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秦正煌也到了別墅,直接進門,看到何嫂在廚房裏,“何嫂,太太在家嗎?”邊說邊噔噔蹬上樓。

“太太好像是出去了。”何嫂在裏麵大聲回應。

秦正煌衝進楊葉的房間,裏麵井然有序的,看不出什麽變化。

他打開衣櫃,看到她的行李箱不在,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還是沒有趕在她走之前攔下。

秦正煌冷眸中閃過一道厲光,咬牙,陰鷙地在屋子裏掃視了一眼,頓覺這個不算寬大的臥室變得格外冷清、空曠。

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寂寞的感覺,心好像被掏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這段時間被冷落,一定更難受,那種被人誣陷的無助感,該是怎樣的難受。

秦正煌內心的愧疚如熊熊的火焰炙烤著他的心髒,他一刻也不想停留,恨不能馬上見到楊葉,向她說明一切。

然後,帶她回來。

“走,去法學院。”秦正煌出來就對助理說道。

在車上,秦正煌拿出手機,給楊葉打電話。

半天沒有人接聽,秦正煌的眉頭倏地皺了起來,“連電話也不接了?”

心中狐疑,煩躁地看著車窗外。

楊葉剛才是在聽教導主任給她安排課程,手機靜音,沒有聽到。

等她忙完,一看手機,三個未接來電,都是秦正煌的。

眯起好看的眼眸,唇角咧開一絲笑意,她回撥過去。

“喂,楊葉!”隻響了一下,電話就接通了,秦正煌急切的聲音傳過來,醇厚低沉。

楊葉稍微一怔,雲淡風輕地回答,“有什麽事嗎?”

“我在法學院門口,你抽時間出來一下。”秦正煌雖然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說出話來,還是有些霸道。

楊葉更加吃驚,沒想到他竟然找了過來,心知推不過去,不過想著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已經放開了,無欲無求的時候,最灑脫。

遲疑一下,她才說道,“嗯,我這就出去。”

楊葉是在學院旁邊的咖啡廳見到的秦正煌,她坐下來的時候,見他麵前已經有三個空杯子,不由地心中暗道,“這麽一會兒,已經喝三杯了?”

抬眸望去,與秦正煌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楊葉極力維持的平淡還是不由地一震,眼睫也跟著微顫。

“你的事情,我調查清楚了。”秦正煌開門見山,冷眸鎖定楊葉,說道,“不是你的錯,你受委屈了。”

他這種口氣和言語,前所未有的溫和,楊葉從沒有見秦正煌如此示弱過。

她淡淡地一笑,“謝謝,我自然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如果秦總隻是帶來這個消息,其實,也沒有什麽必要。”說完,迷茫地眨眨眼睛,挑起了惺忪的眉頭,口氣也是雲淡風輕。

自己已經脫離了那個圈子,他巴巴地跑來告訴自己這個,還真是沒有必要。

她這種態度,讓秦正煌萬分地不舒服,但還是努力克製著自己,“之前我也錯怪你了,請你原諒。”

這句話從秦正煌嘴裏說出,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楊葉有些震驚,她怔怔地望了他一眼,心中一顫,如水的眸子裏卻沒有流露一絲溫度,“無所謂,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我隻做到心安就行。”

秦正煌也許不知道,讓她感到心涼的,並不是這一次的事件,還有丟掉的工作,而是他的忽視和疏離。

那是在自己最需要他嗬護的時候。

哀莫大於心死!

楊葉對他的道歉也好,查明真相也罷,已經無所謂了,心中已經不起波瀾。

“那就搬回家住,你要是願意在這裏工作,我每天接送。”秦正煌一把攥住楊葉的手,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心裏剛才揪起的陰霾迅速散去,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她這幅樣子,也深深刺痛了秦正煌的心,特別是那雙像是鑲嵌了星辰般晶亮的眼睛,蝴蝶蟬羽一樣的長睫,忽閃忽閃地,撩過他歉疚的心髒。

楊葉不置可否地一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搖搖頭,“我住在學院的專家樓,設施條件一流,挺舒服的。所以,我就不會別墅住了。”她做出很愜意的樣子。

不過,逃到這裏,遠離秦正煌和華妙潔,也真是讓自己的心坦然而清淨。

秦正煌微慍,顯然沒想到楊葉這麽快就找到住處,看來這是鐵了心。

他一把將楊葉拽過來,出其不意地碰到她的嘴唇。

楊葉一驚,他的嘴唇很涼,就如同冰一樣的感覺。他身上混合著煙草和古龍水的獨特味道,衝入她的鼻翼。

秦正煌正要含住她的嘴唇的時候,楊葉別過臉,躲開了他的吻。

她的拒絕,讓他心中陡升一絲煩躁,陰鷙的眸子看向她,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像是一隻慌張的小白兔,身體裏一股原始的衝動,他朝著她的脖子吻去。

“楊葉。”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楊葉回頭,隻見賀景沛穿著一身淡藍色西裝,正優雅地站在後麵不遠處。

他抬腕看看表,狐疑的眼神看著帶著驚慌的楊葉,“楊教授,你今天下午的課還有十分鍾,你這是第一天就要遲到嗎?”

他這一提醒,楊葉陡然想起,今天主任已經交代了自己,要上一堂課,和學生們見見麵。

趁著秦正煌愣神的功夫,她一下子從他的禁錮中脫離開,輕輕說了一句,“我先去上課了。”轉身快步走出咖啡廳,頭也沒回。

秦正煌擰緊了眉頭,看著賀景沛優雅的笑容,心頭之火噌噌地往上冒,陰陽怪氣地說道,“賀董如此接地氣,連老師什麽時候上課都清楚?”

賀景沛笑了笑,慢悠悠地在他對麵坐下來,沒有理會他的怪腔怪調,“當然,我的員工,自然要關心。”

似乎,秦正煌的火氣,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麵,沒有一點兒效力。

他隻能帶著全身沒有消去的寒氣,冷眼審視著他,可是,在他深幽坦然的眼中,讀不到一點他想知道的內容,幹脆開門見山地說道,“楊葉是我老婆,你不要讓她在這裏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