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抱抱算什麽,仗著冰場員工的職業素養,兩人正大光明的就在這約會。

冰場唐老板得知後過來,趁著沈晚春結束後去換衣服,對著張國榮豎了個大拇指誇道,“做得好!”

張國榮笑,“還好還好。”

“哇兄弟,大家自己人,不用這麽謙虛的。”唐老板拍著張國榮的肩膀,“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真是大新聞。”

“大新聞?”張國榮試探問,“因為是世錦連冠?”

唐老板挑眉,“你不知道嗎?光是運動圈裏就已經有幾個人,在公開采訪的時候對公主示好了。”

作為粉絲,對偶像的事跡滾瓜爛熟以外,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八卦新聞都不能放過。

完全不知的張國榮瞪大眼,“什麽情況?快和我說說。”

“你真不知道啊?不過沒事的,這種人一般都到不到公主麵前。上一年的大學生冬運會好像有人麵對麵邀請,公主理都沒理,你這個男朋友完全不用怕的。”

張國榮表情太明顯,唐老板瀟灑兩句又安慰的舉了兩個沈晚春自滅桃花的例子。

心意很好,聽的人嘴角直勾,等看到人出來的時候又有點好奇和不安。

十七八歲在國外看來,那真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再加上年輕天真容易被哄,想來漂亮女孩身後都不缺前仆後繼的追求者。更不要說是一位事業優秀,容貌出眾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不管什麽用意和結果,隻要能一起經曆一段都是不虧的戀情。

這對沈晚春來說,並不是很好的環境,她也總是很好的直言拒絕。可事實上她越是這樣冷淡,反而就越不缺挑戰的人,真情實意的粉絲們難免就會擔心會有迷途的一天……

但是正常的談戀愛,如唐老板知道後便是滿心的祝福和放心。

張國榮的老腰在疼,他靠著牆壁慢慢挪動回家,這件事情攢在心裏翻來覆去,終於是忍不住問,“你知不知道伊利?”

沈晚春一起玩耍的同齡人身強力壯,就算在冰上摔的狠,都會自己努力爬回家。隊友們就更不要說了,所以麵對男友的嬌弱,她小心翼翼的在旁邊扶著,腦子裏卻奇妙的在想,等到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應該不會這麽脆弱瓷娃娃吧?

她想著臉色沉重起來,冷不丁的聽到這句問話,眨了眨眼顯得很是茫然,“誰?”

這麽冷麵不記得?

小朋友不屑於一些表麵的謊言,張國榮大概了解,他莫名欣慰,“不記得算了。”

這口吻淡淡的,話題很自然的結束了。沈晚春想了想,腦子裏翻出幾個伊利的名字,但交際不深甚至還有……嗯,算了。

初上任的情侶都很喜歡互相增進感情的舉止,兩人又是忙碌工作中短暫休息,所以比起出去其實在家裏的休閑更加自在,更何況還有個小傷。

張國榮開著車去買菜,準備備一些好施展自己的拿手廚藝,順便找回一點麵子。沈晚春跟在旁邊不多話,看著男友和這些賣菜的師奶們打成一團。這片算是他常來的大市場,菜價都心裏有底,張國榮問都不問就挑菜,師奶也笑著打趣,“哇,這是要給女朋友下廚啊?”

沈晚春雖然不會炒菜,但是跟著沈國梁逛得多,挑菜輕車熟路的。她聽到這話隻是笑了笑,低著頭顯得很乖巧。

張國榮挑眉,“是啊,我女朋友啊!世界冠軍來的!”

“哇,真的呀?看起來這麽漂亮,跳舞的?”

“有點像,滑冰那種,不過比跳舞還厲害……”

……

他們真的在認真的聊天敘舊,沈晚春拿錢出來的時候師奶都聊得忙不過來,指著旁邊的紙盒讓她自己找零。

等離開了菜市場,沈晚春看著張國榮滿色紅潤,她奇妙的感歎,“我覺得我談戀愛不會吃醋。”

“嗯?”

“但我沒想到我會吃,而且是……師奶們的醋。”

沈晚春說著自己都不可信,她歪了歪頭又搖頭,像是在遺忘自己說的話。

張國榮反而哈哈笑,腦袋湊過去蹭著肩膀,“真的嗎?你吃醋啦?因為我沒理你嗎?”

“不是,”沈晚春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等到上車的時候道,“我好像,很少看到你這麽開心的笑,所以覺得吃醋。”

“我笑得不開心嗎?”

“開心,要一直一直都這麽開心。”

沈晚春也不提最初認識時那偶爾小憂鬱的樣子,她向前親了親,手撫著翹起來的頭發順下,動作輕柔。

發間的暖意帶著小電流,頭發酥麻一片。張國榮一動不動,任由沈晚春動作的伸手摟腰。

兩人靜坐片刻,沈晚春捏著他的耳垂,“走了。”

張國榮把手收緊,他把臉塞進她的懷裏,甕聲甕氣的道,“不要。”

這樣說話太像孩子撒嬌了,張國榮又把臉抬起來問,“小朋友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沈晚春低頭,看著默默吃豆腐的男友,“開心。”

“那小朋友也要一直一直都很開心。”

“嗯。”

“如果吃醋了,一定要告訴我。”

“嗯。”

“我不會讓你吃同樣的醋第二次!”

“好。”

“那親親?”

雖然有幾次顯得柔弱,但依然賦有男友力的求吻者右手攀上了薄肩,仰望他的阿芙羅狄忒。他左手橫抱著細腰收緊,眼神中除了期盼和渴望。

那樣的神情,青澀的阿芙羅狄忒落下一吻。

求吻者露出滿意的笑容。

基於張國榮有點小傷需要好好休息,晚餐沈晚春都主張簡單為準,消完食就壓著他躺床睡覺,她也終於回到真正住所。

簡單的電話報備一通,沈晚春洗完澡看著鏡子裏頭發已經擦幹的臉,伸手摸向了嘴唇。

“脫皮了?”

沈晚春拿出裴女士準備的護膚產品,在嘴唇上塗抹好回去休息。

……

沈晚春呆了四五天的樣子,天氣從陽光到陰雨又明媚回來,張國榮也終於想起來戀愛需要公開化。於是在曬太陽的時候,他提出了和朋友一起越玩的建議。

“什麽時候?”

“明天?或者後天?”

“我後天就要走了。”

“嗯?走?”

“對啊,教練在那邊等我了,後天上午的飛機,剛好可以睡覺。”

沈晚春簡單的提過自己的行程,但當時張國榮處於在一起的歡喜中,所以不甚在意。但沒想到幾天轉眼而過,女朋友都要走了?

張國榮瞬間喪失了所有聚會的念頭,抱著女友不撒手,“舍不得。”

“這次是教練帶我去的訓練基地,裏麵的人員和設施都是頂尖,我留在香港是沒辦法進步的。”

“……我隻是舍不得。”

“期末考的時候,我會回哈爾濱。”

“什麽時候?”

“七月。”

“還有三個月!”

“很快的,三個月。”

“但我現在是男女朋友,不一樣的。”

“不會的。”

“……”

張國榮拉著沈晚春拍了各種合影,他現場吹著老師傅把最好看的那張映出很小一張,然後放在他早準備好的手鏈上。

走的那天,他把手鏈給沈晚春係上,“除非比賽不方便,不然這個手鏈你一定要隨身帶著!”

細鏈子細細的,穿著一根紅繩,既美觀又富含寓意,有小水滴狀的片片環著點綴。最中間的垂在她手腕上的,是手指頭大小的長發花滑女子的人像,輕輕撥開上麵這層,下麵是兩人在船上跳舞後的合影。

“為什麽是這張?”

“第一次約會嘛。”

語氣傲嬌,但想到他四個字都是偷偷說的,沈晚春抿著唇笑,“我好像已經舍不得了。”

“那怎麽辦?”

“親一口。”

沈晚春也學著說,但她隻是含蓄的親了一下,然後拎著東西就跑了。她覺得自己再待會兒,可能就要把人抗走,所以跑的身影瀟灑無比。直到隔著兩條攔著的線,才輕擺手,“三個月後見!”

張國榮隱約的難過,突然想哭出來了。他擦一下眼睛,望著天呢喃,“沒心沒肺的。”

可她走的時候還親了一下。

哎,好難過啊。

沈晚春也歎氣,她略憂傷的在飛機上望著藍天白雲,頗有感受的拿出筆記本來落下心跡。和前麵甜甜蜜蜜的不同,這回關於梁祝那種生死別離的傷感,她似乎如有神助的在左邊畫動作,右邊改編曲。

哎呀,下次就跳梁祝吧?

沈晚春滿意點頭,直到覺得困倦感上來,筆記本放回包包裏,戴上眼罩睡覺。

長時間的飛行,沈晚春也能很好的調整狀態補充睡眠。不過她因為中間要轉飛,途中電話和家裏還有男友報平安。

沈國梁守著時間回家,聽到電話的時候聊了兩句。倒是張國榮那邊開工的時間差不多,沈晚春這麽一走,他就提前上班,以至於電話過去沒有人接,隻能留下一通留言。

等待時吃了一頓麵包加牛排,沈晚春又換飛繼續睡。

有記者在訓練基地守著,沈晚春看長卷發已經發油就把外套帽子戴上,下車就麵無表情的大步穿過眾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