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布滿黑線。
上官傑的三觀早已碎了一地,壓根就沒在意希月剛才所說的話。
原本聽說丹青子他們要開店鋪,還以為是做正經的買賣。
沒成想,竟然是撈偏門!
在他的印象中,『青蓮劍宗』雖然門人弟子不多,但從上到下,好歹全都是一心向道的老實人。
這種為了斂財,順帶著拉『合歡宗』下水的餿主意,究竟是哪個天才提出來的......
“上官兄弟,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眼見上官傑的臉色有些難看。
丹青子連忙訕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說是青樓,其實隻是為了迎合大眾陳舊的消費觀念而已,我們做的生意,準確說來,應該叫做『有償陪侍』......”
“啥玩意兒?!”上官傑懵逼道。
“就是賣藝不賣身......”
耷拉起眼皮。
一旁的希月接過話來,沒好氣道:“陪客人喝喝酒,順帶著唱唱小曲,按時辰收費,賺得就是天價酒水的錢,原則上,最多也就是被人摸兩下而已,當然了,自己要是願意的話,倒是可以和客人出門把事兒給辦了,全憑自願不強求。”
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兩步。
上官傑滿臉不可置信,他走南闖北多年,什麽新鮮事兒沒見過,但卻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生意!?
“這所謂的天價酒水......”
突然想到了什麽。
上官傑連忙上前,直視著丹青子,嘴唇顫抖地問道:“莫非,指得是......”
“沒錯。”
尷尬的一笑。
丹青子點了點頭,無奈承認道:“前期物資有限,為了進一步節省成本,自然隻能先用陸師弟在竹林中自釀的『青竹酒』充充場麵了。”
額頭上爆出青筋。
上官傑的臉色通紅,明顯是一口氣給憋出來的。
沒人知道。
對他這種嗜酒如命的人而言,青蓮山脈竹林中那一杯佳釀的意義,是何等的重要!
一想到,將來在這驛鎮之中的青樓內,無數好色之徒摟著姑娘也喝的是這種酒,他就感到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上官兄弟,別介......”
見對方的狀態有些詭異。
丹青子連忙起身,苦笑著勸道:“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你實在要是想喝酒,大不了,往後咱們這兒的酒水全都對你免費開放。”
砰的一聲~~
一腳踏在了桌案上。
上官傑低頭沉吟了片刻,咬牙道:“光是酒水免費哪兒夠......”
迎著房間中兩人愕然的眼神。
上官傑猛地抬頭,露出一臉**賤的笑容,興奮地要求道:“以後我來你們這兒消費,鍾點費必須打個對折,有『合歡宗』的娘們兒陪侍,想想都覺得帶勁啊!”
聞言。
丹青子頓時無語,感覺太高估了這貨的羞恥心。
對上官傑這樣灑脫的散修而言,酒色財氣乃是人生必備的消遣,長期不沾染的話,說不定就會出現戒斷反應。
把他的私生活想象得過於高尚,本身就是天大的錯誤。
“行了,聊點兒正事!”
鄙夷的搖了搖頭。
希月不耐煩地敲了下桌麵,立馬朝著上官傑使了個眼色,言下之意,是在提示他最好回避一下。
“無妨,上官兄弟不是外人......”
經曆了這場賞金任務的風波。
丹青子已然對上官傑信任有加,小節上不拘一格,但卻絲毫不失大義,為人**不羈又有些任性可愛。
這樣的人,值得他深交下去。
“希月姑娘有話盡管直說,不必有太多的顧忌。”
輕歎了一口氣。
希月抿了口香茶,皺眉問道:“你可知,自己這次闖了大禍?”
此話一出。
丹青子與上官傑立馬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妙的預感。
午後的烈日,刺目異常。
那些負責修繕樓宇的『神機門』弟子,也早已收工離開。
庭院中渺無人煙,唯有初夏知鳥的鳴叫聲顯得尤為響亮......
“雍州陳家?”
望向桌麵上的茶水。
丹青子眉頭挑起,一時半會愣是沒想起這是哪方的大勢力。
“沒錯......”
點了點頭。
反觀希月這邊卻是表情凝重,似乎隻是談論起陳家,就已經足以讓她心驚膽戰。
按照希月所說。
這一次的人蠱事件的幕後主使者,正是雍州陳家的二少爺——陳景榮!
“不是吧!”
一旁的上官傑此刻早已坐立不安,雙眼閃爍之餘,肩膀也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你說的陳家,莫非是千年以來,一直坐鎮在雍州『丹霞城』的那個陳家?”
不置可否地閉上雙眼,希月沉默不語,其態度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實際上。
能被稱為大勢力的陳姓家族,在整個雍州境內隻有那一個而已!
“完了,我們這次死定了......”
瞬間癱軟在地麵上。
上官傑臉色慘白,愣是被嚇得冷汗直流,以至於惶惶不可終日。
“這個陳家,究竟是什麽來頭?”
謹慎地看向兩人。
丹青子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道:“值得你們如此懼怕?”
話說到了這兒。
上官傑和希月忍不住瞠目結舌,看向丹青子的表情如同在看二傻子一般。
“真是夠了......”
揉了揉額頭。
希月表現得有些無奈,詫異道:“你該不會真的對雍州陳家一無所知吧?”
聳了聳肩膀。
丹青子當即滿臉懵地搖頭,看樣子確實不像是在演戲。
實際上。
受製於『青蓮劍宗』的衰敗,他很少會主動與山下的修士接觸,對九州修真界的各種常識幾乎一無所知。
不僅僅是丹青子。
整個宗門之內,除了黃不舉那老不正經的偶爾願意下山走動之外,其他人的情況幾乎都是相差無幾。
信息閉塞,故步自封,甚至就連收徒擴張宗門實力的欲望也沒有。
這便是『青蓮劍宗』衰敗之後,多年來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