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上沒有多少人知道汪洋被雙規的事,汪洋離開了老總的崗位,暫時並沒有給報社的正常運轉帶來太大的影響。就在汪洋出事的那天早晨,報社狀告市工商局勝訴的消息已經刊登了出來。這是刊登在一版醒目位置上的一條消息,而且還是關於自己報社行政訴訟勝訴的消息。這在以前是很少這樣做的,可這也是汪洋在當時的情況下不得已而為之。如果不那樣做,那個用假冒色拉油坑騙讀者的惡名就永遠都會籠罩在寧陽都市報的頭上,而報社就將永遠都會背負著那個惡名。
就在那條消息刊發的當天,效果就顯現了出來,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一直等著聽風聲的那些老訂戶們開始行動了,僅僅是那一天,從各個發行站反饋上來的數字看,就有3萬多戶預訂了下一年度的報紙。而此後的訂報數字,每一天都在遞增著。這一切,汪洋是不知道的,沒有人向他匯報了。可這卻給秦南上任後開展工作打下了良好基礎。就在秦南以報社編委會的名義將近期與遠期發展規劃交到李凡手裏的當天,他就聽到了發行公司經理張和的匯報,那是具有權威性的報告。
幾天後,在秦南的辦公室裏,張和坐在秦南辦公桌的外側興奮地說道:“秦總,截止到昨天,我們明年的訂報數,不僅已經達到了去年同期水平,而且還比去年同期超出了5萬多份。自從那天刊發了那條消息後,到昨天為止的訂報款已經累積到了3000多萬。這部分款我們都已經上交到財務處了。大家的信心已經重振了起來……”
還沒有等張和說完,秦南已經把他的話打斷:“這好啊,這正是我期待的,等著錢用啊。”
張和看秦南對他說到發行的事已經不感興趣,也就換了一個話題:“秦總,印刷機估計什麽時候才能開始安裝?什麽時候能開始運轉?這太重要了,訂報數急速上升,可我們不能讓人家失望啊。”
“機械部分明天就可以著手安裝,可就是安裝完後,中央平台控製係統如果不到位也沒有用,那就是一堆廢鐵。所以你這筆錢到的及時,這可以緩解當前的難題。你的工作做得不錯呀,張和。”
“秦總,這不是我的功勞,這應該算到汪總的身上,要不是他出麵把色拉油的事搞清楚,那我們也不會有今天,那就會繼續黑白顛倒下去。”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些了。這樣吧,你說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馬上回去,繼續擴大訂報數量,因為征訂這部分盡管成本要比零售的成本高一些,但卻穩妥,又能穩住我們報紙的發行量,所以一定要繼續抓好。”說完,秦南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張和與秦南在走廊分了手。
秦南去了樓上的財務處。宋雅欣正坐在那裏。宋雅欣見秦南進來,身子並沒有動,隻是抬頭和他點了一下頭,說道:“秦總親自上來了,有急事吧?”
秦南根本沒有坐下,就站在那裏說道:“貸款的事還沒有一點兒著落呢……”
還沒有等秦南繼續往下說,宋雅欣就接上了話:“我們還沒和銀行接觸呢,沒有上麵的人先說話,我們去接觸也是多餘的,隻能碰一鼻子灰。”
秦南接著說道:“你還沒等我說完就急了,我還不知道現在不會有任何著落嗎。你先把發行回籠上來的那部分錢打走2000萬,作為這次重新更換印刷機中央平台控製中心設備的預付款。”
宋雅欣一聽秦南這樣交代,就著急地說道:“這些錢應該還新世紀公司的紙款了。我們不能隻是用人家的新聞紙,而長期不付款,哪有那樣的好事?”
秦南聽到宋雅欣這樣表示,而且聲音還挺大,就回頭往外麵的那間辦公室看了看,又回過頭來,說道:“那筆錢得給,可你想如果不先把這筆錢打過去,印刷機的事什麽時候才能有個頭?等著貸款,那得等到什麽時候?領導是表過態可以幫我們,那還得看書記大人高不高興。他如果高興,就是一句話的事。如果不高興,那就指不上了。”
“那我不管,你不能不考慮那筆新聞紙款的事,我不是總編,我考慮不了那麽多,可新聞紙是我聯係的業務,我已經為報社做了不少工作,可總不能讓我在人家麵前沒麵子吧?”
秦南見宋雅欣還堅持她的意見,心裏已經不太高興,便說道:“好了好了,別的事先不說了,你先按我的意見辦吧。”
“如果我不辦呢?”宋雅欣兩眼盯著秦南,挑釁似的說道。
秦南的腦子裏“嗡”的一聲,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宋雅欣會這樣說。在他的眼裏,宋雅欣應該是這個單位而又特別是在當前這種困難的情況下,最能理解和支持他的人。可她的這句話,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秦南同樣看著宋雅欣,隻是他的目光中透出的是一種不滿和憤怒,他說道:“那好,你就看著辦吧!”
說完,秦南就離開了宋雅欣的辦公室去找李楊了。
秦南是計劃好了的,要去印刷廠看一看,他就想看看明天能不能準時開工安裝印刷機。
秦南沒有坐他自己的車去,而是李楊開車和他一起去印刷廠的。李楊根本就不知道剛才秦南在宋雅欣那裏弄了個不愉快。李楊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秦總,我和宋處長去過汪總家,見到了汪總的夫人,那種情景讓我挺不是滋味的。”
“怎麽不是滋味?平時不也就是她一個人在家嗎?”
“是,那能一樣嗎?汪總夫人說到的一件事讓我感覺到挺重要。我雖然不是學法律專業出身,可我也懂她是汪總案子的利害關係人,可她說在汪總的辦公室裏搜查出來的那20萬元,她曾經經過手。而且她說的那些細節不容你不信。”
“你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這些情況和紀委的人反映一下,或許會有參考價值。”
“你想辦案人員也不會都是傻子,人家什麽案子沒辦過?這點兒頭腦能沒有?你願意說,可以找他們說去,人家聽不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顯然,秦南不願意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就接著說道:“咱們還是多考慮一下眼前的工作,我已經與王有為說過,明天就開始安裝新印刷機,讓他務必既保障按時出報,還要保障新機器的安裝,你們辦公室也得配合好。”
李楊明白了,自己和秦南說的這些話不僅是白說了,而且還不如不說好。自己怎麽就搞不明白,秦南不正是在汪洋出事後,才坐到了這個位置上的嗎。
車到了印刷廠,秦南還沒有走進廠房裏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邊走一邊接通了電話:“秦總嗎?我是李書記的秘書,你們交來的報告李書記已經看過,他說他今天下午有時間,讓你兩點鍾到他的辦公室見他。”
秦南看了看表,還不到中午呢,便說道:“我明白,兩點我一定過去。”
秦南把電話掛斷後,顯得有些興奮,他沒有想到李凡會這樣重視他們的報告。看來,市領導還真是非常關心報社的工作呀,秦南這樣想著。
他走進印刷廠時,正趕上王有為也在那裏。秦南不時地這看看那看看,還不斷地向王有為問這問那的:“你們已經知道了,明天就開始安裝新印刷機,準備工作做得還算不錯。安裝是人廠家的事,其他工作我們必須要有保障。我們要等著那些新更換部件的到來,而不能讓那些部件到來後等著我們。”
秦南隻在印刷廠看了20多分鍾就想離開,就在他走到印刷廠大門口時,他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恒。張恒從車上走了下來,正在往大門裏走呢。就在秦南看到張恒的一刹那,他腦子一下子膨脹了起來,他說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滋味。因為在秦南的下意識裏,他是不希望辦理汪洋案子的人找到張恒的。如果張恒如實說出他給汪洋的那20萬元是與印刷廠的擴容改製根本就沒有關係,那汪洋案子的所有症結就會迎刃而解……
秦南繼續往外走著,走到張恒跟前,問道:“你怎麽來了?還是這麽關心印刷廠的事?”
張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能不關心嗎?你不快點兒讓它動起來,我那些錢不就打水漂了。不是說機械部分沒有太大損失嗎?那不就可以先安裝嗎?什麽時候開工?”
“明天。明天就開始安裝。”秦南說道。
“那好啊,總算是又讓我看到了希望。”張恒站在車跟前說道。
“就是安裝完了,那也是一堆廢鐵,必須把損壞的那部分配套係統都運過來,才能投入使用。”
“我都聽說了。不是市領導同意幫忙讓銀行貸款了嗎?那就快辦唄。”
“又是宋雅欣和你說的?”秦南說這話時,看到李楊站在那裏,他發現李楊已經坐到車裏,這才說道。
“是她告訴我的。我也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呀。”張恒有意識地說道。
“這麽說你已經見到調查組的人了?”
“沒有,還沒有,今天頭一天出山。”張恒有幾分神秘似的說道。
“那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也不能長期失蹤呀。時間長了,那還不得宣布我死亡。我還真的還想再活500年呢。”說完,張恒哈哈地笑了。
“你過來就是想看看印刷機的事有沒有進展?”
“是,我就是想看看,心裏著急呀。”
下午兩點鍾,當秦南趕到李凡副書記辦公室時,李凡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
李凡慢慢地說道:“你們的報告我看過了,我知道你們著急,就讓秘書把你找來了。你們還真是比較超前,不像以往,就把目光盯在了眼前的利益上。一個單位,尤其是報社這樣的單位的一把手,如果沒有點兒超前意識,沒有點兒經營頭腦,那是不稱職的。如果沒有經營頭腦,那報社靠什麽去維持呀,那得靠錢。可張嘴向市裏要,那早就是不可能的了。當然,我說的不是指貸款。我看過了你們對未來的設想,我很感興趣。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幫助你們。”
聽到這裏,秦南已經明白,李凡副書記最感興趣的不是他們的近期規劃,而是長遠規劃。他有點兒竊喜,幸虧自己讓秘書把這“長遠規劃”部分也寫了進去。否則,那不僅僅是通不過的問題,肯定會被書記大人指責為思想僵化。秦南隻是這樣想著,可他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就是在那裏坐著聽李凡繼續說著。
“今天算讓你趕上了我還有點兒時間,也就多說兩句。你們眼下遇到的困難都應該解決,那是沒說的。可一個做領導的如果總是把目光盯在眼皮底下,那不會有什麽出息。我就當著你們汪總的麵不止一次地談到過應該改善一下辦公條件問題,他就是聽不進去,他說眼下不是改善辦公條件的時候。我曾經和他說,那不僅僅是一個改善辦公條件的問題,那還是一個讓固定資產增值的問題。你們把現在的辦公大樓賣掉,那是一塊多好的地皮,用那筆錢換一個地方辦公,那該有多好。”
“李書記,汪總當時考慮的也不一定沒有道理。那樣做,我們得全靠貸款……”秦南說到這裏,還想繼續說下去。
李凡打斷了秦南的話,說道:“貸款怕什麽?你們現在不就是想找我解決貸款問題嗎?我已經給你們解決了,剩下的就隻有你們自己去談吧。我和銀行打過招呼了。”
秦南有些喜出望外:“是嗎?李書記,這太感謝你了,我們就等著米下鍋呢。”
“這我知道,沒有錢,你們的新印刷機就轉不起來。這回算是我幫你們把這件事解決了,你們可不能滿足於現狀,要立足於當前,著眼於長遠,這樣才能讓你們的事業有生機有活力。是吧?秦總。”
“是是是,李書記說得對,我回去後,一定把你的指示如實地傳達給大家。”
“指示倒不是,我不會去幹預你們的正常經營活動。我隻是覺得你們這些做領導的,眼光要長遠一點兒,不能僅僅是看攤守業,那不是合格的領導。合格的領導,首先一條,那就是必須思想要新,必須換腦筋。你看我在這個位置上,其實也一樣,我不換腦筋,那上麵就得換人。”李凡的話讓秦南的心裏一震。秦南心裏明白,書記大人可一點兒沒有說他秦南不換腦筋就一定要換他,可那比李書記直說了還要清楚不過。
秦南心裏當然明白,可他嘴上什麽都不能說。此刻,他真正搞清楚了,那天他來見書記大人的時候,書記大人讓報社製定一份報業規劃,尤其是長遠規劃的真正用意。也就是說,書記大人還沒有放下讓報社買下位於上海路上的那棟38層高的辦公大樓的事。
“李書記,沒有別的事了吧?”秦南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什麽事了,好了,你走吧,回去後把你們的事業做大,我相信你們會做大做好的。你有這個實力,你們報社有這個實力。秦總,我等著聽你們的好消息啊。隻要你們是為了工作,是為了事業,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就說話。”
秦南告別李凡走了出來,一路上,他並沒有因為書記大人最後的那幾句話而放寬心。秦南明白了,他將麵臨著一場考驗,而在這場考驗麵前,是需要自己做出抉擇的。
就在這天晚上,秦南又一次去了張恒的別墅。
到那裏的時候,張恒早就把茶水準備好了。那是張恒已經知道秦南要來,提前準備好的。張恒把秦南讓到了沙發上坐下。說道:“秦總,這麽個時候主動來找我,不會是要來借錢吧?”
“怎麽知道?”秦南還是故作鎮靜。
“你知道我沒有錢,再說你需要的錢已經有著落了,好像也不一定非用我的錢了?”
“那你說我來找你幹什麽?”秦南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說道。
“那正是我要問你的事情。”張恒也同樣慢條斯理。
“其實,我也沒有什麽事,就是覺得沒有個說話的人,想說說話而已。正好今天上午又在印刷廠見到了你,也就打了個電話,想過來坐坐,反正我在哪兒也就是一個人。”其實,秦南隻是不著邊際地說道。
張恒也知道秦南漫不經心,也就順著說道:“不會吧?秦總,怎麽能說在哪都是一個人呢?”
“你上任後,不總是在辦公室裏住的吧?”
秦南聽到張恒這樣說,異常敏感:“是宋雅欣和你說什麽了吧?”
“宋雅欣?宋雅欣能和我說什麽?沒有哇。”
“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隨便說說,能有什麽意思?我是想問問你現在住在哪兒?都已經做了總編了,再整天住在辦公室裏,那讓人家笑話。”
“那有什麽辦法,你也不幫我?”
“哦,我幫你,你能接受嗎?”
“有什麽不能接受的。”秦南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嗎?那好啊,我可以幫助你,隻要你能接受。”
“行,隻要你能付出。”
張恒感覺到這是個說話的機會,便說道:“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現在住進去的維也納花園的那套房子就是我讓宋雅欣告訴你搬進去的。”
“你說什麽?那是你讓她告訴我搬進去的?”秦南異常地驚訝。
“是,是我讓你搬進去的。”
“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我不那樣做,你能接受嗎?”
“那你怎麽知道她給我,我就能接受?”秦南說話時,還是有些緊張。
“哈哈哈……”張恒一陣大笑。
秦南更是弄不明白了。
張恒說道:“你說呢。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嗎?”
秦南的體溫似乎是一下就上升了幾度。他覺得不僅他自己的臉是紅的,就連身上都應該是紅的。那一刻,像是一股巨浪打來,有些披頭蓋腦,迅速將他淹沒了。秦南半天沒有說什麽,那種尷尬讓他覺得無地自容。自從那次秦南在張恒家門口把宋雅欣堵了個正著後,他幾次聽信了宋雅欣的解釋,最終他還是相信了宋雅欣和張恒之間真的沒有更深層的關係。幾天之前,他在實在沒有地方去的情況下,接受了宋雅欣讓他搬進去的那套房子,因為宋雅欣告訴他那是她自己的財產,而秦南又考慮到了他自己和宋雅欣之間,已經沒有王曉菲橫在其中,不會有太多的麻煩,也就欣然接受了。此刻,他真的沒有想到,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卻都是在宋雅欣和張恒的掌握之中。他覺得他自己在張恒麵前已經沒有一點兒隱私。他的心裏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秦南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終於開口說話:“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那樣做。”
張恒看出秦南的尷尬和嚴肅,也就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另辟蹊徑:“你告訴我,你下午是不是去見過李凡副書記了?”
秦南更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了,便問道:“那和你有什麽關係?”
張恒詭秘地一笑,說道:“是沒有什麽關係,我隻是隨便地問問。至少他會和你談到我們印刷廠的事。”
“嘿,我們印刷廠。你還真當回事了。”
“我能不當回事嗎?好,不當回事也行,那就得把別的事當回事。”
“我聽不明白你的話。張總,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是話裏有話?”秦南直接問道。
張恒說道:“那李書記沒有和你提到長遠規劃的事?”
秦南就剩下沒有喊出來了,他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李書記要讓我們買下的那棟大樓不會是你的吧?”
張恒根本沒有回答秦南的問話,而是站了起來,手裏拿著個茶杯,在客廳裏來回踱著步。秦南又問了一遍。張恒這才說道:“是,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
“我是問你,是,還是不是?”秦南顯然非常著急知道答案。
“如果我告訴你是呢?”張恒沒有一點兒剛才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態了。
“我真沒有想到,這裏竟然藏著這麽多的玄機。”秦南不無感慨。
“你也別把這個問題想得太複雜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可以把話都和你說明白,我並不在意投在你們印刷廠的那幾千萬元,而在意的是要把上海路上的那棟大樓賣出去,而在這個城市裏,眼下就隻有你們才有可能買。”張恒還是在客廳的中央來回地踱著步,他連看都不看秦南一眼,隻是一味地說著。
“可你要知道,我們眼下真的買不起。”
“用銀行的錢,那也不用你掏腰包。”張恒非常輕鬆地說道。
“可眼下你就是再給我幾套房子,我也難能那樣做。這是明擺著的,誰都知道這不是時候。”
“那好,你不能那樣做,那就再由別人來做。這件事遲早是要做的。”
“這麽說,你是下定決心了?”
“當然是下定決心了,如果不這樣做,那我就死定了,貸銀行的款,我現在就連利息都無法償還,如果再不動手,我還能活下去嗎?”
“你的這種想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想知道嗎?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就是從那天我撞上了你們汪總車的時候就已經正式開始了。”
“這麽說,你是不可能在辦案人員麵前說出真相的?”
“你指的是那20萬元?”
“當然。”
“哈哈哈……你太天真了,我如果說明白了,那你就幹不成了,可如果那樣,誰還能幫我把這棟大樓賣掉?”
秦南的心裏一直是七上八下著,他來的時候,就是因為不便於明說,就是想暗示張恒一定要模糊送給汪洋20萬元那件事的時間概念。此時,秦南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說什麽了,他的那點兒想法在張恒麵前純屬多餘。可盡管如此,聽到張恒說出了他自己擁有的遠大抱負,秦南還是有些不寒而栗。
秦南沒有在張恒那裏呆得太久就離開了。一路上,他不斷地想到剛才張恒說的那句話,你不做,那就由別人來做。他越想越覺得這話像是那麽的熟悉,那不是和李凡說過的不換思想就換人如出一轍嗎?盡管當時書記大人那是拿他自己打了個比方,可那不是指自己說的,又會是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