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是個很幽靜的川味四合院,連個招牌也沒有,八成是隻招待熟客的私家菜館。從菜的檔次來看孫莉莎是下了本錢的,酸辣海參蟲草鴨子蔥燒鹿筋,還有幾樣連名字也叫不出來卻異常精美的菜,仇其見都沒見過。孫莉莎知道仇其喝酒,還特意上了瓶十八年陳的酒鬼酒,濃鬱的酒香讓仇其心花怒放,端起杯子就不舍得放手。
“孫姐,我真是後悔啊,早跟你混多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耽誤了你的生意又害了自己。來,我敬你一杯,對不起了!”仇其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酒。
“仇隊長別見外,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看著曾經的對頭這般服帖,孫莉莎很是受用,一杯美酒下肚兩朵桃花上了腮,推杯換盞之間氣氛融洽了許多。倒是那位蔣老師不太放得開,不論是喝酒還是說話,都透著股酸腐之氣,這種人在社會上絕對吃不開。孫莉莎看在眼裏喜在心頭,這小子雖有點呆氣,沒準真是個藏在學校沒人發現的寶貝,心裏動了念頭,叫過身邊的手下,低聲吩咐了幾句。
酒過三巡,菜也吃了不少,仇其的眼睛卻有些紅了,截然不同的生活就是這麽天差地遠,如果不是親身體會了對方的生活,他永遠都不能理解孫莉莎和她那個階層人的奢侈。不知他在想些什麽心事,孫莉莎關切地問了句,仇其把心裏話吞下,隻說結婚這麽多年,從沒請老婆去吃過一頓像樣的大餐,現在自己吃到這麽好的東西,可老婆卻不在身邊,心裏難過。
“聽說你們離婚了。”孫莉莎假裝不知情。
仇其沒解釋,隻點點頭說:“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要是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對她。孫姐,你認識人多,拜托幫我打聽打聽。”
“放心,我們做生意的,多少認識幾個人。隻要你安心跟我合作,還怕沒女人嗎?”孫莉莎意味深長地笑笑。
這頓飯吃完,孫莉莎又請二人去唱歌,仇其和蔣弘都說自己不會唱歌,可孫莉莎卻說不用他們唱,有人唱。
寶馬車把兩個有了幾分酒意的男人送到了一家燈紅酒綠的KTV,仇其看著那金燦燦的大門,還有門前穿得極為清涼的迎賓小姐就打起了退堂鼓,小聲對蔣弘嘀咕了一句:這算是腐敗了吧。
這可離腐敗差遠了,蔣弘忍住笑意,低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是在考驗咱們呢。
仇其心裏一萬個不願意,要不是蔣弘拉著他不鬆手,肯定要臨陣脫逃了。
走過被巨大水晶吊燈映照得富麗堂皇的大廳,樓上是一條條深邃的走廊,每條走廊的兩邊都是一扇扇緊閉的大門,不乏類似狼嚎的聲音從門縫裏飄出,加上不時經過的清涼美女,全都讓人神經緊張。仇其硬著頭皮跟在孫莉莎後麵,做戲要做全套,如果第一關都過不了,計劃就沒法繼續了。
雖然算上作陪的小白臉和秦仲人也不多,但孫莉莎要了最大的包房,剛一落座,媽媽桑就領著十多位小姐過來了,濃妝淡抹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全都衣著暴露。仇其當了這麽多年的片警,連抓賭抓嫖這種事也沒經曆過,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兒看。蔣弘看出了他的心思,小聲說了兩個字:喝酒。
仇其立刻舉起酒杯點了點頭,隻要喝醉了,就好辦了。
“仇隊長,你這樣可不行啊,你要是玩得不盡興就是我招待得不到位了。”孫莉莎見二人推三阻四,知道他們放不開手腳,她做主為仇其和蔣弘一人挑了兩個小姐,又讓三個手下一人挑了一個。秦仲大概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羞紅了臉,連連搖頭說不用。
孫莉莎心領神會地笑了,對秦仲的好感更多了幾分:“你不用也好,總得留個人倒酒。仇隊長和蔣老師是我的貴客,一定要好好招待,讓他們盡興。”
小姐們獻媚紛紛,尤其是二位貴客,又是玩骰子又是跳舞,可仇其和蔣弘都不會,戰戰兢兢地坐著一個勁擺手。這倒把孫莉莎看得笑了,不客氣地對小姐們命令道:不把兩位貴客哄開心可拿不到小費。
陪著坐了一會兒,孫莉莎就起身要走,說店裏還有事,晚點再過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