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的話,讓楊葉心中忽然生出一抹愧意,不為別的,就因為自己對秦正煌的關注不夠。

“可是,他的一切,我都知道。”何曼的聲音依然優雅,好像談論的是別人的事情。

這麽執著聰明的女人,雖然她的心裏麵恨不得要死自己,可是麵上還是保持著一份優雅從容。

隻是,她會讓自己深深落入她的圈子裏,讓你難受,困惑,然後,她再占盡優勢。

楊葉的臉上漾起了笑容,“你知道又怎樣呢?”這份笑容分明不達眼底,可話卻直接懟了過去。

她想讓她明白,就算你對秦正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哪怕知道他的所有愛好和喜樂,可是有什麽用呢?

潛心關注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她真沒必要在這裏故弄玄虛。

何曼明顯怔了怔,隨即又笑了,臉上的笑容像花朵一樣明豔動人。

“我隻是說我和他的過往。”何曼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卻強硬地回答。

楊葉點點頭,“何總,點份小鬆餅還是提拉米蘇?”

“秦總喜歡這裏的意大利麵。每次來這裏,他都要吃,可我吃了一次,一點兒也不好吃。”

楊葉徹底無語。

本來她岔開話題,就不想跟她聊秦正煌了,可是,何曼繞來繞去,話題還是不自覺地繞到秦正煌的身上。

分明就是成心的,包括地點選在這裏。

楊葉冷凝了眸光,心裏憋著一股火氣,可是生生地發泄不出來。

就像一拳總是打在一團,棉花上,軟軟地彈回來。

何曼眼角的餘光斜睨她一眼,高傲地抬起下巴,好看的眼眸半魅惺忪,慢條斯理地坐在那裏,好像在慢慢回憶。

“要不是你,他怎麽會……”

楊葉驀然抬頭,對上她的眸光,心裏有些不忍,卻討厭這樣的感覺,“他向你表達過?”

“沒有。”

“那你為何這樣認為?”

楊葉覺得,秦正煌跟何曼,一定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讓她篤定他心裏的那個人,就是她。

“可是,他對我跟對你們這些女人不一樣,他知道愛護我,尊重我,是你勾引了他!”何曼終於忍耐不住了,語氣開始狂亂起來。

楊葉簡直不能想象自己此刻的心情,震驚,難過,憤怒……很多種情緒糾纏在一起,變得複雜難遣,五味雜陳。

“那你也試著去勾引他,看看他會不會上鉤?”

楊葉哂笑一聲,有些蒼涼,更有一些嘲弄。

“總有一天,秦哥哥會看清你的麵目,你也會同他那些女人一樣的下場。”何曼的聲音依舊是不緊不慢,優雅從容。

本來以為何曼剛才的情緒,加上自己的挑釁,她肯定會爆發的,殊不知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自己本來就很能忍了,可是,今天楊葉才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在何曼麵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何曼的冷靜突然讓楊葉對她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她覺得這個女人在秦正煌和自己麵前,就一直在扮豬吃老虎,用自己的柔弱,無助,甚至慌亂,來博取秦正煌的同情,和自己的忽視輕敵。

“何總,你要是專程來跟我說這些,那我先謝謝,至於秦正煌的感覺,你可以與他交流。不過,我會更深入地去了解他,解讀他,不需要別人來警告,更不想聽別人與他的事情。”楊葉不想再聽何曼在這裏絮叨,直言。

她眼神複雜地看著何曼,突然有一種被戲弄和欺騙的感覺,原來,何曼利用了自己和秦正煌的同情心,一而再地變本加厲。

氣氛突然間變得十分緊張,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何曼還在堅持。

“四個月之前。”楊葉輕聲回答。

“可是,我和他認識了都有十年了。”何曼說著就笑了,越笑越控製不住,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笑容比哭還難看。

“有些人認識一輩子,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楊葉毫不客氣地打擊她。

“我恨你!”何曼突然有些歇斯底裏,望著天花板吼了一句。

然後,一句話不說,臉色晦暗,起身踉蹌地往外走。

這個女人,她總是這麽出人意料嗎?

楊葉更加無語。

她見她有些魂不守舍,擔心她會出問題,迫不得已地起身,跟在她後麵。

“不用跟著我。”何曼側過臉,語調已經恢複之前那麽平靜。

於是,楊葉沒有跟上去,她凝視著何曼漸漸消失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何曼今天就是成心想惡心她,用自己與秦正煌的過往,來刺激她,讓她有負罪感,讓她崩潰。

可是卻偏逢一個同樣不按常理出牌的楊葉,這個境況就有些尷尬了。

之前對何曼的一點兒憐惜已經**然無存,楊葉也將自己的情緒盡數吐給了何曼,不管怎樣,、對何曼,也有了自己深層次的認識。

走出咖啡廳,楊葉拿出手機,想給秦正煌打個電話,電話半天沒有人接聽,她禁不住有些納悶,“去幹嗎了?”

正要掛斷的時候,才通了,“夫人,總裁喝多了酒,不能接電話。”

“在哪個酒店?”楊葉關心的是秦正煌的身體。

助理說出了地址,楊葉搭上車,一路趕過去。

在酒店的樓道裏,看到助理從裏麵走出來,她眼神暗淡地迎了上去。

“夫人。”助理看到她,恭敬地招呼道。

“秦總喝醉了?”

“今天那幫人太能鬧騰,秦總也不能不喝,剛才都吐了。”助理看起來也有些心疼,歎了一口氣說。

楊葉眼圈莫名地微紅,心裏有些酸,急促的聲音問道,“他人在哪裏?”

“在飯店的客房住下了,我去給他買醒酒藥,你上去看看,幫我照顧一下。”助理將房卡遞給她,神態有些著急。

“解酒藥?我這裏有。我給他帶上去。”楊葉想起自己的包裏麵就有解酒藥,是之前早就放好的,這是她的習慣,以備不時之需。

助理如釋重負一般地笑了,“那秦總那邊就麻煩夫人照顧了,這裏還有一桌客人,我去應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