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祁訣休養的時候,也是胡璃照顧在身邊。
從所謂的重症病房回到他自己的房間休養,也就用了半月不到時間。
這斷期間,胡璃幾乎是衣不解帶得在旁伺候著。
一方麵是別的女人也近身不了,另一方麵,她也是大夫。
所以,眾人就默認了這樣的情況。
閆祁訣也默認了。
雖然看她勞累他心裏微微有點不舍,不過,更多得卻是她如此照顧自己的興奮感。
是的,閆祁訣承認,他,真的不正常。
不過,真讓她日夜照顧他,他也是不可能,而且,胡璃從那個特殊的房間出來之後,她就不再日夜陪伴了,她非常明白自己的位置,絕對不超過他的安全範圍內,有時候,讓閆祁訣也是有些懊惱。
明明看著很是狡猾才對啊,但是為什麽卻在最好的氣氛之下卻是不懂得做些什麽呢。
比如現在,她給他喂好藥,然後起身,“城主,你要好好休息哦,休息好了,才能康複,今日,就到這兒了。那麽,我先回去了。”
閆祁訣是什麽人?
能死乞白賴不?
不能!
所以,他第一次表情是很明確不悅得道了一聲,“嗯。”
而即便這樣了,胡璃卻也是當看到做沒有看到,他首肯了,她也就轉身整理好東西離開。
鬼殿和狐狸居的距離本來就接近,但是,那也是接近而已,一回到各自的院子,不到明天她來找,他是看不到了。
看不到就看不到唄。
他難道還會稀罕嗎?
某人僵著的表情之下,心裏活動那是活躍得跟火山迸發而已。
那小丫頭,也許,還真是狐狸精吧,把人弄得七上八下煩躁得很。
符竹進來伺候閆祁訣就寢的時候,安全無法憑空猜想到自家的城主大人到底想了些什麽事情,隻是以為今天的治療進展,貌似不是很理想,所以城主才會看著這麽不高興。
而胡璃為嘛不加把勁……
不是她不想,而且……
她居然聽到了他心裏的話。
也不能說全聽到,就聽到了兩個字:狐狸!
不是她名字胡璃,而是狐狸精的狐狸。
什麽意思?
“他是知道我是妖精了”她蹲在後院問藥材。
藥材:“……”
算了,她可能也是為了攻略也傻了。
但是,放著聽到的話內容暫且不論,對她來說,一直不能聽到他心裏吐槽,這會兒能聽到才是很大的問題。
胡璃想了想。
想到又一個可能。
就是,他敞開心了,向她。
這就是好跡象了。
最近狐狸也就真得全身心投入在醫治照料他,別都沒有想這麽多了。
而且,她也見到到了閆祁訣的忍耐力。
怪不得他之前這麽謹慎也做了這麽多的準備工作,原來每月月圓,他都會全身冰冷刺骨,不是那種劇烈得疼痛,但是卻是可以折騰上一天得不間斷得持續疼痛,不知道哪裏痛,也許是除了沒有知覺的腿,其他地方每個細胞都痛。
他未給胡璃身上養特殊的蠱蟲,也就不能拿她的血來做成藥抵抗一日之痛,所以必須得提前做準備。
知道了這些事情的胡璃也問過凝眉。
“眉姐姐,那被養了這種蠱蟲的女子?死定了嗎?”
以前的她不能去管了,但是至少之後,太不想他再做無故殺生,戾氣太重的人,容易自噬。
凝眉有些為難,因為這是第一次城主沒有用“名正言順”的女人來提供長期血緣,而是讓人去抓了一個其他國家的女子來。
這算是表明了這個胡璃是真不一樣。
所以,她不想胡璃誤會城主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胡璃一看她表情就明白,她真摯道;“眉姐姐,有些事情我明白,是我不該管也不能管,你看,我之前不就做得很好嗎?我現在來問,就是真的,真的這事對我很重要。”
凝眉聽後終於是鬆口,“沒事,隻要斷了母蠱放出來就無礙了。”
“那麽,有我來吧。”她道。
凝眉為難,“姑娘,你明明知道得啊。”
知道如果身體養了這種蠱蟲,就會對城主產生天生的敵意。就算是母蠱放出來,對人身體無害,可是這也改變不了。
胡璃想說她不相信這種能控製她意誌力的東西,但是轉念一想,跟他們解釋估計更費力,又想了一月“獻血”一次,雖然是有點頻繁,但是好在量不多,這裏的人又不一樣,實驗證明好好補充不要自己胡思亂想並不會怎麽樣。
所以,還不如有她來做。
安全,衛生,又保證那位女子的安全。
她把這個提議對凝眉說了。
凝眉:“……”
這事肯定也會落在閆祁訣耳朵裏,他隻是思索了便允了。
治療,康複,練武……
日子一天一天過著。
現在,對鬼蜮城的百姓來說,真的非常想做得事情就是真的舉行城主的大婚典禮。
說起來,其實,也不是第一次。
胡璃這些都知道。
也不難過。
閆祁訣又不是男主,也不是正派男配,而是反派男配,隔一段時間進行一次成親儀式將新娘從別國迎接到鬼蜮城之類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麽。
她每天就是照顧城主,照顧城主,嗯,還是照顧城主。
儼然,閆祁訣也習慣了她的照顧。
“城主,我隻是去個七八天而已,不用帶這麽多東西,我一個人根本拿不動。”胡璃走進鬼殿書房就對閆祁訣道。
閆祁訣抬起頭來,沒怪她打擾,說實在他剛剛其實好像也沒有看進去公務。
就在想,自己怎麽就會在三天前同意了她一個人去黃城的事情呢?
對,就是三天前:
腿傷已經到了針灸的階段。
針灸時間。
胡璃每到這種時候,就非常認真,問得問題也非常真摯,讓他不想有一點撒謊。
她會先問他,“今天如果我紮針的時候你有什麽感覺一定要告訴我,我好進行下一個環節。”
“嗯。”雖然她每次這麽說,但是,他每次都會不厭煩應一次。
已經兩個月過去了,他的腿還是一樣無法行走。她動手術剔除了腐肉,似乎腿裏麵也裝了什麽東西,再然後就是他的腿慢慢開始長肉了,不再跟枯枝一樣,可是,即便這樣,還是不能走路,沒有任何感覺。
如果是放著別人的話,此刻早被處決了。
但是,閆祁訣這次心裏卻完全沒有對她有任何懷疑。
甚至覺得,如果這輩子不能走了,那麽,也是他的問題,不是她醫術的問題。
有這麽“善解人意”的病人,但是,大夫卻似乎不這麽想,她大有不治療好他,不罷休的陣仗。
銀針入骨,這是最近最常做的事情,說沒有抱希望嗎?也不是,隻是兩人都平常心對待了。
隻是沒想,在她將第十六根銀針沒入的時候,突然閆祁訣的手微微動了,是想去碰腿的下意識舉動。
胡璃抬頭,他驚訝看她。
兩人視線在半空交匯。
“怎麽了?”胡璃心裏有想法,但是卻問了他。
她略微還是激動。
他也是,可是,也真隻是略微而已,他甚至連語氣的音階都沒有上去幾個,他悠悠道;“嗯,怎麽說?那個感覺來得太突然也走得太快,我又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所以,也不確定,剛剛一霎那的時候,我的腿是不是體會到了痛。”
好吧,他的語氣和表情的確是還繃得住。
但是,城主,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字你知道嗎?
胡璃高興得,但是也沒有太過於高興,她道:“是嗎?那麽,城主以後可要做好準備了,這種感覺可能經常會突如其來到來。”
她有這種自信。
今日紮針,算是一次質的飛躍了。
閆祁訣當然心情也就不錯,正想要怎麽好好獎勵她呢,她就說了,“城主,你看我每天這麽辛苦,你答應我一個請求唄。”
他覺得她是辛苦了,每天要往來鬼蜮和狐狸居,如果圖方便得話,可以把他旁邊的房間打掃出來用。
他還沒有提出意見,胡璃就道;“我想再去趟黃城,城主腿上現在已經到了複健的時候,還有我研究了一種對城主更加有用的藥浴,所以想去黃城去找找藥材!”
她的這個要求,聽來有點古怪。
閆祁訣微微冷了心情,問她,“不是討賞嗎?這也是嗎?”
“當然啊。”她點頭。
她繼續道:“我就出去大概七八天,路上來回三天半,那邊也就隻能帶個三四天天。”
“想要什麽藥材,跟人說,我讓人從黃城給你運過來。”
胡璃搖頭,“曾經有一個神農氏的前輩,人家還是部落首領呢,為了治病,他嚐遍了百草,最後還因為嚐到斷腸草而死了,然後給後世的人留下了珍貴的醫學寶典。他這樣的人想要知道具體藥性也得親自去看看,更何況是我呢,對吧!”
“親自嚐百草的時候,他死了?”
“嗯啊。”
“那麽,他傻嗎?”
胡璃急忙傾身捂住了他的嘴。
雖然現在月老不常窺屏偷看了,但是,也難保啊。上次讓他幫忙醫術比試而短暫交流的死後,他還跟她說過,他跟這位死後恢複了神位的神農氏關係不錯呢。
閆祁訣這輩子本來就已經戾氣夠重,怎麽說呢,下輩子的事情誰也說不定,但是,胡璃能幫就幫一下吧,至少,不能因為他說了某人壞話,被人聽牆角然後記一過。
閆祁訣看著就在自己麵前的女子容顏。
如此親近的狀況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