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區長杯 （5）
王東寧沉吟了一下，16歲這麽矮有點不合常理，不過他沒有說出來，而是很委婉的問道：“聽說你在阿根廷的博卡青年隊學習過足球，為什麽會回國了？”
邵華忙對張凡道：“這就是你的偶像王東寧。”
張凡吃驚不小，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棗市的首位職業球員。
王東寧笑了，道：“偶像？以後我可能是你的粉絲了。”
張凡臉紅了，有些黯然的道：“王叔說笑了，我是因為身體不太好才回國的。”
牽扯到了別人的隱私，王東寧是老江湖了，雖然很好奇，不過沒有當眾問，點點頭道：“恩，你放心的比賽吧，這裏有陳區長給你主持公道。”
陳區長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矮小的孩子有什麽理由讓邵華和楊猛鬧到要罷賽，看王東寧這樣說了，便順水推舟道：“楊猛，就讓這個小家夥上場吧，不能讓東寧白跑一趟吧。”
楊猛當然不能不給區長和王東寧麵子，隻好故做大方的道：“沒有問題，我也不是故意和這個小兄弟為難，隻是凡事總要講個規矩吧，這樣一會加入這個球隊，一會加入那個球隊，那還比個什麽賽。”
王東寧微微一笑道：“張凡，如果你現在要代表飛宇隊比賽，下一場就不能代表飛星隊參賽了，你拿定主意。”
張凡道：“謝謝王叔，謝謝陳區長。下一場我隻代表飛宇隊比賽。”
四點鍾，比賽正式開始，由天劍隊先開球，前鋒倒了一下腳，楊路把球傳到中場仲雷的腳下，大家都以為仲雷要回傳給後衛的時候，仲雷突然向前帶了兩步，堪堪過了中線就起腳射門了。仲雷輪圓了大腿，猛然發力抽在皮球的中部，周圍的人都能聽見腳背和球快速接觸時發出砰的聲響，皮球夾著風聲呼嘯著直奔球門而去。
王君沒有想到仲雷竟然在這麽遠的距離就射門，慌忙飛身單手把皮球撲出了底線，這也幸虧距離太遠，如果再近個十米，王君就來不及撲救了。
周圍的人都驚訝於仲雷的射門力量的狂暴，這才是曾經職業隊員的射門。一時間雙方的球迷都鼓起掌來。
接著天劍隊發角球，禁區內一片混戰後，邵華眼疾腳快把球踢了出去，球正好落在飛宇隊的王兵的腳下，王兵看到區長和王東寧都在場，不由得起了好勝之心，他沒有象往常一樣把球傳給張凡，而是自己帶球衝向對方的半場，天劍隊的高見過來攔截，王兵踩了一下單車過掉了高見，繼續前進。張凡看王兵沒有要傳的意思，隻好跟著跑位。
王兵過了一個人之後信心大增，帶過中場後企圖再過掉對方的中衛，不過中衛一般都是由經驗豐富的人擔當，哪裏會輕易被人過去，王兵剛剛做出一個單車的動作，這名中衛很快的一腳把球捅了出去。球被回防的楊猛得到，楊猛帶到三十多米的地方，也學著仲雷一樣大力的遠射，可惜遠射不是力量大就行的，楊猛沒有壓住皮球，球遠遠的高出球門好幾米飛了出去。頓時觀眾對楊猛這種東施效顰的行為場外報以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楊猛惱怒的踢了一下草皮，罵道：“媽的，什麽球是，到了我腳下就不聽話了。”
飛宇隊發球門球，王君看到王東寧和區長在此，心情激動一個大腳把球開出了邊線，觀眾馬上報以更加熱烈的笑聲，沒有想到飛宇隊的這位比楊猛還生猛，直接送對方一個界外球。王君看老金又要罵他，趕緊麵向球網，把屁股給了自己的隊友。
天劍隊大出界外球後，仲雷帶著球沿著邊路疾進，張凡飛奔過來攔截，仲雷知道張凡的厲害，不敢怠慢，忙把球分給了助攻上來的邊後衛。邊後衛繼續前插，下底後，把球傳向球門，這時楊路、仲雷和另外一名前鋒已經包抄到了門前，而飛宇隊隻有老金和邵華防守，這個機會實在難得，但是那名後衛卻展現了中國足球為什麽衝不出亞洲的原因——腳太臭，這個傳中又高又飄直接從空中飛到了禁區的另一側，那個高度就是姚明搬個凳子也夠不著，楊路氣得照著門柱踹了一腳發泄怒火。
場外幾乎笑成了一片，兩個隊怎麽看也不象是在比賽，而是來搞笑的。連主席台上的陳區長和王東寧都笑了，陳平笑著說：“真是業餘水平啊，平時看國家覺得不怎麽樣，看業餘隊比賽，才知道他們還不是最臭的。”
王東寧微笑著道：“他們有點緊張，我看過天劍隊的比賽，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不會踢得這麽差。”
陳區長道：“那個小孩怎麽現在還沒有摸到球啊？”
王東寧指著緊跟著張凡的楊猛說：“你沒有看見仲雷一直跟著他，不讓他拿球，擺脫仲雷可需要點真本領，仲雷在甲B打過比賽。”
兩人剛說完，張凡就搶到了皮球，仲雷在第一時間裏擠住張凡，不讓張凡轉身，張凡做了幾次動作都沒有擺脫掉，隻好把球向自己的後場傳去，然後側過身體示意隊友再把球傳過來，後衛接到球後，把球又傳給張凡，張凡這次有了正麵對著仲雷的機會，王東寧和場外場內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這兩個技術最好的人身上。
張凡並沒有做任何花哨的動作，隻是把球帶向仲雷，然後用外腳背向左一撥變向從一側突破，仲雷沒吃這一晃，接著向左側轉移，但是張凡飛快的又一扣接著變向從右側突破，這兩次變向都是在加速中完成，仲雷第二次就跟不上張凡的節奏了，一下被張凡領先了半個身位，仲雷伸手想拉，但是覺得王東寧在場，有點不大好意思，在一猶豫間，張凡就領先了仲雷一米多遠，他再追，卻越追越遠了。
張凡的速度起來後，他麵前的後衛就幾乎成了樁子，有的甚至還樁子都不如，因為樁子不會倒地，他們卻東倒西歪的。
張凡過了最後一個後衛之後，麵對著出擊的守門員王朋就是一腳推射，因為張凡剛才一連串華美的過人，所有的人都眼巴眼望的等著一粒精彩絕倫的長途奔襲進球出現，但是這次王朋立功了，在他身體已經倒向另外一個方向時候，竟用腳把球擋了出去。
“啊！”
“這小子的狗腿怎麽長的這麽長。”
“太可惜了！”
“破壞可恥！”
飛星隊的學生們異口異聲的討伐破壞藝術足球的王朋。特地跑來給張凡錄象的龍雨也氣壞了，他覺得這個要是做成視頻發到棗市的論壇上，絕對有轟動效應。
主席台上的陳區長和王東寧看得目瞪口呆，看視頻和看現場完全是兩碼事，那個震撼是有天壤之別的，陳區長這樣的足球菜鳥也明顯的看出了張凡這次長途奔襲所展現出來的爆發力速度和嫻熟的過人技術，不由得對王東寧道：“這還是孩子嗎？仲雷這樣的曾經踢過職業足球的人都追不上他。”
王東寧正陷入了沉思中，聞言道：“對這樣的球員，小雷應該在第一時間就犯規，讓他過去是不可饒恕的錯誤，難怪他不能適應職業聯賽。”
就在場外還為張凡那次長途奔襲扼腕歎息，場上的形式已經急轉直下，天劍隊發出球門球的時候，趁飛宇隊的後防注意力不集中，仲雷長傳直接交給了前鋒楊路，這一腳長傳如同精確的導彈輸送到楊路的身前，楊路停下球的時候，邵華才跑過來，但是他年齡大了，身體也胖了，如何能和楊路比爆發力，楊路根本就不和邵華糾纏，直接加速，兩步就把邵華甩到了身後進了禁區。
王君選擇了出擊，楊路經驗豐富也很冷靜，等王君撲過來的時候才選擇了吊射，球越過王君的腦袋進了大門。
1：0天劍隊領先。
王東寧笑了，道：“小雷這腳長傳還有點意思，楊路也很冷靜。天劍隊不愧是咱們棗市最強的業餘隊。”
陳區長很欣賞張凡道：“我還是看好飛宇隊。”
王東寧道：“足球是個集體項目。個人能力再強悍也不行。”
說話間，比賽的局麵又發生了變化，剛剛是飛宇隊防守反擊，現在變成了天劍隊打飛宇隊的反擊。因為天劍隊反擊，張凡拿球的機會多了，他先是強突禁區，結果在連續過了三個人後破壞了出來，後來又是一記禁區外的遠射被超常發揮的王朋撲出。連續進攻沒有效果，張凡開始嚐試把球吊向禁區，讓飛宇隊的高個球員衝頂，但是依然被天劍隊一一化解。上半場鄰近結束的時候，飛宇隊獲得了一次角球的機會，張凡來主罰，這個角球在球門的右側，張凡是個左腳將，如果用左腳踢香蕉球，這個球會向繞過門將向外轉，如果用外腳背踢，球繞過門將會轉向底線。張凡選擇了用外腳背，他助跑兩步然後猛力抽在皮球下部，皮球夾著劇烈的旋轉飛向禁區。這個球罰得比較高，禁區內哪一方都沒有碰到，守門員王朋看這個高球沒有什麽威脅，出去拿，因為旋轉厲害，他不一定能拿住，就沒有動。
但是皮球堪堪繞過禁區的時候，突然急遽下墜擦著門柱和橫梁飛進了球門。
1：1平！
王東寧唰得站了起來，他看出來了，這是落葉球！是由巴西球星迪迪首創，後來中場陰謀家哈吉、齊祖和小羅也曾經用過這個落葉球破過門。不過中國球員會踢這種球的，據王東寧所知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