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的確疲累,還是因為內心的依賴,夏歌就這樣在樓笙的肩上沉沉睡去,樓笙看著懷裏的人兒,滿眼都是寵溺和笑意,似是珍惜此刻這般靜謐的時光,明明很短的距離,他硬是走了許久的時間才回到國師府。
“尊上!”
剛進國師府,聲音便傳了過來,樓笙眉頭一皺,指尖靈力劃過,夏歌便睡的更加深沉。
見夏歌不會再醒來,樓笙這才抬眸看向不遠處的慕容煙,神情冰冷如霜,麵帶嫌棄,似是看見什麽不願意看見的髒物一般,“本尊記得警告過你,今晚之前,離開國師府!”
“煙兒知道,煙兒正是來向尊上辭行的……”
“大可不必”,樓笙打斷她的話,語氣決絕,“你消失就好!”
“尊上,煙兒就讓你這般厭惡嗎?”
“厭惡?”樓笙一聲冷笑,“你以為你是誰?”
就連厭惡,她慕容煙都沒那個資格!
樓笙不願與她多呆,將懷中的夏歌抱的更加緊了幾分,徑直越過慕容煙,抬步離去,“明日,本尊不想再看見你,否則,本尊會親自送你回神域!”
樓笙的話直白清晰,慕容煙本來慘白的臉更加難看,一個後退差點癱倒在地,好在被平兒扶住才站穩了身子。
看著樓笙揚長而去的背影,慕容煙拳頭緊握,,眼中浮現濃烈的恨意。
“夏歌,都是因為你”,慕容煙一聲怒吼,身影突然一閃而逝,等再次出現,已經在樓笙的身前,手中的靈力向著夏歌襲去。
“找死”,樓笙黑眸陰沉的可怕,隻見光亮一現,慕容煙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鮮血噴出,可是她的嘴角卻掛著一絲殘笑。
“你怎麽會?”樓笙平日裏波瀾不驚的黑眸裏出現絲絲震驚,明明已經廢了她的神根!“不對,是神遁符!”
“尊上,煙兒有的,可不止是神遁符呢!”
看著她的笑意,樓笙意識到不妙,果不其然,他剛一回頭,隻見一抹黑氣已然越過他的結界,向著夏歌的眉心湧去。
來不及作任何的思考,樓笙神力一現,用手掌貼住夏歌的額頭,將黑氣隔絕在外,而那黑氣遇見樓笙的神力似是遇見了美味佳肴一般,一個溜身便沒入樓笙的手掌。
樓笙眉頭一皺,運起內心勘察,但那抹黑氣進入體內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絲毫沒了痕跡。
樓笙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慕容煙,渾身殺氣四溢,如同地獄而來的修羅,“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放心,尊上,煙兒是不會害你的,這個,是煙兒送尊上的禮物”,慕容煙說著,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伴著嘴角的血跡,顯得十分滲人。
“所以,你從一開始的目標,便是本尊”,樓笙確定她剛剛的目的,隨後唇角浮現一抹陰沉的笑意,“也罷,本尊給你的機會,夠多了!”
話音一落,樓笙手中光亮大現,神力聚集,威力巨大,若是這一擊落下,慕容煙必死無疑。
“尊上,你不能殺我,進入你體內的東西,可隻有煙兒能解”
“是嗎?可是本尊,根本不稀罕”,樓笙黑眸一沉,手中的神力盡數向著慕容煙而去。
“不要……”
然而就當神力到達慕容煙身前時卻突然消失,而神力之後,一抹身影徑直擋在慕容煙身前。
一襲黑色蟒袍,墨發高束,麵容豐毅俊朗,一雙黑眸清冷幽深,周身氣勢凜然,殺伐之氣竟與樓笙不分上下,而那股上位者的氣息,更為顯著。
“表哥,救我,表哥……”,慕容煙看清來人,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平兒,先帶小姐離開”,男子的聲音低沉有力,隱隱透著威懾。
“是”,平兒接到命令,趕緊扶著慕容煙離開。
而樓笙看著眼前的男子,一臉的輕笑中浮現死死寒意,“真沒想到,堂堂神域神主,竟會光臨人界,怎麽,該不會是那神後又伺候不周吧,可本尊記得,那可是你舉一族之力討回來的呢!”
沒錯,眼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神域當今神主,慕容雲然!
若是此刻夏歌醒著,定然會拚了性命衝上去,將這個罪大惡極的仇人碎屍萬段。
麵對樓笙一如既往的嘲諷,慕容雲然似乎早已經習慣,沒有絲毫的怒氣,“你體內的黑氣……”。
“無妨,本尊的事情,就不勞神主掛心”,樓笙毫不留情的打斷慕容雲然的話,似乎絲毫都不想跟他有所牽連一般。
“也罷”,慕容雲然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麽,目光掃過樓笙懷裏的夏歌,然後轉身消失在原地。
待他消失之後,樓笙本來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冰冷的寒意,剛剛慕容雲然臨走時看向夏歌的目光讓他感覺很不安,似乎,眼神裏有著別樣的東西。
而且或許之前南無月說過的,救過夏歌的神族高手,很可能就是慕容雲然,如果這樣的話,難道他知道夏歌的真實身份?
可是這不可能!
而且按照之前慕容雲然的做法,若是知道了夏歌的身份,肯定會下殺手,怎麽會保護她?
這一切的背後,到底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涼風拂過,萬千思緒都被打斷,樓笙看了看懷中的人兒,輕聲歎息,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查清!
……
夏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的這麽安穩了,也睡到天明,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晌午,陽光明媚,滿室溫馨。
“你醒啦”,聲音突地響起,夏歌身子一抖,一個回頭就看見樓笙放大的俊臉,這才發現樓笙竟然就在自己的房間,而且還半躺在自己的**。
夏歌一個彈身從**跳下去,確認自己衣衫整齊才鬆了口氣,然後看向一臉輕笑的樓笙滿眼不可思議,“師父,你怎麽會在這裏?”
“嗯?”樓笙一聲輕哼從**坐起來,眉頭輕皺一臉委屈的表情,“夏兒你不記得了?”
被樓笙那騷氣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夏歌不由得一個冷顫,而後故作鎮定,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樓笙,“師父,你可別唬我,我……我可是很矜持的!”
“哈哈”,被夏歌的模樣逗笑,樓笙一個翻身也下了床,伸手彈上夏歌的額頭,“昨夜你睡的太死,硬抓著為師的手臂,沒辦法,為師隻好陪你一起歇息了!”
說罷,夏歌的目光落到樓笙的衣袖上,果然滿是褶皺,夏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向著樓笙笑的一臉狗腿,“師父吖,你想吃桃花羹嗎?”
“一碗恐怕是不夠”,樓笙一臉傲嬌!
“好好好,師父說幾碗就幾碗,所以現在呢,師父先回房清洗清洗換身衣服,等師父換好了衣服,桃花羹也就好了”,夏歌說著雙手抵著樓笙的後背,將他推著出了房間,絲毫不覺得這樣對一個神族尊上有什麽不妥。
而樓笙也無意再取笑她,“今日的宮宴你不去了?”
“不去了,沒意思”
“小姐小姐,不好了”
夏歌正說著,隻見一個家丁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
“小姐讓小的一直留意宋刑司的動向,就在剛剛,宋刑司被抓了,原來這次驛站命案的凶手,竟然是他!”
“什麽?”夏歌大驚,“誰抓的他?”
“是……是老爺,說是證據確鑿,宋刑司已經下獄了,等到宮宴過後,就要被處決了!”
“爹爹?”夏歌眉頭緊皺,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不對,不對,肯定哪裏出了什麽問題,是哪裏呢?”
夏歌來回踱步,在腦海裏回憶這些時日的所有事情,希望找出自己覺得不對的地方。
“夏兒”,就在夏歌焦頭爛額的時候,一旁的樓笙悠悠開了口,“聽說今日的宮宴,那位媚顏會上台獻舞,可謂是傾國傾城,你確定不想去看看?”
媚顏!
沒錯,就是她!
腦海中瞬間一片清明,一切就這麽豁然開朗,夏歌看著樓笙燦然一笑,“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
夏歌回頭看向家丁,“爹爹呢?”
“宋刑司被抓,老爺已經進宮負責護衛去了”
“糟了”,夏歌臉上的笑意又瞬間消失,緊皺著眉頭看向樓笙,“師父,再幫我一次!”
“三碗桃花羹”,樓笙唇角一勾,夏歌心頭一跳,“外加一次沐浴!”
果不其然!
但是時間緊迫,夏歌也沒其他辦法,隻好點頭答應,“好好,都聽師父的!”
夏歌說完,一個小跑湊到樓笙懷裏,“我準備好了師父!”
“唉,難得夏兒這麽投懷送抱啊!”樓笙一聲歎息,光亮一現,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刻遠在神域的慕容一族,一聲悶哼,慕容煙從睡夢之中醒來,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小姐,這尊上也下手太狠了”,平兒嘟囔著為慕容煙擦拭血跡,一臉的忿忿不平。
而此刻的慕容煙卻是不似平常的憤怒,反而顯得十分得意,“無妨,過不了多少時日,尊上便是我的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慕容煙沒有回答平兒的話,唇角卻是緩緩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思緒回到第一次被樓笙重傷的那個晚上。
也是深夜,冷清寂寥,有女子突地出現在她的房間,身姿妖嬈,聲語更是嬌媚入骨,“你甘心嗎?”
“你是誰?”
“我?我是可以幫助你的實現心中所想的人,想得到他嗎?”
“想!”
“給,這是忘憂蠱,想辦法種到他的體內,不久之後,他便會忘了別人,到那時,他便都是你的!”
“忘憂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