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你喜歡拿去好嘍，反正是我不要的東西，隻不過我倒是有些替你擔心啊！”
“什麽意思？”
“我怕那個在你榻上的男人，會在你的耳邊，叫著我的名字！”
十萬年前那一夜軒轅夏歌身死之前說的話，又重新出現在了軒轅泠雪的耳邊，他的臉色突的煞白。
縱使這十萬年來，她不過是空有神後的虛名，慕容雲然對她冷淡無視，但她也從未像現在這般恐懼和害怕，以前，她總覺得，隻要軒轅夏歌不活在這世間，隻要自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總有一日他會看見自己。
而如今，軒轅夏歌又回來了，她放佛又看見自己已經擁有的一切在逐漸消失。
不可以，憑什麽，自己出賣了軒轅一族才換來的神後的位置，才換來了陪在他身邊的機會，即使十萬年來噩夢連連，她也未曾後悔，憑什麽她一出現，就要奪走自己的一切。
軒轅泠雪雙拳緊握，指甲深**入肉裏，看著慕容雲然那溫柔的目光，心裏滿是記恨，十萬年了，十萬年的陪伴，慕容雲然從未這般看過她。
所以……
軒轅夏歌，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你都不能再活在這世間，你的下場隻有一個，那便是……身死魂滅。
而此刻的慕容雲然還沉浸在擁有懷中人兒的欣喜之中，哪怕隻是片刻，他也是滿足的。
他緩緩伸手，指尖有著些許的顫抖，想要撫上她的臉頰卻又不敢，隻能小心翼翼的這般注視著她。
知足了！
十萬年了，還能再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還能再次擁她入懷，她還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哪怕是懷著殺他的目的，他也是欣喜萬分。
然而他這般的柔情，盡數被軒轅泠雪看在眼裏，就轉變成了對夏歌的憎恨和殺意。
而與此同時……
“如何？”
“尊上，我已經查過了，此次參選長老被淘汰的人，都失蹤了！”
“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那些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暫時毫無頭緒！”
“繼續查，關於藏書閣十八層，可有消息？”
“十八層守衛森嚴，還有著強大的結界封印，我們的人無法靠近，不過我們追查到了送飯的人，看他每日的送飯量，我們可以確定，十八層裏住著的，可不止一人！”
“那有多少？”
“至少數十人！”
樓笙回頭，眼中劃過一抹驚愕，“數十人？”
“沒錯，屬下已經安排人盯著了，一有消息，便來稟告尊上”
“好”
樓笙緩步走著，看著月色一身歎息，“怎麽還未出來？”
“尊……尊上……”
“恩？”
“那邊……是不是……夏歌姑娘？”
樓宇磕磕巴巴的指了指不遠處的身影，樓笙回頭，當看見不遠處被慕容雲然懷裏的夏歌時，周身氣勢瞬間冰冷到了極點，身影一閃，瞬間消失。
“放開她”
一聲怒吼伴著樓笙的身影出現，神力席卷而出，與慕容雲然一番交手之後，身影後退，兩人再次拉開了距離，而夏歌已經回到了樓笙的懷裏。
“夏兒，夏兒”
樓笙擔憂的呼喚了兩聲，而此時的夏歌已經本著打死不睜眼的原則，繼續裝睡。
“她無事，隻不過是醉意深，睡了過去而已。”
“本尊不需要你告訴”
慕容雲然話音剛落，樓笙便怒氣衝衝的懟了回去，他抬眸，黑眸裏滿是怒氣，“慕容雲然，我記得我警告過你，離她遠一些，你是不知道你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危險和傷害嗎？”
此話一出，慕容雲然身子一顫，眸中滿是傷感。
是啊！
從十萬年開始，她所有的傷害，都是他帶來的，如今，他又有什麽資格再出現在她的身邊。
而此話在夏歌聽來也是有些奇怪，但具體哪裏奇怪，夏歌卻是想不出來。
看著慕容雲然不再說話，樓笙也無意再過多的糾纏。
“慕容雲然，這是最後一次！”
說罷，樓笙緊抱著夏歌，轉身瞬間消失。
隻留下呆在原地的慕容雲然滿身憂傷，暗自傷心。
而另一邊，樓笙怒氣衝衝的便抱著夏歌回了花湖閣，一進院子便徑直帶著夏歌進了房間，周身冰冷的氣息讓夏歌暗叫不好，還未來得及想出哄他的辦法，夏歌整個人便被樓笙丟到了**。
“你還準備裝到何時？”
聲音冷冷傳來，夏歌眉頭一皺，一臉愧疚的坐起身來，朝著樓笙訕笑一聲，“師父，你知道了！”
“哼，以你的酒量，這點酒，不就如同喝水一般嗎？怎會醉意深到沉睡過去！”
看著臉色陰沉的樓笙，夏歌瞬間爬到樓笙身旁，雙手一伸環上他的脖子，“果然，我師父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絕頂。”
“少來”，樓笙第一次拒絕他的懷抱，將她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起身走到一旁坐下，直直的盯著夏歌，“說吧，今日這般，隻是報複？”
完了！
看著樓笙那生氣的模樣，夏歌心下一沉，是真生氣了！
“恩，其實剛剛那樣，不過是為了給軒轅泠雪的看的，不遠處的角落裏，她一直跟著我！”
“那就可以如此糟蹋自己？”
樓笙一聲冷喝嚇得夏歌身子一抖，樓笙眼中劃過一抹心疼卻又很快壓下，繼續道，“你要複仇，我從來沒有阻攔你，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也從未插手，可是如今，你看看你，為了複仇都可以出賣自己，對別人投懷送抱，那日後，為了達到目的，你又能做到何種地步？”
樓笙一番話下來，夏歌臉上瞬間堆滿了委屈，但這份委屈她從未與人展示，因此壓抑便成了怒氣，她起身從**走下，看著樓笙雙眼通紅，“你知道什麽？軒轅一族盡滅，到如今已經十萬年了，十萬年啊，他們雙手染滿了鮮血卻逍遙自在了十萬年了，我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我必定是要將這一切盡數討回來！”
“所以，你便選擇了如此……如此的方式？”
看著樓笙眼中似乎有著失望的神情，那一抹神情深深刺痛了夏歌，夏歌也開始嘴硬還擊，“是，隻要能複仇，我做什麽都可以！”
“哪怕……是出賣自己？哪怕，是與自己曾經最厭惡的人虛與委蛇？”
“沒錯”
“哪怕他許你神後的位置，你也願意？”
夏歌雙拳緊握，但絲毫不服軟，“沒錯，我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怎麽，如今才看透我嗎？失望了是嗎？那你大可以離去啊！”
“夏歌”
樓笙一聲怒吼，身影一閃出現在夏歌的麵前，他雙眼通紅，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夏歌也被他此刻的怒氣渲染，不甘示弱，“如何？”
樓笙一個前進將她抵到牆麵，然後俯身深深吻住了她，此番的吻怒氣重重，帶著幾分衝鋒陷陣的戾氣，夏歌想要推開，雙手卻被他緊緊鎖在身後，她整個人被樓笙困在懷裏，不能動彈。
夏歌心頭一惱，直接一口咬上他的唇畔，血腥味瞬間彌漫，似是血腥味的刺激，夏歌的激動瞬間被壓了下去，而樓笙本來報複性的重吻也變的清淺溫柔起來。
由此，夏歌鼻尖一酸，有淚滑下，沾染到樓笙的唇畔，灼熱非常。
他身子一顫，這才緩緩放開了她，看著她滿眼的淚光，眼中浮現深深的愧疚和疼惜，“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一看見你躺在他的懷裏，我內心裏就仿佛生出了一個惡魔，慫恿著我去發怒，去不顧一切！”
看著樓笙滿眼的愧疚，夏歌伸手，撫上他唇瓣上的傷痕，“疼嗎？”
話音一落，樓笙再次將夏歌擁入懷中，聲音裏竟有些哽咽，“我不疼，可我心疼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出賣自己的人，可是，我心疼你為複仇所做的一切，我希望的你，是陽光燦爛，燦然笑意的你，而不是在仇恨，使命和責任裏掙脫不出的你。”
“我知道”，夏歌緊緊回抱著他，“但是，你了解我的，這些，便是我認定的東西，我便也有義無反顧的責任。”
剛剛，不過是因為他的氣憤而氣憤，冷靜下來，也不過是女兒家的任性罷了！
“師父，謝謝你，我以後，不會再如此了”
也謝謝你，讓如此的我，還能有正常女兒家的任性。
“夏兒”，樓笙放開她，“夏兒，我再問你一次，我去殺了他們，可以嗎？”
“師父，你又來了”
樓笙明明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但夏歌卻突然破涕為笑，“你知道的，我要的，不僅僅是他們的死亡！”
“那我便陪你一起”，樓笙緊緊握住夏歌的手，“讓我陪在你身邊，知道你的計劃，必要時，也讓我幫你一把，不要把我推在你的仇恨之外，可以嗎？”
樓笙的眼中，滿是認真和執著，而話語裏，還有著淡淡的祈求。
他可是高高在上，人人敬畏的尊上，在她的麵前，竟然都做到了這種地步。
她還有什麽可推開他的呢？
夏歌滿眼的感動，也有對樓笙的心疼，伸手緊緊回抱住他，將頭靠到他的肩側，輕笑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