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張照片照得也太差了吧?選的人也不怎麽樣。”
貝爾摩德對著平板上波本發來的兩張人物照指指點點:“波本,你的審美是不是越發退步了?”
安室透無語:“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完成任務,而不是選美呢?”
“我可是費了很大心思才找到這兩個權限足夠隨意出入公安內部,又不算起眼的人來讓你製作易容麵具的。”
“那也可以選個稍微長得好看點的嘛,庫拉索的那個還好一點,安德卜格那個易容對象完全是路人臉啊。”
貝爾摩德嫌棄道:“還有你上次設計的燒傷的赤井秀一……總是製作這種沒有美感的麵具,也會讓人厭煩的。”
“建議沒事不要學安德卜格的美學強迫症。”
安室透在聽筒那邊翻了個白眼:“總之就這兩個人,庫拉索安德卜格馬上過來找你完成易容,朗姆催的很緊。”
貝爾摩德嫌棄擺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這兒沒你的事了。”
語畢,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需要潛入公安的地盤啊……會是為了誰呢?”
表情從嫌棄變為玩味,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平板上的照片:“朗姆的手伸的還真是越來越長了,難怪BOSS和清酒會不滿呢……”
不過那又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她漠然地想,誰死誰活…隻要不威脅到她的Angel就行。
扣扣。
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傳來。
“請進。”
貝爾摩德收斂情緒打開門,將庫拉索和安德卜格迎進來。
貝爾摩德首先將庫拉索帶入了化妝間,為她完成了一個黑色短發職業女性的易容,接著把安德卜格換了進來。
“照片在那兒,工具在桌上,”
打了個哈欠,貝爾摩德擺擺手:“剩下的你自己畫吧,正好讓我這個老師看看你有沒有退步。”
聞言,黎淵聳聳肩,隨即坐到位置上自己給自己開始易容。
貝爾摩德仰躺在房間的沙發上,視線描摹著指尖丹蔻,漫不經心地提問:“說起來,這次朗姆居然讓你們潛入公安的地盤去救人?誰那麽重要?”
“Meyer’s(美雅士),”黎淵回答:“認識嗎?”
貝爾摩德眯了眯眼睛:“好像……有點耳熟,很早以前聽說是去做什麽潛伏任務了,原來是在公安嗎?”
黎淵毫不驚訝:“看來朗姆這步棋子下的還挺早。”
“所以這位美雅士又是因為什麽而翻車到需要你們去營救的呢?”
“說了你可能不會高興,”黎淵餘光瞥過來一眼:“警視廳遇到的殺人案,是作為凶手,被柯南君幫忙抓進去的哦。”
“然後才被公安查到了端倪後接手過去。”
貝爾摩德下意識直起身子:“美雅士就是這麽做潛伏任務的?”
她暗罵:“真是廢物。”還偏偏栽在Angel手上。
“……你最好記得我們的約定。”她的聲音陰沉下來。
“當然、當然~”
給自己的易容進行最後收尾,黎淵彎了彎眼睛,麵具似的笑容出現在這張普通公安的臉上,黑沉的雙眼與冷下臉的貝爾摩德對視:“隻要沒有BOSS的命令,我從來不會輕舉妄動哦?”
“……”
啊啊,習慣了安德卜格日常裏瘋狂藝術家的作風,我都差點忘了,這是個死忠於“父親”的、悲哀的家夥啊。
“而且我對他們的興趣暫時沒有消退的跡象,不得不說這對於我來說很難得。”
黎淵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將那副看起來和現在外表格外不搭的似笑非笑調整到符合人設的謙和謹慎。
“所以請放心,在我的興趣消退之前,都會努力不讓BOSS注意到他們的。”
*
深夜,警察廳內部。
一個隱秘的牢房門外,兩位剛剛結束新一輪拷問的公安正在收拾整理好的資料。
其中一人黑眼圈恨不得掉到下巴,他恍惚地敲敲腦門:“……啊我困得要死了,這個森山真的太麻煩了,耗廢了好多時間。”
他旁邊的同事臉色也是不遑多讓的憔悴:“往好處想,咱們還是有收獲的不是嗎?”
同事按按後頸:“就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都很忙的樣子,整的輪班替換的人都沒有。”
“啊是那個吧?”黑眼圈拍了拍手中訊問得到的資料:“不是說有收獲?所以其他組不少人都在上司帶領下去執行前線任務去了。”
同事咂咂嘴:“一線啊……這麽一說的話我們還屬於幸運的那批,其他組對付的可都是危險分子。”
“咱倆守的這個也是危險分子。”
“知道知道,被關著的囚犯肯定比外頭的那些家夥安全多了嘛……”
“對了,今晚換班的前田和水穀怎麽還沒來?這都快一點了。”同事突然想起來,抬手看了看腕表。
“沒定鬧鍾所以遲到了?”黑眼圈猜測。
正在二人討論的時候,走廊盡頭便有兩人小跑過來。
“抱歉抱歉!是我的失誤!”棕發的文靜男子一邊小跑過來一邊道歉:“因為不小心把身份卡忘在了辦公室不知道哪裏,所以剛剛麻煩水穀一起幫忙找了一會兒,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被稱為水穀的職業女性也跟著鞠躬:“實在很抱歉,前輩!”
同事皺皺眉:“身份卡忘記放哪兒了?我記得前田你平時可不是這麽粗心大意的,今天怎麽回事?”
被稱為前田的男人肩膀內扣有些駝背,他氣虛地回答:“啊那個、這個…因為家裏的一些矛盾所以……”
一直打嗬欠的黑眼圈到是沒什麽苛責的意思:“沒關係啦,反正這幾天的審訊效果不錯,他們晚上隻是值班值守而已,稍微晚點問題不大。
反正現在他倆也到位了,咱麽也趕緊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得繼續來審呢。”
“……算了,”同事揉揉太陽穴:“總之,既然到了崗位上就好好工作,裏麵的犯人非常重要,這次絕對不能粗心大意了,明白嗎!”
“是!我明白了前輩!”
囑咐完後,同事便和黑眼圈一起離開了。
而在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後,站在牢房門口的前田緩緩直起脊背,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麵前的鐵門。
黎淵看著開始研究密碼機械雙鎖的庫拉索:“怎麽樣?多久可以開門?”
“水穀的權限可以打開這扇門,不過門鎖的開關會上傳係統,監控室那邊會來實時查看牢房內情況。”庫拉索皺眉:“如果要行動,我們的時間很短。”
“是麽,”
黎淵偏過頭,單手敲了敲胸口的領花,那裏安置著一個精巧的通訊器:“波本,剛剛那兩人的對話朗姆聽到了嗎?確認還需要營救美雅士嗎?”
[稍等,我在等回複。]波本回複。
幾秒後,耳麥內的頻道切換,朗姆陰沉的聲音傳來:[……泄露組織情報的人沒有存在的必要。]
“意思是將美雅士滅口,對吧?”黎淵懶洋洋地問。
[……咳咳,]通訊被切換回了波本那邊:[按照計劃,行動目標變更,滅殺美雅士後撤退。]
嘖,脾氣真差。
黎淵挑眉,接著朝庫拉索做了個手勢,便和她一起雙人解鎖,打開了牢房大門。
美雅士正被關押在內,一副精神恍惚的枯黃麵色昏睡不醒,即使有人進入也沒有引起他的反應。
庫拉索注意到牢房內的監控攝像頭在開門後就聚焦到了她和黎淵身上,並隨著二人的移動而移動。
她皺眉,注視著攝像頭移動到黎淵身前,擋住了對方手上的動作。
黎淵則背對著監控,拿出了一個金屬藥盒,並從中取出一顆紅白相間的膠囊。
接著,直接將藥塞進美雅士喉中,強迫他抬起頭吞咽下去。
“呃、呃——咳啊!咳唔!”
沒過一會兒,美雅士的身體便觸電般顫抖起來,即將溢出喉口的慘叫被黎淵掐著嗓子卡了回去。
在痛苦地顫抖幾秒後,美雅士的身體驟然一鬆,癱軟在牢房的鐵**。
黎淵冷眼注視著美雅士死去。
他後退幾步,讓庫拉索來檢驗了一下確認失去呼吸後,二人當即準備撤出。
沒人注意到,在美雅士停止呼吸後,扣在他囚服遮掩下的手腕上,一根不起眼的檢測裝置閃爍了一下。
接著,整個牢房、不,整個警察廳頓時警報大作!
[不好!安德卜格!庫拉索!你們被發現了!]
波本急忙在通訊中喊:[盡快從警察廳撤出來!]
庫拉索變色:“怎麽回事?!”
黎淵臉上也沒了笑容,他眉頭緊鎖,猛地回身仔細查看了一番美雅士的屍體,很快發現了手腕上的電子腕帶:“是生命體征檢測?嘖!”
“庫拉索!走了!”
他轉身衝出牢房,二人剛剛離開這個走廊不久,就發現已經有公安的追捕跟在身後。
黎淵和庫拉索飛奔在警察廳的大樓內,在經過又一個廊道時,他突然撤步將速度過快的庫拉索扯了回來。
砰!
“槍法不錯。”黎淵看著前方半米處的彈痕挑眉。
庫拉索也聽到了槍響,她和黎淵對視一眼,也都拿出槍來,互相掩護著衝了出去。
*
追逐戰很快蔓延。
黎淵跟在庫拉索身後,二人剛剛甩脫一波追兵,身上都有些許掛彩,現在正在暗處換彈順便休息一下。
他拿出一根裝了半管的針管,斂息靠近庫拉索,一針紮了上去,然後順手粘了顆特製炸藥在牆麵上,極速後退。
庫拉索感知到痛感後震驚回頭,完全沒想到黎淵的舉動,她抬手試圖對準黎淵射擊,視野卻被一聲悶響後爆碎的牆壁碎片遮掩。
特製炸彈的音量在現下雙方交火的混亂環境下並不明顯,威力方麵更是隻炸碎了表層牆壁,但也足以讓警惕的庫拉索翻滾著躲避到一旁。
等從地上爬起來,黎淵在她的視線中早已隻剩背影。
易容和假發早已掉了個幹淨,白發女子起身欲追,顱腦內驟然爆發的疼痛卻讓她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曾經輸入腦內的龐大資料此刻成了庫拉索最大的負擔,被黎淵打入的藥物刺激,有複蘇跡象的自我意誌更是催化了從大腦深處傳來的疼痛。
慘叫聲通過通訊器傳到波本那一邊,安室透驚疑:庫拉索怎麽回事?
因為通訊器隻能獲取現場的聲音,而黎淵行動快且無聲,直到爆炸聲和庫拉索的慘叫傳來,安室透和朗姆才發現不對。
監控著任務進程的朗姆聽到庫拉索淒厲的嘶吼心有不安,立刻接入頻道:[安德卜格!庫拉索發生什麽問題了?!]
“因為交火,剛剛的碎石好像傷到了庫拉索的後腦,”黎淵有些沉重的聲音傳入:“她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
[!!!立刻回收庫拉索!]
朗姆聽著庫拉索那邊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碎碎念曾經記下的組織資料,臉色大變,幾乎是吼著發布號令。
黎淵回手給了又預見的公安一槍,看著他們躲入掩體:“我倒是想。”
“問題是因為那群條子我現在根本接近不了發瘋的庫拉索。”
[那就立刻殺了她!]
組織才是第一位,朗姆來不及心疼今夜一次性要失去的兩名心腹,現在滿腦子隻想著腦子裏有資料庫的庫拉索絕對不能活著被公安抓住!
[絕不能讓庫拉索活著被公安抓住!]
[安德卜格!立刻殺了庫拉索!]
……
唇角微勾,黎淵目測了一下庫拉索此時和周圍追捕的公安們的距離,朝某個方向打了個手勢,然後——
“了、解。”
安德卜格布置的炸彈轟然爆開,席卷的烈焰和煙塵頃刻充斥了這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