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條逼仄的胡同,羅華龍回到自己的車上。已經過了吃飯的點,但他完全不餓,也不想吃,心裏想的全是剛剛看到的照片,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寶藏,聽起來跟這個灰撲撲的城市格格不入,卻讓人無比向往。西夏文物,在藏界一直是冷門,如果真有那麽一堆的寶貝,那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新聞。把珍貴文物捐給國家,晉身政界的不乏其人,如果他得到了那批寶藏,拿一小部分捐給國家,會換來什麽……可一想到這巨大的蛋糕被魯道魁那個惡棍獨吞,他心裏就像吞了隻蒼蠅,難受得厲害。

就在他滿心惆悵之時,車門再次被人拉開,車後座裏被扔進一隻大包,賈梅跟一陣風似的,再次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呦,怎麽了這是?”羅華龍覺得這姑娘挺咋呼。

“我跟他們吵了一架,鬧崩了。”賈梅臉上帶著殘留的憤怒。

“好好的,吵什麽呢。”

“還不是因為您嘛。實話跟您說吧,其實我找您是瞞著他們的,我不喜歡魯道魁,那人的樣子太不可靠了,一看他就是會黑吃黑的樣子。就算真找到寶貝,他也會獨吞,根本不會分給我們。”賈梅劈哩叭啦地說道。

“話是沒錯,姓魯的不地道,可你幹嘛上我的車?”羅華龍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這小姑娘一定是對自己有目的。

“您願意跟我合作嗎?他們跟魯道魁說好,事成之後分三成,我們三個人每人一成。但是如果我跟您合作,您能分我三成嗎?我想多賺點錢。”一說到錢,賈梅格外認真。

“姑娘,你膽子倒不小,但你這麽幹也不太地道,畢竟你們是同學,多年的朋友,憑什麽就信任我這個陌生人啊。”羅華龍也是對錢格外認真的人,隻要跟錢有關,他就立刻提高了警惕。

“他倆好了。”賈梅歎了口氣,低聲說。

“什麽?”羅華龍很不適應姑娘的大拐彎。

“我跟大龍是一個院子長大的,打小就在一塊兒,青梅竹馬十幾年了。上大學的時候,董麗跟我一個寢室的,我倆關係特好,所以我們三個人經常一起玩兒。本來沒什麽事,但自從董麗攀上一個俄羅斯的小子後,大龍就變了,處處討好她。我看不過眼,跟大龍說這次就不帶董麗了,結果你猜他說什麽?他居然說就算不帶我也不能不帶她,我剛才跟他說了,分手。”賈梅把頭低下來,聲音有些哽咽。

“敢情你們仨關係還挺複雜。”羅華龍並不關心兒女私情,不過正是這段關係導致了賈梅投奔自己。

“大叔,我不願意他倆好,更不願意他倆找到寶藏。昨晚上我把地圖和那張羊皮掃描了,要是你願意跟我合作,咱們一定能搶在他們前頭找到寶藏。上學那會兒我就很關注您,您上的節目,您寫的專欄,還有您做過的公益事業我全知道,您跟魯道魁可不一樣,我願意跟您混。怎麽樣,成嗎?”賈梅滿心期待地看著羅華龍。

“你這姑娘,還挺有心計的。”羅華龍笑了,並沒立刻答應。

“您就跟我明說吧,咱能不能合作,要是不行我立馬下車找那個日本人去。”賈梅是個急性子,風風火火地說。

“得。可不能再讓日本人占了便宜,看你也挺可憐的,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羅華龍見賈梅把手放到了車門上,趕緊先應了下。

“太好了,來,預祝咱們合作順利,尋寶成功!”賈梅主動伸出了手。

“好,合作成功!”羅華龍也伸出了手,表麵上隻是微微一笑,心裏卻樂開了花,隻是花點小錢花點時間,萬一真的發現了寶藏那可就賺大了。不過這個老謀深算的家夥,不會真的那麽容易就被一個小姑娘說服,回頭他會告訴手下人去打聽魯道魁的動靜,隻有姓魯的真動身去內蒙,他才會行動。

奧迪A8離開了這條小街,賈梅興奮地給羅華龍講著更多關於那筆寶藏的線索。

就在奧迪A8離開後的十分鍾,惡名昭著的魯道魁接到了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

打電話的人自稱是搞文物的,叫大龍,手上有筆了不起的大買賣,羅華龍不知怎麽地聽到了風聲,就在剛才還找上了他。大龍說,羅華龍是個偽君子,有個兄弟在他手上吃過大虧,不敢跟他合作,又不好明著拒絕,問魯道魁願不願意跟自己合作。

魯道魁是個簡單粗暴的人,他認定這種方式辦事效率最高,不論是黑道還是白道,他都用這種辦法擺平。簡單是個優點,相對羅華龍那種陽奉陰違詭計多端的人來說,跟魯道魁打交道更讓人放心,於是不少曾經羅華龍的客戶都被他挖走了。但簡單的同時也意味著他是個不太聰明的直腸子,聽了陌生人說的一大堆亂七八糟,魯道魁腦子都糊塗了。

不過那一大堆話裏有兩個關鍵詞,一個是大買賣,一個是羅華龍。跟羅華龍有關的大買賣,魯道魁當然有興趣,立馬約定跟這個叫大龍的家夥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