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在場的眾人猛地愣住,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幾乎全都看出,張顯靈是在故意推脫,壓根就不敢迎戰。
難不成,祖師爺慫了?!
不可能啊......他可是曾經力壓群雄的神虛老祖啊!
那個無數年前,一人一劍打得整個九州修真界滿地找牙的狂人。
“你們這是什麽眼神?”
強壓住心頭的不安。
張顯靈眉頭一挑,沉吟道:“我若是強行出手,陳景榮那小子定當瞬間灰飛煙滅,任憑誰來也護不住他!”
頓了頓。
話鋒猛地一轉。
張顯靈雙手一攤,皺眉道:“可這又能豈是萬全之策,不要忘了,他的身後還有龐大的陳家,死了一個陳景榮,整個陳家必定會被驚動,陳家的報複會接連不斷,咱們就會陷入永無止境的戮戰中......”
“到了那個時候,宗門該如何發展?!”
“還妄談什麽振興山門?!”
一番話說下來,可謂是有理有據。
死了一個陳景榮並不能改變什麽,相反還會引起陳家的覬覦,如同捅了馬蜂窩般,麻煩接連不斷。
如今的『青蓮劍宗』,需要的是緩衝的時間。
百年也好,千年也罷。
隻要給足他們發展的空間,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足以能與陳家抗衡的修真宗門。
聽了這話。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三個老道士更是羞愧難當,尤其是洛青陽恨不得當眾扇自己兩耳光,自責竟然敢懷疑起了祖師爺的實力......
眼見氣氛緩和了不少。
張顯靈心中這才鬆了口氣,實際上,剛才那番說辭,可謂是半真半假,大部分其實都是借口。
活了兩世。
張顯靈深知一個道理——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
也就是他現在生機不濟,壓根發揮不出神虛老祖當年實力,否則的話,張顯靈老早就走出漆黑的地宮,飛到陳家家主的頭頂上去,直接拉一泡大的!
他奶奶的......
實在是憋屈!
有朝一日,老子若是恢複了實力,非得把這九州天下鬧他個底朝天不可。
心中不停地吐槽。
可表麵上,張顯靈還是表現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態度。
危機依舊存在,問題始終需要去解決。
既然無法明刀明槍的去幹,那眼下也就隻有選擇下三濫的智取了!
想到這兒。
張顯靈托起下巴,咧嘴露出了邪魅無比的笑容,沉聲道:“我有一計,或許可以兵不血刃,助我們度過這次危機。”
聞言。
眾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望向半空中幹屍的表情充滿了期望。
“我問你們。”
翹起二郎腿。
張顯靈挑起眉頭,腐朽的臉龐上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像陳家這樣的修真世家,最擔心後裔在外麵幹的勾當,是什麽?”
一語中的——
眾人都愣在原地,麵麵相覷之餘,一時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俺知道!”
突然間。
坐在最末尾處的李景山猛地起身,憨厚地應道:“俺們村裏的地主家,最害怕的就是他兒子在外麵搞破鞋,惹了一大堆的風流債,萬一要是生出幾個娃來,回了家還多出好多人分家產哩!”
此話一出。
眾人頓時無語至極,一旁的程如鋒更是苦笑不已,坐在這貨旁邊都覺得丟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凡人家的地主或許是這樣。
但修真家族等級森嚴,顯然不會擔心後裔們在外的風流韻事,即便有了孩子,也不可能憑空擁有繼承權。
九州修真界,講究的是實力為先,天賦修為高超,才能擁有相應的地位,血統不過是個敲門磚而已。
這一點。
秦疏桐卻是最有發言權。
多年來,陳家的人隔三岔五地便會來到子母陰陽穀,無非就是將『合歡宗』的弟子當成了發泄獸欲的工具。
陳景榮也好,其他的陳家人也罷,從來沒人因為這些作風上的問題,受到過陳家絲毫的責罰。
可見。
他們對待風月之事的態度很是寬鬆,沒有任何原則性可言。
“怎麽,俺說得不對麽?”李景山有些詫異道。
“行了!”
額頭上布滿黑線。
黃不舉作為這貨的師尊,連忙抬手虛壓了一下,無奈道:“如鋒,還不快把這貨拉回座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嗬嗬。”
咧嘴一笑。
讓人略感意外的是,張顯靈卻並未因此而生氣,反而點頭道:“雖然還不夠準確,但大塊頭已經說到點子上了!”
話罷。
眾人震驚不已,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反觀李景山卻是欣喜不已,撇了撇嘴,誌得意滿地坐了回去。
“祖師爺......”
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
洛青陽躊躇了半晌,試探性地問道:“您老人家的意思,究竟是?”
雙手重重搭在了石椅的扶手上。
張顯靈的雙瞳中血色流轉,冷冷道:“單純地貪圖美色,甚至是搞破鞋,陳家的人當然不會在意。”
沉吟了一會兒。
張顯靈笑得奸詐無比,繼續道:“但若是和當地一個小宗門的女宗主暗生情愫,私定終生之後,決定脫離陳家,從此另立門戶,那陳家是否還會繼續坐視不理呢?”
舉一反三,進一步地深挖出邏輯。
簡單的風月事故不夠看,那就給它加上個癡男怨女的節奏,順帶著搞出一套家族分裂的戲碼!
張顯靈的言論一出,幾乎立刻引起了舉座的震驚。
尤其是秦疏桐和丹青子,兩人臉色一度陰晴不定。
實在是因為,這故事情節怎麽看都覺得有些熟悉......
黃不舉立刻恍然大悟,倒吸一口涼氣,忙問道:“祖師爺的意思是,安排人去造謠,引起陳家對陳景榮的不滿,然後,用大勢去壓這小子?!”
“沒錯。”
默默點頭。
張顯靈直言不諱道:“陳景榮不是一直對秦宗主念念不忘麽,那咱們就幹脆添油加醋一把,真的假的混在一起,先給這小子下點兒絆子。”
頓了頓。
張顯靈繼續道:“他想要血祭邊境,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事兒,身為世家子弟,陳景榮也有自己的難處......”
咧開腐朽的嘴角,露出一副陰險的笑容。
張顯靈意味深長道:“那就是,這家夥太依賴家族的力量,相對的,他也會受到家族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