收,一本正經的說,“小亦,怎麽可以這麽說叔叔?雖然這是實話,可是你是小孩子,要有禮貌,知道嗎?”
“哦,媽咪,小亦知道了!”小豆丁軟軟的聲音回答。
真是被這兩母子打敗了!
無名撫額。
玩笑開夠了,池秋雨看看門口,又看看他,淺笑問,“帶我們來這裏,不是有話要問嗎?還等什麽?”
無名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識的輕敲,無奈的說,“在等老大!”
程子騰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官,所有的審訊,都必須要他親自在場。
是程子騰要審她?
池秋雨點頭,垂下眼皮慢慢替池亦整理本來就平整的小衣服,心裏有一瞬間的恍惚。
畢竟,他和她,是會站在對立的一麵,是嗎?雖然她不會去觸犯法律,可是,過去的一切,她終究是說不清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