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看向馬車外,城門已經近在咫尺,城門之外,便是海關,若是讓他出了城門,那等同於直接入了賊窩。
她現在被封了全身的穴道,身上的毒藥又都被收走,如今的她,一點反擊的力氣都沒有。
看著對麵的吳江,桃夭夭腦海裏靈光一閃,“既然都到了這裏,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麵對桃夭夭突然的問題,吳江隻覺她是絕望害怕了,臉上得意的笑容越發深了,“放心,我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做個海寇夫人,豈不是美哉?”
海寇夫人!
溯遊城的人皆知,她是如今溯遊城刑司的未婚妻,轉眼間變成海寇夫人,無論日後她是回到溯遊城,還是留在海寇手裏,都將是生不如死!
果真好歹毒的心思!
“吳大當家的,你確定那位神仙姐姐是在幫你?”
桃夭夭一聲冷笑,“就我這還沒張開的臭丫頭,你覺得見過各色美人的海寇能瞧得上我?像夏兒姑娘那種溫柔成熟又性感的美人尚且不一定能入得了海寇頭領的法眼,更何況是我,你說,要是你將我這樣一個人送上去,你確定是討好而不是惹怒?”
桃夭夭的話讓吳江臉上的笑意一僵,桃夭夭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小丫頭雖說也算是絕色美人,可是稚氣未脫,玩兒起來必然是沒什麽情趣。
吳江看向桃夭夭,“你剛剛說,夏兒姑娘?”
聽見夏兒姑娘這四個字,桃夭夭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笑意,上鉤了!
“是啊,溯遊城翠煙樓新來的花魁你不知道??一區歌舞名動整個溯遊城,成為整個溯遊城男子的夢中情人,優雅高貴還性感,傾國傾城這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她!”
桃夭夭說著,心下暗自嘟囔,夏兒姑娘,你可別怪我拖你下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次,可是你先招惹的我!
聽著桃夭夭的話,吳江半信半疑,“你沒騙我?”
“我為何要騙你,我推薦一個美人給你,若是你立了功,得到了海寇首領的賞識,那豈不是可以放了我?”
桃夭夭一臉陰笑,將貪生怕死,賣友求榮的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
桃夭夭的話不無道理,畢竟生死關頭,人都是自私的,吳江神色低沉,轉身下了馬車,然後桃夭夭便聽見他的問話聲。
“你可知夏兒姑娘?”
“當然知道,那可是個絕色的美人兒,翠煙樓的頭牌!”
……
聽著回答,桃夭夭暗自鬆了口氣,她猜的沒錯,她與夏兒姑娘的對決發生在昨晚,一夜的時間,這件事情還未傳到遙遠的邊城,所以在這裏人們的意識裏,夏兒姑娘,仍舊是眾人心中最美的女子。
片刻之後,吳江再次回了馬車,看樣子,應該是完全相信了桃夭夭的話。
“如何,我沒騙你吧”,桃夭夭趁機添油加醋。
“嗯……”,吳江一聲冷哼,眉頭一皺,臉色低沉。
猜出吳江心中所想,桃夭夭繼續煽風點火,“吳大當家的,若是我能助你尋來夏兒姑娘,你可否與我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
“好,若你真能助我,我便放了你,以後天高路遠,你我各不相幹”,吳江答應的爽快,心底卻是另有盤算,等夏兒姑娘到手,兩位美人一起送上去,豈不更得勝算。
吳江眼底的神情盡數落入桃夭夭的眼中,桃夭夭自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可是,那跟她並沒有關係,她想要的,從來隻是拖延時間,然後脫身。
“我有一計,吳大當家的可願一聽?”
“說”
“溯遊城的人皆知,這夏兒姑娘心儀齊刑司已久,不如你修書一封,偷偷放進翠煙樓,夏兒姑娘看見書信,必然到你約定的地方赴約!”
“書信?”吳江神色一沉,“你莫不是要耍什麽花樣吧!”
“我能耍什麽花樣,此刻我穴道被封,小命都在吳大當家手裏捏著,哪敢耍花樣,我見過齊刑司的筆跡,完全可以模仿!”
“諒你也不敢”,吳江一聲輕喝,半信半疑的出了馬車,等再回來,手中已經多了筆墨。
見此,桃夭夭安分的接過筆墨,正正經經的寫了起來。
知道吳江肯定會因為懷疑將信拿出去給人確認,所以,關於信的內容,她根本沒有弄虛作假,反而是在將信裝進信封時,靜悄悄的蹭了蹭自己的手腕。
這是她自小的習慣,左手手腕處,塗著她秘製的香粉,無毒無害,隻有著讓人難以察覺的清香。
然而這股子清香,卻是衙門惡犬最喜歡的味道,這也是當初得罪的人太多,避免被綁架時候研究出來的。
如今用在這裏,剛剛好,但凡吳江帶著信封回了城中,隻要有惡犬在街上,必然被追,到時候,自己便有了脫身的機會。
“好了”
桃夭夭一臉自然的將信交給吳江,而吳江一番小心翼翼的檢查之後,這才放心的出了馬車,駕車向著城中而去。
這點,桃夭夭還是驚訝的,畢竟這種危險關頭,吳江還帶著她回城,是否有些太冒險了,而且還是如此明目張膽,這也不像是吳江的作風,可是經過馬車的一路行駛,桃夭夭漸漸發現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情。
那就是他們的馬車,包括吳江這個人,似乎是不被人看見的,一路上馬車飛奔,卻無一人側目,這是很反常的一件事情。
但桃夭夭卻怎麽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而更反常的,卻是在後麵,馬車徑直停在了翠煙樓的門口,緊接著吳江下了馬車,大搖大擺的就進了翠煙樓,似乎絲毫不怕被人發現,而且,似乎也不怕馬車中的桃夭夭逃走。
見吳江的身影一進了翠煙樓,桃夭夭瞬間用盡所有力氣,向著馬車的大門布簾爬去,可就在指尖碰觸到布簾的瞬間,手指就似碰見硬物一般的被阻擋在內。
桃夭夭眉頭一皺,整個手掌貼上布簾,卻似乎遇見一堵隱形的牆一般,桃夭夭用盡全力坐起身,手掌撫遍馬車的每一個角落,可是整個馬車就似一座隱形的囚籠,將桃夭夭整個關在馬車裏。
桃夭夭臉色一白,難怪吳江能這般放心的將她扔在馬車裏,因為她根本出不去。
這也就表示,事情從這一刻開始,脫離了她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