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歉意,執拗地抬眼,涼涼的聲音說道,“你說的都是什麽,我不懂。不過,秦哥哥是相信我的。”

她算是捏準了秦正煌七寸,隻要他有任何的想法,何曼都可以憑著這次的受辱,讓他失了心神。

一抹笑意在楊葉的臉上慢慢漾開,她將嘴巴湊到何曼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見何曼驚悚地搖頭,“你胡說!根本不是這樣的。”

然後,整個人就更不好了,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她站起來,踉蹌著轉過身,捂著嘴跑開。

楊葉看了看她倉皇而逃的背影,鄙夷地笑了笑,低頭喝完碗裏的一口湯,這才從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不緊不慢地起身。

在客廳裏,她拿出電話,想打給秦鳴,問問他的情況。

可是,連續幾個電話,都是關機狀態,一絲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秦正煌將他緊閉一個晚上,是不是出事了?

可是,她也不敢給秦正煌打電話,正在氣頭上的他,自己再為了秦鳴去招惹,無異於火上澆油。

楊葉有些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地在客廳裏踱了幾步。

“太太……”何嫂喚了她一聲,語調裏含著擔心。一個下人,不能過問主子的事情,所以,何嫂隻是用眼神表示自己的關心。

看到何嫂,楊葉一個念頭冒出來,她快步走到她跟前,輕聲問道,“何嫂,秦鳴少爺家那邊的住址你知道嗎?”

秦鳴和秦正煌是堂兄弟,何嫂在秦家待的時間很長了,應該知道他家老宅的住址。

何嫂愣了愣,遲疑片刻,才慢慢說,“你要去秦家老宅?我……我知道地方。”

說完,不等楊葉問,就悄聲說了。

楊葉記下,本來是想過去看看秦鳴,現在見何嫂遲疑的樣子,想著自己過去,也不知道能以什麽身份,眼睛忽地一亮。

“何嫂,你給那邊老宅打個電話,問問秦鳴的情況。”

說完,定定地望著何嫂,眼神滿是期待。

如果何嫂和那邊的下人又相熟的,說不定能知道一些,這就比自己親自去要好很多。

“好,太太,你等著。”何嫂走到一旁的電話機旁,正要撥號碼過去,楊葉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一把拽住她,眼神往一旁的客房瞄了一眼。

何嫂會意,跟著她向樓上走去。

自打那次何曼在楊葉的門口偷聽被秦正煌發現,她一直住在下麵的客房,楊葉的動作不得不防著她。

在楊葉的臥室,何嫂撥通了秦家老宅的電話,跟那邊的人一陣噓寒問暖之後,然後才很自然地問起了秦鳴。

何嫂按下了免提。

“我家少爺這兩天心情不好,我做事很小心的。你那邊怎麽樣?”

“哎呦,一樣的毛病。秦鳴少爺不知道犯了什麽錯誤,被二少爺囚禁起來了,我早上送飯過去,他還躺在**,什麽也不吃,手機也被收走了。”

……

何嫂她們的對話還在繼續,楊葉心裏卻因為擔心有些聽不下去。

秦鳴年紀小,還是孩子一般的心態,凡事考慮的也不夠周全,很多時候會意氣用事。為了一個外人,秦正煌幹嗎要對他施加這麽厲害的懲罰?

楊葉歎息一聲,不過,細想想,也無可奈何。

“太太,不用擔心,秦鳴少爺那邊的人照顧的很好,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何嫂放下電話,滿臉含笑地瞅著楊葉,“你別鬧別扭了,好好過日子。你不在這幾天,二少爺那個樣子,我們做下人的看著也心疼……”

楊葉上前,拉了拉何嫂的手,點點頭。

她的心裏這才踏實了一些。

秦正煌一大早就到了公司,處理這些天堆積的事務。

助理進門的時候,發現秦正煌已經在案頭工作,不由地一怔,沒想到他今天到這麽早。

“總裁,這是你今天的日程安排。”助理上前,恭恭敬敬給遞上一張紙。

不管秦正煌來不來公司,每天的日程安排都是要做的,助理很敬業,每天這個時間,就已經做好,進來總裁辦上交給秦正煌看。

偌大的辦公室裏,隻有秦正煌和助理兩個人,他麵色冷淡地點了一下頭,側目看了看一天的安排,便又認真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手指時不時滑動一下筆記本的觸摸鍵盤。

助理靜靜地站了片刻,見他沒有什麽意見,就默默退了出去。

沒有兩分鍾,門外又響起敲門聲,秦正煌答應一聲,抬起頭,見進來的還是助理,“什麽事?”

“餘文皙先生來了。”助理小聲報告。

“快請進。”秦正煌將注意力一下子從一堆文件中脫離開來,站起身,走出了班椅。

餘文皙也隨著走進來,“文皙,來,坐沙發上。”

助理趕緊端著兩杯咖啡過來,放在他們麵前的茶幾上,然後退了出去。

秦正煌目光落在餘文皙臉上,觸眼所及,他的臉色有些暗沉,情緒也有些複雜的樣子。

他心裏一緊,首先想到的是何曼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沉穩了一下自己,他等著餘文皙開口。

“正煌,你看何曼現在的狀況,我是真的很頭疼!”餘文皙長歎一聲,滿臉愁容。

聞言,秦正煌滿臉惶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他隻能沉默地看著他。其實,他自己的心裏也是焦慮不已,愧疚和自責始終伴隨著他,驅之不去。

突然,餘文皙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化,臉上的肌肉幾近扭曲,嘶吼一般的聲音說道,“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根源都在你這裏,你可承認?”

想起何曼的樣子,再想想之前那個開朗活潑的小女孩,餘文皙的心裏好像在被什麽東西啃咬一般,疼痛難忍。

秦正煌垂下頭,臉上的痛楚絲毫亞於他。

秦正煌麵色白了幾分,點點頭,“文皙,你放心,我會負責的。”他語氣平和地答應。

“你口口聲聲說會負責,可是究竟怎麽負責?這隻是口頭說的嗎?”沒想到餘文皙聽到他的話,更加的氣憤,禁不住拔高了聲音,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