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風口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怎麽會死在這裏了。

首先我們能確定他不是陵墓的主人,不然就無法解釋他為什麽沒有躺在棺材裏了。他是以一個自然的靠姿坐在牆邊的,也不可能是被人從棺材裏拉出來的。

其次他也不會是盜墓者。猴子是在這方麵是最有發言權的,他說:“想這樣寒酸的墓,‘土狗’的興趣不是太高。收獲與風險太不劃算了。而且我們在這外麵沒有看到其他的屍體,盜墓者是不可能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跑到這樣的地方來的。即使盜墓者來了,遇到外麵的蝙蝠也會隻恨自己的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跑的越遠越好,誰還會往裏闖。他雖然不是來這裏盜墓的,但我敢肯定,他是這方麵的高手。剛才的那道石門不是這方麵的行家,不靠暴力是打不開的,並且能在倉促的情況下挖出這樣的盜洞,我相信在現在全國能做到的也不超過三人。”

猴子的分析我們都沒有異議,如果不是陵墓主人,也不是來盜墓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和我們一樣是蝙蝠的受害者。是被蝙蝠追趕到這裏來的,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發展這裏的陵墓,於是挖了這樣一個盜洞鑽進來躲避。但問題有接踵而來,從他的衣服破碎成條狀來看,他也和我們一樣收到了蝙蝠的攻擊。但為什麽他沒有和“大廳”裏的其他人一樣中毒倒斃,反而能順利的跑到這裏來?我們打破了腦袋也想象不出來。

猴子聽了我的分析,接著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他是怎麽死的。既然能跑到這裏說明他不怕蝙蝠的毒,難道他和洪蘇一樣不怕毒?既然不怕毒那他怎麽又會死在這裏?難道……

猴子沒有再說下去了,我們的臉色都開始變得難看了。骷髏的身上沒有傷痕,說明不是受傷而死的。那很可能是餓死的。想他這樣的高手都找不到出路而餓死在這裏,那我們呢?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那個答案如同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壓在我們的心頭。氣氛變得無比的壓抑。猴子霍的站起來:“該死的屌朝天,怕個球,別他媽的掛著張苦瓜臉,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我們好歹還要闖闖。”

猴子身上最大的優點就永遠的樂天派,他不像我做什麽事情都要思前瞻後的,有時候反而顯得優柔寡斷,沒有魄力。看來這是我要學習猴子的地方。

三個人重新打起精神,開始沿著石室的通道向陵墓的深處進發。

墓道彎彎曲曲的向裏延伸,早已經超出了大土堆的範圍,看來這個墓室已經向山體內延伸了許多。不久一道石門又出現在我們麵前。這道石門遠比我們先前看到的那道石門大了許多。兩扇門緊閉,門上有兩個巨大的鐵製的把手,如今早已鏽跡斑斑。用力敲擊石門,發出了沉悶的響聲,看來石門不是普通的厚實。

打開一道墳墓的石門那不是我和大壯的職責範圍,我和大壯都悠閑的坐在通道裏,拿出幹糧吃起來。猴子氣的直翻白眼無奈的一個人對著石門上躥下跳,開始忙活起來。

十分鍾過去了,猴子還在忙活。看著猴子抓耳撓腮的樣子,我不禁好笑:“我說,猴子。什麽叫時代進步呀?你看幾百年前的同行開一道石門像玩似的,怎麽到了你的手裏就沒轍了。那幾百年的文明積澱到你這兒怎麽都成了狗屁了呀。”

猴子沒工夫理我,專心致誌的忙活。中原的陵墓裏石門一般在門後都有一塊自來石。先將石門門軸的上下端製作成球狀,又在兩扇石門中間齊門縫的相同部位,雕鑿出一個表麵突起的槽,然後再在門內中軸線不遠的石鋪地麵上,鑿出一個前淺後深的槽來。關閉石門前,人們先將那根有相當寬度的石條,放在地麵的凹槽內,並慢慢讓其前傾,使之與石門接觸。當人們從地宮中撤出後,石條借助其本身傾斜的壓力和門軸軸端的“滾珠”作用,自動地推著石門關閉,直到它的頂端落在兩肩石門的那個凸槽內。這時,誰若要從外麵將石門推開,也隻能是癡心妄想了。古代很多皇室的陵墓裏就采用的是這種設計。

但設計墓室的人和盜墓者得智慧鬥爭從來都是沒有停止過的,在普通人的眼裏,中國的曆史就是各個朝代更迭的曆史;在魯迅先生眼裏,中國的曆史就是分為奴隸時代和想當奴隸而不得的時代;而在猴子的眼裏,中國的曆史就是盜墓與防盜交替發展的曆史。後世的盜墓賊往往會利用細鐵絲之類的工具從縫隙中伸進去,對準機關的結合部位破壞,使石柱不再卡死。再用折成鉤狀的鐵絲勾住條石使勁將它拉倒,悶自然就開了。當然這需要大量的練習,一般人誰會去研究這東西呢?能開門的基本上都死盜墓賊。大概這和我們常見的設計不同,猴子忙活了半天也沒有動靜。

猴子仍然不放棄,不再搗鼓門下的那道縫隙,轉而開始研究石門本身來。隻見他開始在石門上左敲敲右拍拍,耳朵還湊近了聽。最後終於在石門的右方發現了玄機。在那個的某個地方敲擊的聲音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猴子興奮地拿軍刀使勁一拗,石屑開始紛紛掉落。原來那個地方是用其他的東西填充的,隻是在便麵做了偽裝看起來和石門一樣,根本看不出來。在猴子的努力下,門上出現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洞,猴子伸手進去一陣搗鼓,砰地一聲,有什麽東西掉落在門後了。

猴子不屑地說道:“打雁的差點被雁啄了眼。自來石這種玩意兒對設計這個墓穴的人來說是高級貨了。居然門後就是一根門閂而已,就靠門上的這個小洞來操作。靠,原來是假貨。”

“人家沒有告訴你這是自來石呀,你自己的慣性思維而已,還好意思怪人家。”我說道。

猴子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使勁一推,門緩緩地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