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夠了!”
甩了甩長袖。
黃不舉立馬一躍而起,臃腫的身軀當即分解成了一團霧氣,縱身朝著擂台上飛去。
轉瞬間。
胖道士便來到了廢墟中,俯身一把托起力竭的瞎眼少年,卻見其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隻是身體僵硬到幾乎無法動彈。
“強種,天生的強種啊!”
抬手順勢在少年的身上點了下去。
黃不舉眼疾手快,迅速封了程如鋒心脈周圍的幾個大穴,護住了他的命脈之餘,也防止了繼續失血下去。
“師叔......”
耷拉起眼皮。
程如鋒有氣無力,幾番欲言又止,卻是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行了,少廢話!”
小心翼翼地將其托起。
黃不舉暗自咬牙,忍不住吐槽道:“你小子這回倒是長臉得很,卻是苦了我,雖說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但如此重的傷勢,接下來的比試可怎麽辦,難不成讓我上啊?!”
誠然。
即便程如鋒戰勝了範吏,但這也不過隻是個開始而已。
後麵至少還有兩場比試在等著他,對手更是一個比一個強橫。
以他如今的狀態。
別說繼續上擂台鬥法了,就算是保持站立狀態不趴下,都成了一種奢望。
“道友莫急。”
突然間。
身側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語氣中充滿了淡定的意味。
微微一愣。
黃不舉抬頭一瞧,隻見一個青衣老道正矗立在自己身旁,鶴發童顏顯得很是平靜。
“這個,還望道友收下,或許能幫這孩子一把。”
說著。
青衣道人不動聲色,竟伸手朝黃不舉遞來了一顆金色的丹藥。
“這是......”黃不舉愕然道。
“此物,名為『慧劍金丹』。”
青衣道人不緊不慢,輕聲道:“乃是我『一字慧劍門』的獨門丹藥,雖還做不到起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但卻對相關的劍傷很有好處,吞服之後,隻需調息一兩個時辰就能無恙。”
專治劍傷的靈藥,而且還是有針對性的玩意兒。
黃不舉立馬有些心動,卻又害怕對方是另有所圖,警惕地問道:“你們,有這麽好心?”
很顯然。
青衣老道正是範吏的師門長輩,同樣是來自於『一字慧劍門』的門人。
“道友,何必如此。”
苦笑著搖了搖頭。
青衣老道不由得歎息道:“老夫是覺得,貴派的這個年輕人行事磊落,不僅意誌堅韌,在品行上也是深得人心,所以才不忍見其遭受無妄之災,若是旁人,我自然懶得理會......”
眉頭一挑。
黃不舉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接下了青衣老道手中的金色丹藥,猶豫了片刻之後,順勢喂入到程如峰的嘴裏。
反正,如今這種情況,尋常丹藥根本就幫不了他們。
對方說得有理有據,應該沒有欺騙的嫌疑。
正所謂,死馬當活馬醫,黃不舉早已焦頭爛額,如今也顧不上那許多了。
片刻功夫後。
程如鋒的臉色這才逐漸紅潤起來,呼吸也慢慢地趨於平穩。
“多謝,時才是我唐突了!”
連忙朝著青衣老道抱拳拱了拱手,瞧了眼其身後同樣是遍體鱗傷的範吏。
黃不舉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微微一笑。
青衣老道正要開口,卻見高空中的主持人已然再次登上了龍龜的頭頂,放聲提醒道:“還請上一輪的參賽者盡快離場,下一輪的比試即將開始,請速速離場!”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青衣老道苦笑道:“咱們還是先回休息區,再聊也不遲。”
默默點頭。
黃不舉也不廢話,托起程如鋒一躍而起,飛身便返回了下方的休息區。
......
簡易的廂房內,安逸的檀香味道在房間中徐徐飄散。
桌案上,一壺清茶正冒著熱氣。
黃不舉與青衣老道盤膝對立而坐。
兩人身側,剛才還在擂台上拚命的兩個年輕人,如今早已雙雙坐在了蒲團上入定,緩慢地進行著調息療養。
這裏,是道盟為參賽者修建的雅室,正好位於休息區的後方。
眼見手底下的後輩受了傷。
兩個老道士合計之下,幹脆就輾轉來到了此處,避開噪雜的人群,讓兩個年輕人好好靜養一番。
“貧道白子樂,師從『一字慧劍門』......”
一身青衣的白子樂仙風道骨,親自為黃不舉斟上了茶水,問道:“還未請教道友法號?”
“客氣了。”
端起茶杯,仰頭將杯中香茶一飲而盡。
黃胖子撇了撇嘴,自我介紹道:“我叫黃不舉,是『青蓮劍宗』的門人!”
“原來是黃道長。”
放下茶具。
白子樂雙手一拱,彬彬有禮道:“失敬,失敬......”
兩人推杯換盞,以茶代酒地品了幾輪茶。
慢慢地,彼此之間也放下了戒備,變得越發熟絡起來。
“黃道長,好福氣。”
微微一笑。
白子樂目光如炬,不經意道:“卻是收了一個好徒兒,將來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
微微一愣。
黃不舉苦笑著解釋道:“誤會了,這小瞎子可不是我的徒兒,乃是我師弟的關門弟子。”
“哦?”
眉頭一挑。
白子樂略微驚訝道:“帶著自己的師侄千裏迢迢來到崖山參賽出戰,這可不常見啊。”
人生在世,名利當先。
參與『崖山問劍』的本質,就是為了在修真界闖出個名堂,從而做到一鳴驚人。
因此。
曆年來,參賽者的護駕人,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師尊。
很少會有黃不舉這種情況發生,畢竟,人性都是自私的,即便是同門,誰也不會費勁替他人的徒兒保駕護航。
“唉,情況不同!”
捋了捋胡須。
黃不舉搖頭道:“咱們『青蓮劍宗』勢單力薄,可比不了你們『一字慧劍門』家大業大,若是再不團結一些,一天到晚計較個人的得失,恐怕離滅門的那天也不遠了。”
“嗬嗬,黃道長,卻是謙虛了。”
微微一笑。
白子樂話鋒突然一轉,輕聲道:“這次的崖山問劍活動,貴派可謂是石破驚天,不知讓多少人看走了眼。”
“尤其是荊州高家對你們的態度......”
頓了頓。
白子樂盯著杯中茶水,意味深長道:“不少人都在說,貴派與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才會被一再優待。”
抬頭深邃地瞧了黃胖子一眼。
白子樂沉聲問道:“不知,可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