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尋是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這趟副本血賺,連九陰真經的秘籍碎片都在誤打誤撞中撈了一筆。
郭靖這麽順暢地背出九陰真經,通過了黃藥師的第三道試題——
對有些人來說就難免不是個好消息了。
這意味著這三道試題的比鬥, 勝負結果再如何有黃藥師的偏袒,也是已經塵埃落定。
“黃島主, 此前你給我和這位郭兄弟看的經文中,可不包括他後麵背出的部分, ”歐陽克質問道,“若非他手中便有九陰真經的經文, 如何能做到這一步?”
郭靖記下九陰真經本就是被老頑童欺騙的,自然坦**地覺得自己並無九陰真經在手。
歐陽鋒看他坦然接受搜身,也顯然不可能將經文藏在身上。
再問及九陰真經何處學來, 郭靖這個不會撒謊的便說是周伯通所教。
老頑童身在桃花島上的事情,歐陽鋒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從欺騙周伯通騙來這九陰真經下半卷到將人囚禁在桃花島上都一清二楚的黃藥師,隻以為是老頑童早在撕毀那本經文原本之前就將九陰真經給記熟了, 這才有了教給郭靖的本事, 為了遮掩老頑童身在桃花島上的事實, 便也打算將這事給揭過去。
雖說並不是馮蘅托夢給了郭靖,但也總算是這一對小兒女自己的緣分。
他原本想著若是郭靖在這三場試題的比鬥中敗下陣來,以他身為洪七公弟子的身份,自己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到時候自然要送他一樣本事才好。
誰知道得勝的反而是郭靖。
要教什麽給歐陽克就變得有些難辦了。
而還沒等他開口,歐陽鋒就已經帶著歐陽克跟他請辭。
“何必走得這麽倉促, 鋒兄難得來桃花島一趟,自然該當與我共飲三日才是。”
“酒就不必喝了。”歐陽鋒帶著歐陽克來提親, 除了滿足侄兒的願望之外, 更多的想法還是在九陰真經上。
如今書被侄兒看過一次, 又聽得那郭靖背了一遍,歐陽鋒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方讓歐陽克先試試還能記住多少,跟他聽到的兩方合計。
拿到手裏的東西才是真的。
這種算盤是不能跟黃藥師說的。
何況戚尋的出現也讓他意識到,他長年居住在西域,因為當年偷襲重陽宮,反而重傷在王重陽手下養傷多年,便更不想入中土一行,隻怕是一個錯誤的決斷。
這種隱藏的神秘勢力到底有多少本事,他恐怕也得去調查個清楚。
否則下一次華山論劍他隻怕要吃虧。
他帶著人登上了停靠在桃花島岸邊的樓船,扯起了船帆啟航,轉眼就走遠了。
對西毒叔侄的來去匆匆,黃藥師也不覺有些遺憾。
然而也不留他多遺憾的時間,正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陣耳熟且頭疼的聲響。
不是郭靖之前用來對抗他那碧海潮生曲的快板又是哪個。
但現在郭靖就安分地站在那裏,這聲音可不是他發出的。
他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正看見老頑童坐在一根桃樹枝上擺弄著那四短兩長的竹板。
上了紅漆的竹板這麽看起來還挺有正兒八經樂器的樣子。
郭靖這人嘴笨,老頑童就不一樣了。
他都被憋了這麽多年了,那可巴不得人人都聽到他說的話。
伴隨著這一陣陣的呱嗒呱嗒聲響,又看到黃藥師和洪七公等人都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他當即就唱念了出來。
“老毒物帶著個小毒物,上個桃花島來打著結親名目,實際上那壞心腸滿肚……”
洪七公當即就笑了出來,老頑童這個促狹鬼,這話若是在歐陽鋒沒離開的時候說出來,難保不跟他打起來。
“我說老頑童,你什麽時候上的桃花島,這麽多年不見你的蹤影,你上哪裏弄的這麽有趣的玩意。”
老頑童一邊打著快板,眼看黃藥師表情不佳,自己便高興了,回答道:“你也覺得這東西不錯?可惜……”
可惜他朝著戚尋的方向看了眼,覺得這個小姑娘好像並不樂意他說出快板的由來。
不說也成,反正她幫了大忙她說了算。
“可惜這事情得保密。不過洪七公你如果想要這個我也可以給你做一副,到時候你們那個什麽君山大會上你在台上這麽一打,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這倒不必了……”
老頑童聊天聊完了,又接著方才的繼續說了下去,很有那麽點旁若無人的味道。
明明他現在站著的就是桃花島的地盤,他開口就是一句,“黃老邪也是個老糊塗……”
他這一句剛落就看黃藥師朝著他襲來,心知黃老邪必定是因為自己那個要麽打贏他要麽把九陰真經給他的約定,覺得他這算是違背約定出來了,這才動的手,倒不完全是因為他這句話出言不遜。
要真是因為後者,這麽多年來他指天罵黃老邪的次數多了去了,
估計他耳朵都聽得起老繭了。
但周伯通又覺得這快板實在是個好東西,什麽話配上這個打節奏,嘲諷力度都眼看著更上一層樓了。
他一邊以“蛇行狸翻”的技法躲過了黃藥師的掌風,一邊還有餘力繼續念道:“……老糊塗呀老糊塗,徒弟找經找得苦,卻不知道他女婿那真經來路。”
“你說什麽?”周伯通咬字清晰,黃藥師聽得清楚他在說什麽。
正是因為這個聽清了才生氣。
“我說你女婿那九陰真經的下半卷就是你那好徒兒梅超風那裏得來的,你以為我說的什麽?”
老頑童這人混不吝慣了,隻覺得自己逗弄黃藥師逗弄得著實有趣。
看他不僅自己笨,教出來的徒弟連身上的九陰真經下半卷什麽時候丟了都不知道,就覺得好笑。
何況他現在把學會了九陰真經武功的郭靖送到了黃藥師的麵前,也算是兌現了這個承諾了。
又怎麽沒有看戲的痛快立場。
快板這麽一敲,他說話都有了底氣。
隻不過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在躲避的時候用到了九陰真經的武功,忙不迭地止住了腳步。
要不是黃藥師先一步停了下來,轉向了郭靖的方向,隻怕他還真要中招。
黃藥師麵帶怒容,問的正是郭靖。
“周伯通說的可是真的?超風身上的九陰真經當真是被你拿去了?”
那瞎子徒弟現在還是滿地找那經書呢,這小子卻帶著經書上了桃花島,是個什麽道理?
他本以為是周伯通提前背下的經書,哪裏想到是郭靖先把九陰真經送到周伯通麵前的。
“嶽父大人,小婿並未拿過梅師姐的經書。”
老頑童可不管什麽輕重緩急,別人越生氣,他越愛看玩笑,當即搶著便道:“你怎麽不知?你說親手從梅超風那裏搶來的,還說學通了經書之後,從此天下無敵了。”(*)
郭靖簡直要欲哭無淚了。
他哪裏說過這樣的話。
好不容易過完了三關,在黃藥師這裏算是成功混到了個靖兒的稱呼,已然親近了不少,卻直接被老頑童這話打回了原型。
黃藥師聞言越發麵色沉沉。
盛怒之下他又哪裏會覺得是周伯通在搞鬼,隻覺得郭靖這小子能將九陰真經背誦得滾瓜爛熟,又能先拿快板對付他的碧海潮生曲,果然是個外忠內奸之人。
他如何能將蓉兒許配給這樣的人!
雖然其實明顯還有諸多解釋不通之處,以他多年來看人的眼力也並看不太出郭靖說謊的跡象,但心有成見,又被人打著快板說老糊塗,他要是還能忍得住不發怒,那才難得。
但貿然動手又失了體麵。
白駝山一行的船早已經消失不見,他幹脆伸手一指便指向了岸邊停靠的六七條船,喝道:“你們幾個也……”
也跟著走吧。
再讓郭靖這小子出現在他麵前,難保他不會在怒火中燒之下將他擊斃。
先將他和蓉兒分開最好。
然而黃藥師尚未說出後半句話,戚尋已經先搶了白,“黃島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戚尋與他探討武學多日,以她在神水宮養出的眼界,就算是黃藥師都得承認,他在其中受到了不少啟發。
更加之戚尋自以為的天賦一般,全靠當個肝帝,實際上展現出的已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天賦了,黃藥師又怎麽會不給她幾分薄麵。
他臉色並未好轉,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本就在岸邊送走了歐陽克和歐陽鋒,此刻順著桃花島的岸邊緩步而行,自然也沒有第三個人會聽見對話。
等到距離那頭遠了些戚尋才開了口。
“有些話,其實涉及了黃島主的家務事我原本是不該多說的,但我既然此前說出過若是黃姑娘覺得自己過得不幸,大可以隨著我回到神水宮,又碰巧當了其中一關的考官,這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
“小友但說無妨。”
“其實以黃島主的聰明才智不會看不出,郭靖的九陰真經到底是當真故意從令徒的手中拿來的,還是因為意外獲得,又由老頑童傳授給了他。他若是有這個心機,剛才就根本不應該完整背誦出九陰真經的下卷,而讓人可以抓住把柄。”戚尋說道。
“老頑童這人喜歡開玩笑,又不知道這麽說了之後的輕重,更加上本就對黃島主有些怨言,現在一朝得了自由,這才這樣說了,其實也說的通。”
戚尋與他一道走了幾步才說的,本就過了他怒意最盛的當口。
桃花島上一片夏風吹拂,正是景致宜人,也同樣讓人覺得靜下心來。
黃藥師也不是個蠢人,現在沒有了快板的節拍,他腦子裏少了那根引火的由頭,也要清醒幾分。
她這話說的倒是確實不錯,郭靖若是真有這個心眼,也不至於這麽實誠地上島來請罪。
黃藥師緘默不語,卻顯然沒有否認戚尋的說法,她也幹脆說了下
去,“我之前就想問了,敢問黃島主是為何不滿意這個女婿?成見是個很可怕的東西,隻怕島主會讓它蒙蔽住自己的眼睛。”
他回道:“我此前覺得當世武功能與我比肩之人寥寥無幾,其中之一便是西毒,他侄兒得到叔父真傳,自然也算是小輩之中的俊才。”
黃藥師剛開了個頭便看戚尋搖頭辯駁道:“過日子又不是看誰的武功更高,島主這說法不妥。”
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另一則便是因為我這女兒被我寵出了個頑劣的性格,將來嫁出去必定欺壓丈夫,若能有人管管她讓她收心倒是好事(*)。”
戚尋聞聽這第二個理由,不由表情有點微妙。
黃藥師這人是實在有點矛盾的,這第二個理由明擺著更加站不住腳跟。
隻是大約人走進了死胡同裏便不容易走出來,總還是需要有別人開導才行。
“黃島主,你既然將黃姑娘視為掌上明珠,又何以會覺得她嫁出去欺壓丈夫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婚姻之中到底是誰的家中地位高,本也沒必要有個定論,郭少俠為人忠厚,由黃姑娘當家做主又有何妨?”
“再者說了,黃島主所說的頑劣也好,任性也罷,卻顯然不至涉及到什麽作奸犯科的人品問題,那又何必拘著她。”
“我在桃花島上所見,又從黃姑娘口中聽聞,島上被削去了舌頭的啞奴,都是島主親自探訪出確實做了惡事之人,卻絕非隻是為了消息不外露便令人淪落至此,既然如此又為何會擔心黃姑娘有什麽為惡之性呢,她畢竟是你親自教出來的。我想黃島主應該不會覺得自己是沒人拘著就會作惡之人。”
“戚小友這話說的倒是讓我無從辯駁了。”
一邊誇人一邊為黃蓉和郭靖的婚事說情,確實讓他很難說出反駁的話來。
而戚尋的下一句更是讓他覺得自己若再堅持下去,反而是他到了中年也迂腐了起來。“黃島主,東邪之名,邪正邪在一個離經叛道,若是兒女婚事都還要尊奉什麽父母之命,門當戶對,那我看這個邪字還不如讓給我算了。”
黃藥師一愣,又轉而笑道,“……戚小友的胃口倒是不小。”
他這個明顯輕鬆了不少的語氣,讓戚尋意識到他顯然在想法上有了些改觀。
“開個玩笑罷了,就像之前說的帶黃姑娘去神水宮是我的一個玩笑話一樣,黃島主不計較我以大周天絕神陣登門挑釁,甚至給出了不少幫助,我也自然不想見你們父女的關係緊張下去。”
若不是這種種誤會,加上歐陽鋒和楊康這些人動手,郭靖的授業恩師如何會命喪桃花島,更是懷疑到自己的嶽父頭上,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戚尋自然覺得更好。
這也未嚐不是她的投桃報李。
等到她跟黃藥師走回來的時候,黃藥師對著郭靖雖然還是臉色不算太好,卻也並沒有拿出方才那一瞬想要將他驅逐出桃花島的態度。
隻是沉著聲調說道:“我現在姑且認可你勝出,也同意蓉兒跟你來往,不代表你們就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時候。我這個當人父親的,總得知道女兒的未來丈夫是在什麽環境下成長的,人品處事如何,我給你一年的時間接受我的考驗,在此期間我不阻攔蓉兒跟你的見麵,但是你們不能有逾矩之舉,你可能做到?”
黃蓉驚喜地朝著戚尋看了一眼,父親沒當即接受郭靖這個女婿在她意料之中,但現在給出的條件也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她那個傻呆呆的靖哥哥倒是在這個時候沒犯傻,當即果斷地應了聲“能”。
她不由鬆了口氣。
送走了西毒和歐陽克那個小毒物,又從爹爹這裏聽到了一個準話和接納的信號,她心頭的大石總算是搬開了。
聽到他這番話覺得意外的也自然不隻是黃蓉一個。
“我說黃老邪,看起來你也沒那麽難說話,剛才還在發怒,現在又同意讓我這好兄弟當你的女婿了,”周伯通端詳了他半天,覺得他不像是在說違心話的樣子,覺得有些有趣,“也不瞞你說,你剛才走開的那一會兒,我連一會兒要坐哪一艘船離開都想好了。”
“老頑童你就少說兩句吧。”洪七公忍不住勸阻道。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周伯通一手叉腰一手指向了遠處那艘嶄新上漆的樓船,得意地回道,“黃老邪連郭靖這傻小子都接受了,還差同意我坐那艘船回到中土不成,我要坐就要坐大船!”
“那艘船你還真坐不得。”看到老頑童指向的是哪一艘船,黃藥師神情一頓。
若是之前他隻怕是還要遮掩一番那艘船的用途,更有讓九陰真經葬身大海的想法,現在既然是考驗郭靖而不是繼續帶著那種憎厭的態度看他,老頑童要坐那艘花船自然坐不得。
“我老頑童不配坐大船嗎,你看老毒物的那艘船多氣派,要不是我怕蛇我還真要上去坐坐。”
老頑童剛要拿出他這個撒潑打滾的老辦法,忽然聽到黃藥師說道:“這艘船底不是用鉚釘釘牢的,是用特質的膠水拚湊而成的,平時看起來氣派,等到了海上風浪
一打,就隻有散架的份,你若想去試試葬身魚腹的滋味,那也不妨去海上兜個風。”
“……哦,那就不必了。”老頑童訕笑了兩聲回道。
他這人言外之意還是聽得出來的,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艘船的背後另有深意。
但大船坐不了,他還是要抱怨兩句的,“你說你這一艘不坐的船弄得這麽體麵做什麽,平白浪費這麽多材料。”
“這你便管不著了,反正該提醒的我已經提醒到了,這船當真坐不得。”
黃藥師並不打算說出這船原本是他為了防止自己若是殉情島上,屍身難免為這些個啞奴破壞而造,不如駕著這艘花船出海,葬身海浪之中,方是個好歸宿。
再說戚尋方才提到的,他若當真離經叛道,為何不能接受自己珍重的女兒壓過自己的女婿,繼續有人寵著過日子,他便還得看看郭靖是否是這個可堪托付之人。
“你們先隨我來吧,你若非要坐大船,過兩日我讓人將舟山港口停著的大船開過來,接你周伯通風風光光地回到中土。”
周伯通樂了,“你這話說得倒還像是個人話,我怎麽都要跟你喝上一杯,不過我跟你女婿是結義兄弟不錯,你卻別想在輩分上壓過我一籌,這關係我可得提前跟你說明白了。”
黃藥師無語地回道,“我不占你這個便宜。”
“這還差不多,那我也不拿快板出來難為你。”周伯通嘀咕道。
這一頓飯也算是賓主盡歡了。
雖然還是沉默了點。
黃藥師也時常對這個女婿還是不免露出了點挑剔的目光,甚至覺得他這個牛嚼牡丹的吃相也讓他不怎麽滿意,但總也能算是相對和平的交流,沒將人掃地出門去。
黃蓉深知有這樣的改變已算是不容易了,飯總得要一口一口吃的,路也要一步一步走。
能讓父親和郭靖同桌,就已經是個大進步了。
然而第二日他們卻發覺島上少了個人。
黃藥師問道:“戚小友去何處了?”
黃蓉回道:“昨日我想著謝謝戚姑娘替我說服爹爹,便跟她聊了兩句,本還想說今日我下廚,讓她來報菜色,她卻說自己有什麽要事要做,是她們神水宮為女子伸張正義之舉。我看她像是確實有事情著急的樣子,就沒攔著她,她現在應當早就已經離開了……”
“有什麽不對嗎?”
那可太不對勁了。
再有什麽伸張正義之事,都不必太過著急,既然本就已經在海外了,消息本就要滯後幾分。若是人在內陸,誰知道會不會在她抵達之前又換個位置。
會覺得早點出發能追得上的——
“不對,她可能是要去找老毒物的麻煩!”黃藥師忽然反應過來了。
戚尋有幾斤幾兩的功夫,他心中有數。
她能同時對戰歐陽克和郭靖憑借的完全是一股巧力,真對上西毒這種積累深厚的武道高手,那就實在討不了什麽好。
這可實在是個太過冒險的舉動!
黃藥師當即便打算追上去,就算來不及在兩人交手之前阻攔,也必須要將戚尋的命給保下來。
然而戚尋以天水神功助力,單人輕舟而過的速度,又哪裏是他們能夠追得上的。
她出海半日,眼前便已經出現了白駝山的那艘船隻。
要一眼認出這艘船的歸屬實在不難,在這艘船上掛著的大白旗幟上繡著一條雙頭怪蛇,正是歐陽鋒的那把蛇杖的樣子,屬實是和其他的船畫風不同。
兩個紅名的標誌在小地圖上標示出的位置,以及這兩個紅點所在船上的主次位置,讓戚尋足以判斷出歐陽克所在的位置。
她腳下動作沒有絲毫遲滯的意思,足尖一點便已經踏舟而起,行雲流水地從船身一側翻了上去,從開啟的舷窗中翻了進去。
歐陽克正在苦悶於自己沒能成功求取黃蓉,隻能靠著默寫下那幾句九陰真經下卷的經文來打發時間,希冀於能給叔父帶來幾分助力,在看到窗外有人闖入的時候,他先是一驚,當即就要提起自己手邊的折扇應戰,又在發現來人身份的時候麵露喜色。
“戚姑娘你……”
黃蓉於他而言的意義一來是美色的吸引,二來便是她身後站著的東邪黃藥師,而這位戚姑娘若是算起來,實在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且不論她到底是因何而上的他們白駝山的這艘船,隻要有相處的時間,他自負自己的魅力應當能有這個將她拿下的機會。
歐陽克又哪裏知道,戚尋看起來沒甚異常,卻懷著絕對的殺意而來。
就像她之前覺得不必比較雄娘子和無花到底誰禍害的姑娘多,來評判罪惡的多寡,同樣該是個死——
歐陽克也是同樣的。
這位甫一出場就因為□□擄掠女子被江南七俠追殺,在明說對黃蓉有意之後還是險些將程瑤迦掠去得手的家夥,再如何披著一層翩翩貴公子的皮囊,又衣著體麵言語風趣,也都不過是一個衣冠禽獸而已,又有什麽不能殺的。
也何必跟他廢話!
歐陽克剛要起身與戚尋打個招呼,卻忽然發覺自己的心口一涼。
那裏破體而出的一道劍氣,正是戚尋以掌劍之勢發出的天佛降魔掌。
他怎麽也沒料到這個他還當是送上門來的美人,出手就是一記讓人猝不及防的殺招。
這跟她在桃花島上時候公正標準,一看便沒有對任何一方喜怒之分的樣子完全不同。
但歐陽克已經發不出質問,更無法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了。
更不知道戚尋甚至懶得用他的血弄髒了自己的武器。
這個錦緞白衣的公子哥倒了下去,正倒在他默寫出了幾行的九陰真經之上。
【係統】【您已擊殺歐陽克,獲得神水宮基礎聲望+6000,江湖聲望+500】
【係統】【獲得掉落殘缺的九陰真經(背錯了係統不要),靈蛇拳中級秘籍(可學習),歐陽克的屍體*1(此物品太過破爛,係統不收)】
“……?”你這個係統掉落很皮啊?
好在後麵又緊跟著兩條消息。
【係統】【判定入夢副本歐陽克身亡後續作用……】
【係統】【判定成功,神水宮影響力+10】
神水宮影響力這個數值倒是不錯。
戚尋眼睛一轉,又看到在歐陽克身邊的錦盒長得有點眼熟,好像是先前歐陽鋒叔侄在島上剛與黃藥師見麵的時候,歐陽鋒原本打算遞出去的東西。
她打開錦盒就發現裏麵躺著一顆顏色暗沉,大約鴿子蛋大小的黃色圓球。
這東西就算跟她看過的電視劇裏的樣子不太一樣,總還是能猜出到底是什麽東西的。
不是歐陽鋒要給黃蓉當做見麵禮的通犀地龍丸又是哪個。
果然戚尋拿起這東西的時候就看見了係統提示。
【係統】【獲得通犀地龍丸:佩戴可避百毒,特殊劇毒除外,可佩戴在暗器囊位置】
這也可以算是個額外掉落了,總比那個係統不收的兩個看起來更像是戰利品一點。
說實話這個可佩戴在暗器囊位置是有那麽點奇葩的,就算是說可以佩戴在什麽特殊飾品位置,都比可以佩戴在暗器囊位置,看起來要正常得多。
但仔細想來這麽個厚實的圓球,在特殊時候可能還真的可以當做暗器使。
不過反正戚尋又不用暗器,此刻將這個東西塞在暗器囊位置,激活通犀地龍丸的避毒buff豈不是正好?
何況現在也並沒有這個給她猶豫遲疑的機會。
在她拿起這個黃色圓球不過數息之後,歐陽克所在船艙的房門忽然被人撞了開來,露出了門外歐陽鋒的臉。
看到侄兒的屍體,這張本就因為眉眼輪廓深邃而顯得有幾分陰鷙的臉,忽然積蓄起了風暴。
戚尋駕駛輕舟靠近的動靜,以歐陽鋒的武功和耳力又怎麽可能完全沒有聽到。
可來人並非是上來就發出了什麽挑釁之言,反倒像是偷偷尾隨上來,要與他們一道走的樣子。
歐陽鋒深知侄兒是個什麽性格,又一向以來,除了見到黃蓉對歐陽克不假辭色之外,其他姑娘都任由他妄為,哪裏會想到,戚尋可不是來找歐陽克聊感情問題,而是來奪命的。
直到他隱約聽到了侄兒那句被打斷了的話,又看到杖頭小蛇因為隱約傳來的血腥味而發出異動的時候,他才陡然意識到,有什麽超出他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而他一撞開房門,看到的就是歐陽克殞命倒在血泊之中,手上甚至沒能拿起武器,而這個狠心動手的女人正慢條斯理地將那顆通犀地龍丸收入囊中。
這是當他歐陽鋒是個死人嗎?
歐陽鋒血氣上湧,險些握不住手中的蛇杖。
“小畜生爾敢!”
那可是他們西域白駝山未來的繼承人,是他歐陽鋒唯一的兒子!
他沉浸武道多年,就隻得了這麽一個兒子,說是對其如珠如寶一般對待也不為過。
現在就這麽死在了對方手裏,他又怎麽能不恨得睚眥欲裂。
“小畜生罵誰呢?”戚尋想都不想,就用歐陽鋒他幹兒子的那句經典名言還了回去。
“小畜生罵……”歐陽鋒當即反應過來不對,杖出風至,戚尋卻已經飛快地跳窗而出。
以千幻飄香步的步法,饒是歐陽鋒速度已算不慢,卻還是沒能抓住她一片衣角。
他也從窗中跳了出去。
這按照黃藥師所說師承不凡、來曆神秘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來頭,明知道自己殺了人,勢必要遭到他的報複,卻並不是跳回到舟上。
她在鬆枝之上尚且能夠行動自如,在船身側壁上踏過也同樣有種如履平地之感。
在歐陽鋒同樣急掠而出的當口,她又驟然調轉了方向轉道而上。
這輕功的速度比之此前所見還要快上不少。
歐陽鋒又怎麽會知道,戚尋此刻身上又多裝了一張風卡牌,正是華
真真的那張,三張風卡牌疊加的速度隻為了此刻的行動如風,甚至可以暫時舍棄三張心卡的普通攻擊附帶效果,和三張水卡的基礎攻擊提升。
反正要對付歐陽鋒這種人,顯然也不能靠攻擊強度。
戚尋還打不過黃藥師,在正麵對壘自然也不會是歐陽鋒的對手。
可誰讓現在是在海上!
身為水母陰姬的弟子,她要是在水上打架輸給別人,那她還要不要混了!
“你就是躲到桅杆頂上你也討不了好!”歐陽鋒震怒發聲,“還我克兒命來。”
“誰跟你說我要躲到桅杆頂上的。”
她這輕功飄忽,歐陽鋒甚至沒能發覺她在登上桅杆之前,先一步在桅杆底下以暗勁踹出了一腳,宛如踏雲一般淩霄而上的動作中,更是還有與他談天說地的心情。
被歐陽鋒那句“還我克兒命來”提醒了船上的小主人死於非命,現在大主人正在追殺這個凶手,船上的奴仆驚惶地走出船艙,看到的就是這條大船上的桅杆,赫然在歐陽鋒也踏足而上的時候倒塌了下去,連帶著拉滿的船帆一道撞開了一片船上的物事。
那根桅杆更是在船頭砸開了一道豁口。
原本擺放在甲板上的木箱連帶著船頭的殘損木板一道,都翻入了船前的水中。
而那個被歐陽鋒追趕的身影,絲毫不見狼狽地借著桅杆的倒塌,有若一片閑適自在的飄雲一般步履從容地落在了一塊水中木板上。
甚至在站定的一瞬,抬手對著歐陽鋒做出了個異常挑釁的手勢。
翻譯過來大概就是“來啊,打我啊”。
早就已經被激怒,或者說是被愛子喪命的仇恨衝昏了頭腦的歐陽鋒,又哪裏還有這個多餘的心力去想戚尋在水中是不是藏了什麽埋伏,他滿心滿眼都是想要非要給這個殺人凶手一點教訓,當即拎著蛇杖從船上跳了下去。
水上浮板不易落腳,好在對他這種頂尖的武林高手尚可。
他剛一落定,戚尋袖中長綾就朝著他甩出了一道攻勢。
從樹下看她這一招,和親自對招的時候還當真不是一種感覺。
長綾之中出招詭快的凶悍之氣,哪怕腳下水波不平,也依然清晰地從這一道掠空的攻勢中傳出。
但歐陽鋒也並非是個庸手,他出身西域,武功來路本就要比一般人來得奇怪不少,在收功發力的力道掌控中,雖然不像是老頑童一樣有道家功法打下的基礎,卻也能稱得上是自有一套心得體會。
此刻以杖代劍,迎擊戚尋藏匿在綾緞之中的劍招,誰又能說那不是一記堪稱四兩撥千斤的精妙招數。
他更是借著這一下橫擊得到了這個踏步而前,直取中樞的機會。
不過也正是這一出對招相抗,才讓歐陽鋒意識到,先前在桃花島上,為何戚尋能夠直接用這長綾將克兒的武器給打飛出去,這武器顯然絕非凡品,即便是以他這樣水準的內功發力,竟然也不能將這條袖裏長綾徹底擊斷開來。
好在,這小鬼自以為得到了個優勢的對招環境,能讓她的輕功身法得以發揮,卻到底還是讓他搶回了攻擊的主動權。
她還是太嫩了!
然而在他這個急掠而來,勢必要打斷戚尋借著遠距離出招的優勢的時候,他卻看見這年正韶華的少女,抬眸間露出了一種異常玩味也危險的笑意。
可他此時已然不可能中斷這個在他看來勝券在握的殺招了。
甚至他心中自有成算,他的雙頭蛇杖用在攻擊之中,別人防備著的也不過是杖本身而已,但杖中藏匿著的兩條銀蛇,乃是他在這多年間以天下至寶和各種毒蟲毒草喂養而成的,若說梁子翁的那條蛇是補氣凝神的至寶,他這兩條蛇便是神仙難救的劇毒。
杖已不短,誰又會防著杖中還會竄出兩條蛇來,再拉近一步距離。
這蛇毒以內功高深之人中下,並不會當即致命,隻會內功逐漸瓦解,處在生死邊緣而已,他非要讓這個混賬嚐盡痛苦,給他的克兒償命。
可正在他杖中蛇頭將從那鬼麵之中探出的瞬間,歐陽鋒忽然覺得腳下一空。
他的腳下乃是水麵,又怎麽會空!
不對,在他腳下展開的確實是一片驟然出現的漩渦。
而下一刻,澎湃的水浪根本不給人反應餘地地將他卷了進去。
一片碧浪滔天何止吞沒了歐陽鋒,也將海麵上的木板和箱子,連帶著那個刺殺者一起卷了進去。
神水寶典,天水神功。
水母陰姬日夜臨海觀潮才創建出的此等功法,並非是日夜對著神水宮中的水潭想出的,也自然是在海上的時候威力最大。
若不是戚尋自覺自己的實力還差一點,第一個被天水神功在海上凶招所針對的,就不應該是歐陽鋒,而應該是楚留香世界的那位縱橫海上的史天王才對。
歐陽鋒當即就意識到這並不是普通的海上浪濤。
而他此刻更不是尋常的落水。
那顯然是戚尋搞出來的花樣。
對方為何有這樣的本事他並不知道,他隻知道的是,在這個急遽的變化中,他稍慢了一步的應變,便已經被這水浪卷入了海麵之下。
歐陽鋒頓覺不妙。
他的水性並不好!
然而在意圖掙脫之中他卻感覺到有一雙手依然在把他往下拉扯,拉拽進這無光的暗獄之中。
戚尋可不是洪七公,會見到歐陽鋒險些喪命火場便出手搭救,她也不是郭靖,會因為歐陽鋒對水性隻是粗通而已,便不仗著他落水痛打落水狗。
她苦心尋找的交手環境本就是為了此刻而已,更不必說此刻歐陽鋒還因為身為桃花島boss的緣故,乃是個實打實的紅名。
他放縱歐陽克如此行事,便是武學宗師又如何!
若能殺歐陽鋒,之後又何來他為九陰真經擄走黃蓉的破事,何來他相助金國六王爺潛入皇宮盜取武穆遺書。
副本時間不過這麽點時間,後續如何她屬實難料,要想打出最高影響力的結局,也最合乎習武之人快意恩仇、行俠仗義之舉,隻有殺歐陽鋒!
這可不完全是因為現在還沒能砍到四年前就該死了的采花賊雄娘子,解決掉還在被丐幫調查的無花而有的轉移作用。
至於這算不算公平對戰——
怎麽不問問被歐陽克歐陽鋒害死的人,有沒有這個公平活命的機會!
尤其是那些被歐陽克糟蹋了的女孩子。
怒濤無情之中,戚尋以天水神功的內勁護身,雖還做不到水母陰姬一般製造出水龍狂卷,卻也足夠在其中顯得遊刃有餘。
她當先便將歐陽鋒那根蛇頭杖,趁著他掉入水中的一瞬鬆懈給卷了出去。水浪包裹著那兩條銀蛇,令這兩條小蛇當即窒息而亡,根本沒有給它們施展劇毒的機會。
通犀地龍丸能擋得住尋常的毒,卻一定擋不住歐陽鋒的雙頭蛇杖上的劇毒,也隻能讓他沒有這個出手的機會。
“蛤a尚且能在水中撲騰,閣下卻隻像是一條落水的野狗。”戚尋冷冷嘲諷道。
歐陽鋒如何不想還嘴,但他一開口便是海水倒灌進了嘴裏。
他又如何不想殺了麵前這個可惡的丫頭,替他死去的侄兒,不,是他死去的獨子報仇,但在被卷帶入水中,周遭的水波仿佛也為她所控的環境中,歐陽鋒已經意識到了,她最擅長的戰鬥環境根本不是那鬆枝之上,憑借著輕功占據優勢,而分明是水中。
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隻是在樂音之中潛藏了海水升落,她卻是實打實地掌控了一門極為高深的控水技法。
在他的武力值被削弱得大打折扣的時候,對方卻正是如魚得水之時。
他拚力招架開了戚尋鬆開拉他下沉的手後,那仿佛從水浪縫隙間拍出的掌力,隻恨不得自己能在頃刻間就從這水中暗流之中脫身。
要打也得回到那船上,有個落腳的實地去打。
可戚尋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
海水無情,天水神功無疑是助長了這種肆虐的自然之力。
若不是對天水神功有這種把握,戚尋又怎麽敢冒險一試!
簽到666天時候給的那個替身娃娃是她的另一條退路不錯,她卻不大舍得將那個道具用在這裏。
好在,從殺歐陽克到此時,一切都並未超過她的預料。
如今占據上風的局麵下,她也更不會給歐陽鋒翻盤的機會,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甚至能亂練九陰真經都練出點名堂的家夥,會不會拿出什麽令人意想不到的技法。
戚尋能操縱的不過是距離她最近的水浪而已,但這些水浪卻如四麵的圍牆一般朝著中間擠壓而去,像是一層包裹著一層濃得化不開的枷鎖,而枷鎖的正中便是歐陽鋒。
她能通過自己眼前的水中呼吸條評判出大概還能支撐的時間,更有明玉功在此時近乎收斂呼吸和消耗的助力,歐陽鋒卻做不到這一點。
在他那艘船上的人緊張地看著海麵仿佛不是人力能夠造成的漩渦。
魔性的氣泡鼓噪讓人平白心生惶恐之意。
他們隻想看到歐陽鋒解決了那個殺害少主的家夥獲勝跳出來,卻哪裏知道他們的白駝山主人此刻也正在生死一線之間。
歐陽鋒又不是楚留香這種天賦異稟之人,能靠著皮膚在水中也能呼吸。
在頭腦缺氧的窒息狀態中,他丟失了雙頭蛇杖後用來應招的靈蛇拳本應該手若無骨,任意調轉,現在卻變成了本能的機械變招。
而百丈含光綾在此時不減威勢地化入了水波。
碧藍色的水波中,本就近乎透明的月白綾緞,便更是幾乎看不出蹤跡。
然而在這海水覆壓之下,戚尋甩出的長綾分明依然是劍招。
她此前是如何將歐陽克從鬆枝之上擊落下去的,現在也用的是同樣的一招。
本就已經混亂擠壓的水浪中仿佛又憑空生出了一層層震**的餘波。
九弧震日這種一下強過一下的招數,若是不能將其打斷,即便是歐陽鋒在地上接住這個招式都得要
小心了,更何況是在水中。
那便是一道足以奪命的招數。
絲毫不像是在水中用出的致命劍招中,百丈含光綾直接徹底瓦解了歐陽鋒的困獸之鬥,絞上了他的脖頸。
這道長綾之上附著的劍氣,有若一把穿行在水浪之中的利刃割斷了他的喉嚨。
他甚至沒能留下最後的一句話。
但對戚尋來說,讓別人死前留遺言這麽有話多容易翻車征兆的事情她才不幹。
好不容易砍紅名成功,她現在正是該當收獲的時候。
【係統】【您已擊殺西毒歐陽鋒,獲得神水宮基礎聲望+8000,江湖聲望+600】
【係統】【獲得掉落雙頭蛇杖(已自動放入物品欄,可交易出售),西域白駝山毒經(可學習),ha/a功(可學習),靈蛇拳高級秘籍(可學習),歐陽鋒的屍體*1(此物品太過破爛,係統不收)】
【係統】【判定入夢副本西毒歐陽鋒身亡後續作用……】
【係統】【判定成功,神水宮影響力+50】
【係統】【檢測到江湖聲望總數值超過5000,江湖聲望稱號初露鋒芒自動轉為下一階段稱號——風雲出我輩。】
風雲出我輩!
這個稱號一出戚尋就覺得自己來這一趟當真是值了。
戚尋想了想又覺得還能讓這個警告作用更上一層,將神水宮之名威揚四海。
她一把拎起了歐陽鋒的屍體甩上了甲板,又落回到了那艘來時乘坐的小舟上。
她仰頭看著麵前的大船,尋思著若是留個“到此一遊”或者什麽人是我殺的那也未免太無聊了。
應當更有排麵才對。
西毒身為天下五絕之一,為惡尚且難逃死劫,其他宵小自然該警醒著點。
戚尋袖中綾緞掠出,以綾代劍在這艘白駝山的大船的船身上刻下了幾個大字。
感謝水母陰姬和宮南燕按著她練字!
雖然比不上張翠山在王盤山島上留下的倚天屠龍那幾句的鐵畫銀鉤,總還是能看得出她們神水宮的文化教育搞得不錯了!
她滿意地拍了拍手,駕著輕舟遠去,直到尋了個荒島將船銷毀後,這才退出了副本。
等到隨後黃藥師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艘無主的船上西毒叔侄的屍體,和那一行氣勢驚人的刻字。
【敗類不配水上行船——神水宮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