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煌沒有注意,等他反應過來,身子已經在外麵。
望著眼前厚重的大門,他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為什麽,當聽到楊葉說“ 不再愛他”的時候,他的心裏很難受。
電梯到了,他走進電梯,茫然地按了下去的按鈕,站在裏麵等著電梯下滑,腦子裏一片空白。
楊葉也還站在門邊,眼睛酸酸的,勉強笑了笑,呆立了好半天,才快步走到窗前,正好看到秦正煌上了車子,亮起燈光……
楊葉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她趕緊逃離窗戶邊,走進裏麵的休息室,躺在**,心裏一片痛楚。
早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會和他分道揚鑣,可是每次聽到他開口挽留,內心都無法抗拒地希望繼續下去,哪怕心被他一次次傷痛。
這次,他一定會死心了吧?
楊葉躺在**邊想邊淌眼淚,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間感覺自己有些好笑,離婚是自己提出來的好不好?怎麽能還如此傷心呢。
她不知怎麽回事,翻騰了良久,心中忽然被什麽東西牽引著一樣,起身又走回了外麵的落地窗前,往下看去。
他還沒走?
樓下,秦正煌的車子還停在原地,車內一個紅點若隱若現,明暗不定。
楊葉看到這些,眼淚差一點兒又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秦正煌這是幹什麽?怎麽還在底下待著?非要這麽折磨彼此嗎?也許,他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吧。
楊葉看了他一會兒,隻看到裏麵的紅光一閃一閃,也不知道他瞅了多少顆煙。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也許,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不一定是最好的辦法。
她不知道秦正煌是怎麽想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想起屋子裏亮著燈,或許他在車上也透過窗戶看著自己,
走過去關了屋子裏的燈,又在窗戶前站了一會兒,她重新回到休息間。
愛在底下待著就待著吧,反正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動搖的。
躺到**,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思前想後的,眼前卻總是浮現出秦正煌指間點燃的紅光,那抹一個小小的亮點,在眼前繚繞,揮之不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忍不住,她起身走到窗前,看向樓下,這時秦正煌的車子已經開走了,她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
這回躺到**,很快就睡著了,隻是這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實,老是夢見秦正煌拿著刀子,惡狠狠地對著她晃啊晃的,好幾次都從夢中嚇醒,驚叫著直起身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後,剛打開門,卻見秦正煌已經站在門外,手裏提著一個食盒,“這是何嫂給你準備的早餐,趁熱吃掉。”說著,他將手裏的袋子遞過來。
楊葉愕然,夢中的場麵還在腦海裏縈繞著,現在他卻一副好先生的樣子站在眼前。
她沒有伸手,定定地站在那裏,淡淡地說,“不用了,楊氏有員工食堂。我可以自己上樓去吃。”
“趕緊吃吧,就算你跟我慪氣,可何嫂煮了一早上的飯菜,你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啊。”秦正煌說完,將袋子硬塞在她手裏,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楊葉無語地盯著秦正煌的背影,這算什麽,都要離婚的人了,卻偏偏秀起了恩愛,可是他說的話讓她也沒有辦法拒絕,隻能拿在手裏,關上了房門。
秦正煌回轉身的時候,心情是鬱悶的,他現在的直覺告訴他,楊葉這次說的離婚,是認真的。
這麽說,他之前的做法是不是錯誤的?
他邊走邊想,車開的也很快,到秦氏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
推開門,就聽到一個嬌柔的聲音,“秦哥哥,你回來了?”
秦正煌一怔,這麽早她來幹什麽?
他心裏有一千個不想跟她說話,可還是勉強笑著,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何曼挎著一隻胳膊,用繃帶吊在脖子上,坐在沙發上喝茶,見到秦正煌,眉眼間都是笑意。
“你怎麽來了?”秦正煌勉強道。
“我去醫院換藥,去得早,就上你這裏來看看。”
秦正煌想起上次自己自己因為她和楊葉起爭執的那次,和剛剛兩個人的衝突,看見她就沒好臉色,再加上楊葉因此責備自己,都要走到離婚的盡頭了,她怎麽還有臉來這裏找自己!
何曼好像懵然不懂的意思,問道,“秦哥哥,楊葉沒事吧?”
“她有事沒事我不知道,我們已經鬧翻了。”秦正煌看也不看她,勉強說道。
何曼的傷勢,秦正煌早找人打聽了,隻是骨節錯位,糾正完就沒事了,可是何曼非要打石膏,做出一副很嚴重的樣子,這是做給他們這些人看的。
更沒想到的是,今天竟然直接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誇張地吊著胳膊。
“你們別鬧啊,秦哥哥,要是因為我,那我去給她道歉,求她原諒你!”何曼很會演,大眼睛瞬間蓄滿了淚水,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無辜模樣。
秦正煌嘲弄地看了看她,淡淡地說,“你的胳膊沒事吧?非要打上石膏?”
他的語調裏含著明顯的不悅和嘲諷。
何曼的臉騰地紅了,他這樣一問,就知道自己的傷情他是知道的了。
不過,她的臉皮也是夠厚,稍微一緊張,瞬間又恢複自然,“醫生說打上石膏好得快一點兒……”
“嗯,胳膊可以打上石膏遮掩,有些事是遮掩不掉,也遮掩不起的,可不要到時候連哭的機會都沒有……”秦正煌冷冷地道,神色極為陰冷,連屋子裏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了幾度。
何曼身子一抖,一股寒意陡然而生,她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臉色也咵地沉了下來,“秦哥哥,我不懂你的意思,可是,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我也是無心的,你說秦鳴媽媽是個長輩,應該尊重的對不對?”
她不管不顧,還想接著重新翻騰往事,被秦正煌厲聲打斷,“不要再說那些!要沒別的事,我要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