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葉最終還是離開了,而沒有了楊葉,對於秦正煌來說,一切都是黯淡的,沒有了色彩。

他走出航站樓,卻沒有走遠,在楊葉的航班起飛之後,又情不自禁地奔回去,希望女人能夠回心轉意……

秦正煌高大的身軀站在空曠的候機樓,漆黑的目光茫然看向遠方的高空,那裏就像是沒有邊際的海洋,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絕望,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溺亡在這片絕望的深海之中。

“秦哥哥,為這麽絕情的女人,沒有必要傷心!”何曼嬌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秦正煌沒有回頭,隻是眉頭微微皺了皺,目光更加淡漠。

“我請你去喝一杯怎麽樣?一醉解千愁!”何曼並不在意秦正煌對自己的態度,快步走到他麵前,溫婉地一笑。

“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還有什麽好愁的?”秦正煌收回眸光,在她臉上一掃而過,沉默半晌,才開口,聲音極淡。

“走吧,正煌。”餘文皙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上前攬過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我車裏有瓶97年的幹紅,有價無市,今天咱們喝掉它。”

在餘文皙麵前,秦正煌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淡漠而隨意地開口道,“沒有心情。”

說著話,他轉身向外麵走去。

餘文皙和何曼緊隨其後,跟著他往外走。

秦正煌站在候機樓外麵,餘文皙的車子緩緩駛過來。

“上車吧?”餘文皙為他打開車門,態度溫和謙恭地說道。

“秦哥哥,我哥特地來接你,上車走吧,這裏不好打車。”何曼一直側頭看著秦正煌英俊的側顏,目光盈盈而動,似乎藏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秦正煌站在原地,深蹙的眉宇間,透出一股深沉的憂鬱。

餘文皙特地來接我?他怎麽知道我車子撞了?

秦正煌突然轉念,眸光輕閃,想起來時莫名其妙地撞車。

他看了看餘文皙,抬腿上車,沒有說一句話。

一路無話,餘文皙的車子直接開進了一家會所。

訂好的包間裏,剛剛擺好一些特色飯菜,都是平日秦正煌喜歡的。

看來是要有準備,連時間也掐算的剛剛好。

秦正煌扯了扯唇角,嘲諷地笑笑。

“正煌,今天一醉方休!”

落座之後,餘文皙命服務員打開帶來的幹紅,親自給他倒進麵前的水晶杯裏。

“你怎麽知道我去機場?又怎麽知道我沒車?”秦正煌小口抿了一下杯中酒,目視餘文皙,陡然開口問道。

“這……”餘文皙沒想到他突然發問,一時間卡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我叫的哥哥,我在路口見到你的車子,又見助理在處理,就過去問了他。”何曼反應倒是敏捷,趕緊回應道。

“哦。好巧!”秦正煌淡淡地看她一眼,眼底一抹邪魅,就算結束了這個話題。

“楊葉走了?既然她已經有了別的心思,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餘文皙重新給他滿上酒,也趕緊岔開話題。

“對,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不是爭取就能夠得到的,不然,最後的痛楚,也隻有自己!倒不如灑脫一些,不要讓自己動心。”

秦正煌的聲音有些飄渺,像是說自己,可是眸光不經意地看了看何曼,又像在提示她什麽。

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俊郎的臉上沒有半點兒情緒流露,就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雲淡風輕。

可能是看到何曼沒有反應,他又加上一句,“你說是不是,何曼?”

“哦。”何曼低了頭,勉強應了一聲,眼眸裏都是失望之色。

“楊葉不回來了,你索性考慮一下何曼,這丫頭喜歡你這麽多年了……”仗著酒意,餘文皙貌似口無遮攔道。

何曼故意嬌嗔地怪他,但口氣把握地相當到位,讓人看不出一點兒做作的樣子。

她現在必須識趣,並沒有繼續多嘴,就一直默默地看著他們兩個喝酒。

“文皙,何曼是妹妹,不可以開玩笑!”秦正煌漫不經心地飲酒,眉宇間若隱若現著淡淡的憂鬱,看在何曼的眼裏,簡直是致命般迷人。

秦正煌感覺到她的目光,神情極淡地與她對視,極為隨意地舉舉手裏的杯子,“酒不錯,何曼,喝一杯。”

然後,仰脖喝下,眸色深沉地又加上一句,“弄清楚妹妹這個角色,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以後……”

他的話語裏有著明顯的其他意味,何曼心裏瞬間明白他話裏的威脅之意,臉色一變,但隻是一刹那間又恢複正常的神色,嬌唇抿了抿,看了眼餘文皙,裝作懵懂不知的樣子,沒有再搭話。

餘文皙何等精明,知道秦正煌這是在警告何曼,也是在提醒自己,他為秦正煌斟滿酒,漫不經心地碰了碰杯,戲謔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以改變的,尤其是感情這個問題,有時候就是一轉念的事兒,所以,正煌,不用這麽刻板,想當初你不也是對楊葉這樣冷冰冰……”

他的話好像一記重錘砸在秦正煌的心頭,他的風流成性還有以前對楊葉做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如今哪怕是真要轉變,估計也沒人能信。

秦正煌唇角彎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杯中酒一飲而盡,“文皙,我剛才的話,你倆記住就行,到時候別怪我沒有告訴你們。”

他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身上的白色襯衣稱得他尤其高貴,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不得不讓人仰視。

何曼兩個人沒了聲音,默默低下頭,現場的氣氛有些壓抑。

秦正煌也不正眼看兩個人,獨自一杯一杯喝著,心事重重……

97年的幹紅卻是容易醉人,不一會兒,秦正煌就喝醉了。

他不鬧也不說話,非常安靜地坐在那裏,但是,何曼知道他的確是醉了,因為他深潭一般深邃的眼眸渙散地沒有一絲焦距,空洞得駭人,好像整個人沒有了靈魂一般。

何曼大著膽子靠近秦正煌,兩手撫著他的胳膊,輕聲說道,“秦哥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