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葉,中午想吃什麽?要不要慶祝一下?”賀景沛低頭,看著楊葉心不在焉的一張臉,明白她還是在擔心秦正煌,故意問道。
楊葉提不起精神,遲疑一下,才搖搖頭,說道,“賀景沛,我有些累了。公司也有一大攤子事要處理,還是先回公司吧。”
看她意興闌珊的樣子,賀景沛也失了心情,隨口就答應了,“好吧,我送你回去。”
“我開著車了。”楊葉阻止,抬手衝著他揮了揮車鑰匙。
“那好,改天聯係。”賀景沛不再勉強,反正事情正在朝著自己的預想發展,他也不急於一時。
從法庭裏出來,外麵的天空是一片陰霾,還飄起了細碎的雪花,楊葉冷得一哆嗦,禁不住縮了縮脖子,“這麽冷的天,他是不是穿著厚衣服了?”
腦子裏不自覺地竟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楊葉不由地啞然失笑,都已經分手了,怎麽反倒比之前更惦記上了?
她自嘲地彎了唇角,看看四周,好像沒人注意自己,這才急急上了車子。
與秦正煌的恩恩怨怨以後不再存在,接下來就全力以赴地開始楊氏的生意吧,好在有賀氏財團的支持,這個強大的後盾,應該足以和秦正煌抗衡。
想到之前與秦正煌的交鋒,楊葉始終是處在劣勢,今後,就會不一樣了,那些仰人鼻息的商界同行,不光要顧忌秦正煌,也會顧忌到賀景沛……
想到這裏,楊葉似乎又找到了興奮點,在楊氏的騰飛上一展身手的欲望,似乎將剛才的不適,衝淡了。
連日來的忙亂,似乎讓楊葉忘記了秦正煌,忘記了自己跟他之間離婚這件事,甚至,她拚命讓自己不再想他是不是回來了,是不是平安……
日子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往前走,楊葉的生活回歸平靜。
“楊總,下班一起吃飯嗎?”張晴見楊葉還沒走,走進來邀請她,“咱們一起去吃火鍋?”
楊葉笑笑,晃了晃酸脹的脖子,“不了,我要去做個按摩,頸椎很酸疼……”一整天都端坐在電腦前,感覺自己有點兒超勞。
“那我們去了。”張晴見她走出來,伸手幫她按了幾下,“要不,我先去送你?”
上班時間,張晴和楊葉上下級關係分得很清楚,一下班,她恢複了原狀,兩個人如同閨蜜一般,沒有了拘束,無話不談。
“我自己開車吧,還沒有累到那種程度。”
楊葉的車子今天沒有進地庫,停在了前麵的廣場上。
她拿著包包,剛走出大門,就見一輛褐色的卡宴穩穩駛進來,等到了她跟前,車窗緩緩降下,露出秦正煌如刀削般立體英俊的側顏,隻是,他臉上呈現著一片冷硬,人也好像消瘦了好多。
楊葉心中一動,錯愕地瞪大了眼睛,“秦正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驚異過後,卻是驚喜,一瞬間感覺有好久沒有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唇角自然地勾起一抹笑意,甜甜的。
可是這些都是一刹那的事兒,等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這個人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甚至,兩個人還上過了法庭。
楊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秦正煌沒有到庭,他是不是來找自己的麻煩來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紊亂的心平靜下來,臉上帶出了一抹惆悵。
多日來平靜的心潮,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被輕而易舉地攪亂了……
秦正煌目視前方,楊葉見他連看也沒有看自己一眼,心裏更加慌亂,“他還是記恨著自己。”
既然他不說話,自己隻管走好了。
楊葉心裏嘀咕,腳步加快了,閃身就想從車子的一旁越過去。
“上車。”
幾乎是在她剛要邁步的一瞬間,楊葉就聽到冷冷的兩個字。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走。”楊葉低著頭,也不再看他,淡淡地出聲。
“聽到沒有?我讓你上車!”
一聲更加冷戾的聲音,讓楊葉抬起了頭,正對上秦正煌漆黑的墨眸,感覺那眼神太冷了,比外麵飄雪的天氣都要冷上幾度。
楊葉細貝的牙齒輕咬著下唇,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秦正煌,我現在不是你的誰了,你有什麽權力命令我?
楊葉心裏陡升一種不服氣的感覺,之前秦正煌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慣了,現在離婚了都,還不能改過來嗎?
她執拗地一動不動,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著。
前麵的司機跟隨秦正煌多年,很會察言觀色,看起來很懂得怎麽處理這樣的僵局,他開門下車,熱絡地繞到楊葉麵前,為她打開後麵的右側車門,微笑著,“楊總,請上車。”
楊葉無奈,冷著一張小臉,上去坐在秦正煌旁邊。
車子穩穩地在路上走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車廂裏的靜謐的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楊葉扭著脖子看著自己這側的窗外,就在這異樣的安靜與壓抑中一點點挨著時間,最終,車子在之前秦正煌帶自己來過的別墅前停下來。
“下車。”秦正煌又是一聲低吼,開開車門,自己就要下去。
“等等,秦正煌,你應該知道,咱們已經離婚了,你還帶我到這裏,有些說不過去。”楊葉趁著他還沒有下去的時候,急急地說道。
她話音剛落,秦正煌又重新坐回座位,墨眸幽深,沉默不語。
司機見狀,會意地說道,“秦總,我先下去,給你們開門去。”他知道秦正煌要在車子裏和楊葉單獨說話,知趣地先下車離開。
車子裏隻剩下秦正煌和楊葉兩個人,楊葉看著窗外,兩手交疊放在腿上,有些無措。
“那個離婚判決,可以不算數嗎?”秦正煌問道。
他的話讓楊葉一驚,猛地抬眼,對上他深沉的墨眸,“那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能不算數嗎?”她反問,兩手下意識地攥緊。
“楊葉,你不愛我了?不給我重新愛你的機會?”秦正煌接著問,略顯憔悴的臉上帶著一種隱忍著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