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毛利小五郎站在一側車身完全凹進去的白色跑車前,倒抽一口涼氣:“這不是完全不行了麽,撞的一塌糊塗啊……”

這下可是欠了安室那小子一個大人情啊,毛利小五郎嚴肅著表情,默默思考要不要減少一點安室透的學徒收費,

還時不時側臉去看不遠處被伊達航和趕來的交警輪番教育的金發青年一眼,接著又頭痛地轉回來。

'完了完了,不敢想,這修理費用得多少啊……安室那小子也真是的,攔截就攔截,用這麽極端的方法幹什麽……'

他想到安室透每次上交的“學費”金額,內心有一瞬間的動搖:'說起來安室平時賺的好像挺多的要不還是算…不行不行不行,安室是為了救柯南才會這麽做的,這個損失不應該讓他來承擔,我要為人師表,對,為人師表……'

抱著“一定要為人師表”的想法,毛利小五郎壓下雜亂的思緒,半是感激半是心痛地走到安室透和伊達航身邊。

“那個,安室啊,”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麵前的兩人轉過頭來:“今天真的多謝你了,不然柯南也不知道會被那個歹徒帶到哪裏去,你的車需要修理吧!這個就交給我了!”

“毛利老師…”安室透微微一愣:“來救柯南也是我個人的意願,我也很擔心那孩子的。至於車的話其實不要緊,我有好好買保險,修車花費不了多少的。”

反正都是組織報銷。

“不行,你這又不是什麽意外事故,保險怎麽可能賠啊!”故作大方地一揮手,毛利小五郎一閉眼:“就這麽說定了,你的車我會找人幫你修好的!就當是感謝你今天來幫忙救柯南的了!”

同時在安室透拒絕前(自己後悔前)趕緊追加了一句:“再拒絕的話我可就不認你這個弟子了啊!”

安室透語塞,看著毛利小五郎心痛萬分的臉色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下了:“好的好的,那就多謝毛利老師了。”

伊達航在旁邊欣賞了一會兒自個兒同期的新人設,在二人的對話結束後開口叫住毛利小五郎:“毛利先生,等一下。”

正準備逃離這塊傷心傷錢地的毛利小五郎回頭:“?”

“是這樣的,下個月7號就是我的婚禮了,”

伊達航看著毛利有些驚訝的神色,爽朗道:“今天條件有限,就先口頭邀請一下,請柬之後會親自送到事務所去的,毛利先生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啊!”

“那當然!”毛利小五郎高興道:“恭喜你啊伊達!”

'恭喜啊,班長。'柔軟的笑意在眼中漫開,安室透的視線對上伊達航的,目光無聲傳遞著祝福。

伊達航當然注意到了這個表情,他眉梢一挑:“對了毛利先生,安室也會一起來的吧?”

他向毛利小五郎確認:“我記得他是在事務所樓下那個咖啡廳打工?”

“是這樣沒錯。”毛利小五郎點頭。

安室透雙眼微睜,正準備拒絕,就被人打斷了。

“那豈不是正好!”打斷了什麽的伊達航哈哈一笑:“到時候安室你就和毛利先生一起來就行。”

他看著對麵的金發青年,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咖啡廳的話,還是挺好請假的吧?”

伊達航說:“當然,實在沒有時間的話我也不強求,”男人的眼神誠摯:“不過還是希望安室你能夠考慮一下。”

毛利小五郎有些搞不懂現在的情況,於是直接快刀斬亂麻,替自己徒弟做了決定:“這有什麽好猶豫的,安室你到時候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就行!伊達你就放心好了!”

話都說到這裏了,安室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考慮到組織那邊:“如果那天我沒有別的兼職的話,”

他笑著回答:“一定會按時到場的,多謝伊達警部的邀請了。”

*

婚禮當日,禮堂門前。

“娜塔莉,”笛本隆策走到金發的新娘旁邊:“你在這裏啊。”

老人關切地看著這個自己視若親女的孩子:“還沒到開始的時間,怎麽不到休息室裏去?你爸媽都在裏麵呢,外麵還是有點冷的,北海道的天氣預報都說要下雪了。”

“笛本叔叔。”

娜塔莉·來間朝老人笑笑,戴著雪白蕾絲手套的雙手握了握,有些擔心:“航他現在還沒到,我有點擔心。”

“哼,那個臭小子。”笛本隆策別扭地哼氣:“這種日子都能遲到,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看上他那個大老粗的。”

娜塔莉隻是微笑,她知道老人隻是關心她而已,就和她的父母一樣:“沒有遲到啦,航之前就和我打過電話了,是遇上了一點意外事故,他很快就會趕過來的。”

笛本隆策哼哼:“工作比愛人還重要麽,真是的……”

嘟囔了兩句,他又提醒娜塔莉:“我們還是趕緊到休息室去吧,你的婚紗又不保暖,今天這個日子可不能感冒。”

“我知道啦,謝謝笛本叔叔關心。”娜塔莉噗嗤一笑,還是順從老人推手的力量回到了室內。

進門前,她最後望了一眼隻有工作人員來來往往的場外,而後轉頭走進了休息室。

*

同一時刻,警視廳。

“今天真的不好意思,非常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導致這個必須由您親自來才能解決的問題,您現在本來已經可以到婚禮現場了的。”

年輕的警員滿臉愧疚,朝著難得一身雪白西裝精神抖擻的伊達航不斷鞠躬:“實在是太對不起您了伊達警部!”

伊達航有些著急,他擺擺手:“行了行了,以後注意不要再有下次就可以,這下案子方麵沒有別的問題了吧?”

年輕警員連忙擺手:“沒有了沒有了,我接下來就可以把案件移送起訴了。”

伊達航看看手表,果斷道:“那行,收尾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人就向著警視廳外的停車場衝刺而去。

年輕警員來不及道別,隻朝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大喊:“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啊伊達警部!”

“多謝了!”

停車場內,

鬆田陣平幽幽吐出一口煙氣,手肘搭在車窗,偏頭看到了朝著車輛奔來的伊達航。

“可算來了。”他哼笑一聲,將香煙碾滅,迅速發動車輛。

兩秒後,駕駛座後方的車門被啪得拉開,伊達航喘了口氣坐進車內:“快鬆田!事情解決了,我們趕緊去禮堂!”

鬆田陣平聽聞此言嘴角一勾:“收到,班長你可坐好了。”

幾乎是伊達航在車內坐穩的同時,這輛轎車就猛地竄了出去,

早有預料的扶住椅背,伊達航穩住自己:“現在還有時間,咱們還是來得及的,小心別超速啊!”

“放心吧伊達班長,我不會超速的。”

鬆田陣平一邊開車一邊回答:“說起來禮堂那邊不要緊嗎?還需要最後對一次婚禮流程的吧?”

伊達航扒著駕駛座的椅背,探身緊盯著前方的路線:“沒關係,具體流程之前就已經和司儀對好了,我都牢牢記著呢。

今天這次隻是最後的確認,大概率是不會有什麽改動的,有小的改動也不要緊,老爹和高木都幫我記著呢。”

“娜塔莉小姐那邊呢?”

“也提前打電話說過了,我算過時間,婚禮開始前肯定能趕到,娜塔莉很理解我的。”

“真是,完全是幸福現充的樣子了啊班長你。”

鬆田陣平調侃,腳下卻緩緩踩上了刹車:“不過你大概得重新估計一下時間了,”

他看向前方擁擠的車流,忍不住咋舌:“看樣子是堵車了,嘖,交通部的那群人一天天的到底在幹些什麽,這可是主幹道。”

正在伊達航考慮現在是下車換路線前往婚禮現場還是等待一下看堵車情況時,車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搶劫啊——!”

車內的兩人眼神一厲,就聽見摩托車的轟鳴從前方由遠及近,帶著頭盔的搶劫犯騎著一輛漆黑的摩托順著人行道逃竄而來。

“鬆田我先去追那個家夥!你等我回來!”

“喂班長你!”

鬆田陣平看著已經追著搶劫犯向前跑去的伊達航狠狠皺眉,拿出電話首先報警後果斷打給了已經到現場幫忙的高木涉:“喂高木嗎?現在有點意外狀況,………”

同樣在堵車的毛利蘭眼尖的看到一個穿著白西裝的身影:“那不是伊達警部嗎?”

她有些驚訝:“他怎麽會在這裏?今天不是伊達警部的婚禮嗎?”

江戶川柯南扒著窗,觀察一秒:“伊達警部好像是在追那個摩托車。”

他身邊的安室透也跟著說:“是搶劫犯,那個騎手提著的挎包不是他本人的。”

“所以伊達他今天這個時候了還在辦案啊?!”毛利小五郎滿臉驚詫。

“應該是意外碰上的,伊達警部平時工作可不會穿白西裝。”江戶川柯南推測。

安室透一邊說一邊拉開車門:“毛利老師,我下去幫伊達警部,您和蘭小姐柯南就在車上稍等一下。”

“等一下安室先生!”

“怎麽了柯南君?”

江戶川柯南指了指窗外:“已經有人幫忙了。”

安室透開車門的動作一頓,也好奇向外看去——

待看清楚幫忙的人是誰後,他的眼神突然複雜:……怎麽是你啊,安德卜格。

還有,那個將搶劫犯壓製在地上的人,正是安室透一直探究的、那位讓他有著莫名的熟悉感的桜居利哉。

*

安德卜格,黎淵本人,在前往婚禮現場的途中日行一善,成功偶遇了此時此刻還在外忙碌的新郎伊達航先生。

“呼——”

伊達航跑到跟前,喘了口氣,下意識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裝,確保依舊整潔後才看向黎淵:“黎!是你抓到他的麽?麻煩你了。”

黎淵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這位明明是婚禮當天卻格外忙碌的新郎,搖搖頭:“我隻是扔了一瓶水罷了,主要還是桜居君的功勞。”

伊達航點頭:“是嗎?那多謝桜居先生了。”

桜居利哉AKA諸伏景光輕輕頷首:“這是我應該做的。”

高大的男人走到搶劫犯身邊,手伸到後腰時突然一僵,才想起來他今天壓根沒帶手銬。

不止他,鬆田陣平也沒帶。

伊達航有些尷尬:“…那個,我今天沒帶手銬,可能要麻煩桜居君你和我一起把人押到就近的巡邏亭才行。”

“我的話倒是沒有問題,”桜居利哉遲疑說:“但是伊達警部你不是要舉行婚禮嗎?時間會不會來不及……”

!伊達航猛地愣住:“糟了!”

電話鈴聲也正在此時響起,他連忙接起電話,剛剛接通,就聽到自己父親的大嗓門從聽筒傳出:[喂——航你小子在磨蹭些什麽!婚禮都要開始了你的人呢!]

“老、老爹……”伊達航連忙解釋,但是電話那邊的老人並不買賬:[說那麽多都沒用!你隻需要知道娜塔莉正等著你呢!還有三十分鍾就到客人們到場的時間了,你這個新郎必須陪著娜塔莉一起,是個男人的話就給我拚死衝到現場吧!]

收回視線,黎淵若有所思:“從距離上計算,這裏到婚禮現場一般需要約二十分鍾的車程,但那是在沒有堵車的情況下。”

伊達航臉色發青:“跑過去呢?”

黎淵搖頭:“保守估計,二十五分鍾,並且即使趕到了大概也會變得十分狼狽吧。”

“那可怎麽辦……”伊達航徹底苦了臉。

“那個……”

旁聽許久的安室透舉手,看著伊達航和黎淵桜居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伊達警官可以坐我的車。”

他冷靜地說:“我有把握十五分鍾內將伊達警官送到婚禮現場。”

眾人震驚。

車輛正好堵到了附近,毛利小五郎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他忍不住開口:“這條路都堵上了,最少也要四十分鍾才能到,你要怎麽十五分鍾過去啊?”

“繞路,”安室透表示:“毛利老師,等會我來開車,隻要從前方那個路口拐進去,我知道一條可以迅速到達的路線。”

“但是還有這個搶劫犯……”

“交給我!”鬆田陣平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淩厲的眼神略過幾人後在某個多年不見的金發黑皮身上停留幾秒,轉向了伊達航:“我和桜居一起把這個犯人送到巡邏亭,班長你就安心去參加婚禮!”

諸伏景光也點頭,把搶劫犯提了起來:“就像鬆田警官說的,交給我們就可以。”

現在也不是考慮那麽多的時候了,伊達航感受了一下現場複雜的氣氛,覺得這個時候肯定鬧不起來。

“好!這裏我就交給鬆田你和桜居了,之後再感謝你們。”

他雙手拍上安室透的肩膀,一低頭:“拜托你了安室!唯獨這件事,我絕對不能遲到啊!”

安室透也是嚴肅點頭,他帶著伊達航趕緊上了毛利小五郎的車,自己坐到了駕駛座。

“請放心吧,伊達警官,”他眯了眯眼睛,手指緊握方向盤,拐入小路後將油門一踩到底:“我絕對,不會讓你遲到的!”

*

“……柯南。”

“…怎麽了小蘭姐姐?”

“之前就想說了,”毛利蘭的聲音有些恍惚:“安室先生開車,真的,很狂野呢……”

江戶川柯南晃了晃還有些暈眩的大腦,看著麵前歡樂的婚禮現場,和相擁的一對幸福新人。

他抽抽嘴角:“……我也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