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元被召進聖宮,夜流雲無非是寒暄幾句,作為人族對神族的尊重,表達友好之意,之後盛情款待一番,讓人送兩人出了聖宮。
夜色微涼,兩人帶著微醺的醉意,剛出了宮門,就看見一道身影在不遠處來來回回,似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等到走近一看,慕容元喜上眉梢,可不就是白日裏遇見的少女。
夏歌故作焦急地模樣,在地上仔細尋找著,待到慕容元走到身前,夏歌才抬起頭,看到慕容元時,眼底滿是震驚,“大叔?”
“丫頭,你在此作甚?”
夏歌撓撓頭,一臉著急,“白日裏念兒在此處丟了一枚棋子,回到家才發現,所以此刻才回來尋找”。
“你尋得,可是此物?”
慕容元說著,伸出手,手心躺著的,正是一枚棋子。
“就是這個,原來是大叔撿到了”,夏歌粲然一笑,眉眼彎彎,看得慕容元心頭溫熱。
“丫頭,這棋子,是何材質?”
“咚咚咚……”
打更聲響起,夏歌抬眸看了看天色,臉上滿是焦急,“大叔,天色已晚,我得回家了,我們後會有期。”
夏歌說完,笑著從慕容元手心拿過棋子,然後轉身跑開。
“哎,丫頭”,慕容元準備追上去,卻被慕容軒攔了下來。
“元長老,天色已晚,既然這姑娘就在這王都之中,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慕容軒說話間,夏歌的身影再次消失,慕容元見此也隻好作罷,一聲歎息之後,和慕容軒一起回了驛館休息。
而看著兩人離開的夏歌,回身看向不遠處的黑暗角落,頷首行禮,“前輩,謝謝您的好意,可是這次,我不想連累師父和夜流雲,一個微不足道的路人,和樓蘭神族僅剩的血脈誰更重要,還望您細細考量。”
話音一落,夏歌不管這話是否有人聽見,徑自轉身離開,黑暗裏,金宇眼中從震驚到欣賞再到遺憾和愧疚,幾經變換,最終選擇轉身離開。
人性本就自私,為了樓蘭一族,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更何況對方,如今隻是一個自己有著些許讚賞的人族。
深夜寂靜,夏歌坐在床榻,周身靈力環繞,指尖運行著墮神訣,眉宇間,有汗珠落下,明日便是最後一搏,一絲一毫的時間她都不能浪費。
一下子跨越了三界的力量阻隔,是天方夜譚一般的差距,她本來也以為她可以忍,可是當她在門外聽見樓宇說出慕容元的名字時,心中的恨意洶湧而出,無法抑製。
小姨清念在他劍下倒下的一幕還曆曆在目,如同發生在昨日一般,而如今機會來了,她又怎麽可能放過。
一夜無眠,夜盡天明,夏歌起身看向逐漸亮起的天邊,黑眸裏劃過一抹殺意,轉身出了房間。
也該來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來了!
夏歌唇角一勾,抬步穿過院子,將大門打開,果不其然,正是慕容元和慕容軒二人。
“大叔?你怎麽會在這兒?”
夏歌一臉震驚,然後身形一側,“快進來吧大叔!”
“好好”,慕容元一臉笑意的進了院子,目光在偌大的院子來回打量了一圈,確認沒有異常,這才放心下來。
看著慕容元的模樣,夏歌心裏暗笑,這是夏歌回到王都當日親自買下的院落,地處偏僻,幽靜冷清,正適合她現在所要做的事情。
慕容軒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眉頭輕皺,“姑娘這府邸,有些冷清啊!”
“是啊,念兒父母早亡,一直在外求學遊曆,前幾日剛回來王都,家中院落荒廢已久,剛剛打掃出來,還未來得急聘請下人”,夏歌鎮定自若的說著,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
“過來坐吧,喝杯熱茶”,夏歌笑著將二人帶到一旁亭子裏的石桌坐下,為二人斟上熱茶。
慕容元滿臉笑意,顧不上喝茶,迫不及待的,便詢問起棋子的事情。
“丫頭,昨日你那棋子,老夫甚是喜歡,不知,可否告訴老夫,它究竟,是何材質?”
“哦,那棋子啊,是我小時候我爹送我的生辰賀禮,我也是喜歡的緊呢”,夏歌說著,起身將茶壺拿起,走出亭子,將茶壺放到身旁的火爐上。
“關於這個材質的確特殊,大叔你應該最清楚才是呀”,夏歌唇角輕笑,仍舊是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似乎有些奇怪。
“我最清楚?”
“是啊”,夏歌臉上笑容依舊,可黑眸逐漸低沉下來,“人骨為料,鮮血為輔,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