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將藥喝完”,樓笙將手中的藥端了起來。

“師父,我自己來吧”,夏歌訕笑著從樓笙手裏接過藥碗,兩大口將藥喝完,然後又看向樓笙,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我這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什麽時候可以搬回倚夏苑啊!”

開玩笑,樓笙是什麽人物?是眾人眼中不可褻瀆的高貴尊上,她一個小小人族,雖說被收為了弟子,但是和尊上同住一院,恐怕得被唾沫淹死,更何況,隔壁院子還有一位未婚妻……

“不用了”

“不用了?”

夏歌被這三個字嚇到,一臉震驚的看向樓笙。

樓笙明白她的想法,不由得一笑,“你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等明日,為師便帶你下山曆練!”

“下山曆練?”

“提高修為最快的方法,便是曆練,為師帶你下山,也去見見這人族大好河山”,是啊,夏歌現在身為人族,要想複仇登頂神域,是個很遙遠的過程,那他就幫她加快這個過程,最主要的是,人界浮世萬千,高山流水,他想帶她去看盡美好。

“夏兒,你想家嗎?”

“額?”夏歌還思考著樓笙說的下山曆練,樓笙就又拋出了新的問題,她半晌才回過神來,“想啊!”

“那我們第一站,就先去你家吧”,樓笙說著,笑容拂麵,讓夏歌不由得一愣。

“好……”

……

夜風習習,明月高懸,星辰萬裏,夏歌倚在窗口,吹著清風,看著滿院的桃花,還有不遠處,倒映著早月的湖水,不知是夜景怡人,還是心頭對樓笙的戒心消散了,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十分輕鬆。

而且明日就可以下山回去看看爹爹,心裏也甚是欣喜,不過,和樓笙一起曆練,總還是會有點緊張。

清風襲來,夏歌不覺將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目光一轉,落到不遠處,水月亭中。

藤椅悠悠,白色身影靜靜安躺,都已經深夜了,他怎麽還在那裏?

想了想,夏歌轉身,拾起一旁的披風,開門走了出去。

棱角分明的麵容上有著明顯的疲憊,淩厲的眉眼此刻舒展開來,墨發隨著清風微微拂動,衣衫鬆散,給整個人鍍上慵懶的氣息,睡顏溫和,不似平日裏清冷難以靠近,相反的有了一層溫柔恬靜。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仔細且心無雜念的去看眼前這個男子,也是第一次,她覺得眼前的他,的確有著讓眾人傾倒的資本,就連前世的自己,在神域,似乎都沒見過像他這般絕美的容顏。

又一股涼風襲來,夏歌一個哆嗦回過神來,將手中的披風展開,小心翼翼的蓋到樓笙身上,既然心結已開,那麽以後,便是師徒的情分,而且有了這麽一位至高無上的尊上師父,她也就有了一座大的靠山。

走神之際,本來藤椅上靜靜安睡的樓笙呼吸突的一重,緊閉的雙眼忽的睜開,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還滿布著朦朧的睡意,若有似無的溫柔,煞是好看,如同有魔力一般,讓夏歌移不開眼,就這樣深陷其中。

而樓笙同樣是凝視著眼前這雙惦念了十萬年的眼眸,他至今還記得這雙眸子裏時常流動的狡黠,倍顯可愛。

雖然容貌變了,聲音變了,就連眼神也變的犀利成熟,但此刻他從她眼底看見的,依舊是熟悉的清澈靈動。

兩人的距離很近,夏歌半彎著身子,發絲劃過雙肩滑下,落到他雪白的衣衫,似綻開出墨色的花朵,溫熱的呼吸在之間流竄,一時間,夏歌隻覺臉頰一陣灼熱。

她猛的從他深邃的雙眸中抽身而出,退後一步拉開距離,“那個師父,深夜寒涼,師父還是回屋歇息吧”。

話一說完,夏歌轉身跑開。

而她的身後,樓笙半坐起身子,看著夏歌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勾,順帶這眼間眉梢都染上溫柔,這是,害羞了啊。

他伸手,撫上夏歌剛剛為他蓋上的披風,想起她剛剛的神情,笑意更深。

看來,她對自己的心結,已經解開了。

十萬年前是自己出現的太晚,她已經有了婚約,可是如今,他絕對不會再讓她逃開自己的手掌心。

他起身下地,將披風小心翼翼的收好抱進懷裏,似是稀世珍寶,然後身影一閃,去了無月峰。

無月峰上深夜寂靜,隻聽有門轟然打開,然後傳來南無月殺豬般的咆哮聲,“樓笙,大半夜的你搞什麽!”

“咳咳,從今天起,我要你為本尊……養身子!”

“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