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可笑,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這樣窘迫的時候。
服務員等在一邊,一直微笑著,看她身上的衣服,穿著打扮也不像是付不起錢。而且這家酒店背景厲害著呢,誰敢在這裏吃霸王餐。
錢羽曦小臉微紅,就像是沒穿衣服被人仍在了大街上,從來沒有這麽丟臉過。
“我、我沒帶錢……”
“要不,您打個電話讓家人或者朋友送來?”
“我也沒帶手機。”
“我們這裏的座機可以用。”
“可我記不得別人的號碼。”
服務員皺了皺眉頭:“男朋友呢,父母的呢?”
錢羽曦臉色微變,她腦子裏閃過一個電話號碼,卻怎麽也開不了口。想起李子璿那些話,想起被封千旭扔在這裏,讓她現在找邵懷謙求救,她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誠如李子璿所說,她是個孤兒,如果她有父母,今天就不會這麽狼狽,她也可以像個小女孩一樣撲到媽媽懷裏哭。或者,如果沒有這些坎坷,邵懷謙還在她身邊,他也會給她撐起一片天空,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不敢給他打電話。
沒有家庭,連愛著的男人也失去了,她就像是個被遺棄的破布娃娃,再也找不回完整的自己。
章夏夏總說她太高冷了,女人要柔弱,要溫柔,要體貼,要會撒嬌,這樣男人才不會被搶走。可有誰知道,她也曾溫柔體貼,也曾跟個小女孩一樣會柔弱撒嬌,可就是太柔弱了,失去了依靠,她差點崩潰。
後來,她不得不逼著自己堅強,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又能指望誰來保護她?
一如現在。
心裏的悲傷滿的溢出來了,她搖頭,“對不起。”
服務員也很為難,如果錢少,他可以幫忙墊付,可是這麽多錢,他也拿不出來啊。
沉默了一會兒,錢羽曦摸了摸自己胸口,猶豫片刻,她從脖子上取下那枚鑽戒交給服務員,“這是紅寶石鑽戒,應該值不少錢,能先壓在這裏嗎?”
服務員很掙紮,他不認識這些東西,可又覺得錢羽曦不像是壞人,於是說,“你稍等一下,我給我們經理看看。”
沒多久,服務員回來了,“我們經理說,你可以走了。這是抵押條,你收好。”
“謝謝。”錢羽曦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轉身離開了。
還真是讓章夏夏說中了,她居然真的當掉了那枚鑽戒。苦笑,說不出的難受。
天已經黑了,整個世界被籠罩在黑暗裏,隻有星星點點的路燈孤獨的站在那裏。走出酒店,她發現在自己居然連個難過的地方都沒有。身邊經過一對對情侶,還有一些年輕的父母帶著孩子出來,好像除了她,這個世界都是幸福的。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羨慕而落寞。
不經意間,她就走到了邵懷謙辦公的地方,站在樓下,她突然有種衝動,就像是三年前受了委屈一樣,想要撲在他懷裏大哭一場。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前台了,鬼使神差跟接待員說要見邵懷謙。
最近他們之間幾角戀的新聞沸沸揚揚,不管錢羽曦和邵懷謙的關係到底怎麽樣,前台小姐也不敢怠慢了她。
沒幾分鍾,就見邵懷謙前所未有失態的衝出電梯,焦灼的模樣讓經過的人大吃一驚。
街上人來人往,夜色已深,邵懷謙到處找不到人,他很清楚錢羽曦的性子,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事情絕對不會來找他。可現在,既然她人已經來了,怎麽就突然跑了?
額頭上滲出薄汗,西裝也亂了,他一邊打電話一邊繼續找人,可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沒有人接。他正想著是不是該去她住的地方等她,就看見馬路對麵一抹纖細的身影站在那裏,隔著馬路,跟他遙遙相望。
錢羽曦剛剛跟前台說完就後悔了,她隱約有個感覺,如果今天跟邵懷謙見了麵,恐怕很多事情都會失控,所以她逃了。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直處在黑暗裏,邵懷謙是她唯一的光亮。曾經那麽耀眼的照著她,可最後還是拋棄了他。她一步步,都那麽小心翼翼,害怕再被傷害。可如今,她又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拚命想要找一根稻草得到救贖,卻沒想到,心裏那根稻草依舊是他。
受傷的痛苦太鮮明,她想要抓住那根稻草,可又擔心稻草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也許她試圖去接近,可稻草最後還是會飄走。
心思很亂。
她一直走一直走,想了很多,擔心的,猶豫的,卻又隱隱帶著不可磨滅的渴望。
直到看見馬路對麵的男人……
“小羽。”隔著馬路,男人大喊一聲,加快了過馬路的步子。
車輛來來往往,視線遮遮擋擋,越是看著邵懷謙靠近,錢羽曦一顆心跳動的速度就越發強烈,渾身莫名酥軟起來,下一秒拔腿就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跑,不顧一切往前跑,在人群裏橫衝直撞。
“小羽!”眼看著她要摔倒了,千鈞一發之際,腰上多了條手臂,用力一勾就把她帶進了懷裏,本能一個旋轉,她被緊緊抱在懷裏。
路過的行人看的驚豔,陣陣掌聲傳來。
錢羽曦小臉紅到不行,頭埋在邵懷謙懷裏怎麽也不出來。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怎麽能冒冒失失亂跑?”邵懷謙剛剛嚇壞了,到現在胸膛還劇烈起伏。她身子本來就弱,剛剛真要摔一跤,後果不堪設想。
錢羽曦鼻腔裏充滿屬於他幹淨清爽的男性氣息,低著頭,一言不發。
邵懷謙歎口氣:“既然來找我,怎麽又跑了?”
他怎麽知道是她?
錢羽曦尷尬了,她明明沒有留姓名,跟前台說完就後悔了,拔腿就跑,可他居然知道。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推開他,又要逃,結果差點又摔了。
邵懷謙趕緊扶住她:“小心點。”錢羽曦掙紮,可他卻不理會,“是不是腳又受傷了?”
“沒有。”錢羽曦抬手擺了擺,結果剛好露出被燙傷的手背。
邵懷謙一把抓住她的手,仔仔細細看,眉頭越驟越緊,“這是怎麽回事?”
錢羽曦下意識要抽回來,邵懷謙好像生氣了,突然橫抱起她,大步往前走。
她驚呼一聲,“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他們幾個人的八卦已經如火如荼了,他居然還趕在馬路上跟她摟摟抱抱。要是被記者看見了,又要亂寫了。
邵懷謙不理會,徑直抱著她往邵氏停車場走,“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就是不小心燙傷的,沒那麽嚴重。”
邵懷謙腳下的步子一頓,低頭,眯著眼睛看她,若有所思,“小羽,還要繼續逃嗎?”
錢羽曦的心咯噔一下,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狼狽,“我沒逃,就是、就是累了,想回家休息。”
“休息可以,先告訴我,你手上怎麽燙傷的。”他不相信一個孕婦會這麽不小心。
沒多久,他們就上車了,一路上被不少邵氏員工看見,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錢羽曦趕緊把頭埋在他懷裏,倒是邵懷謙鎮定自若。
他小心翼翼給她扣好安全帶,照顧到她肚子裏的寶寶,還特意問她緊不緊。錢羽曦尷尬一笑,不過剛剛懷孕,小肚子都沒有出來,怎麽會緊?
邵懷謙開得很平穩,一邊開車一邊還不忘追問她手上燙傷的事情。錢羽曦抿唇,低著頭說,“如果我說是李子璿找上門潑的,你信嗎?”
邵懷謙沉默,紅燈的時候轉頭看她,久久看著,眼眸諱莫如深,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就知道會是這樣……
錢羽曦苦笑,在她跟李子璿中間,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是被拋棄,不被信任的那個。
“傻丫頭,又胡思亂想了。”邵懷謙摸了摸她的長發,語氣裏盡是無奈,“隻要你說,我就信。”
錢羽曦有些傻眼,眼神對上他充滿寵溺的目光,“包括遊泳池那次,也是她推我下水的?”
邵懷謙臉色一沉,眼底像是有什麽陰霾的情緒閃過。
錢羽曦聳聳肩,自嘲地說,“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相信。”
邵懷謙看著她,聽見她的話,心裏紮的生疼。對他,她已經這麽不信任了嗎?
氣氛有些僵硬,似乎還夾雜著濃濃的壓抑。
良久,邵懷謙說,“剛剛來公司找我就是為了告狀?”
語氣很戲謔,讓錢羽曦有些適應不了,她眨眨眼,下意識想要躲避,“誰找你了?”
邵懷謙挑眉,煞有介事的說,“公司員工都看過報紙了,我告訴他們報紙上的你就是未來的邵太太,都得給我記清楚了。”
“邵懷謙!”錢羽曦差點跳起來,“你瘋了?”
“要不然,我怎麽知道是你找我。”他眉開眼笑,看著錢羽曦跳腳。
“你不是說過讓我過去上班,你這樣,我怎麽呆得住?”錢羽曦急了,衝著他吼。
“所以承認你找我了?”
錢羽曦一愣,立刻明白自己上當了,瞪他一眼,賭氣的把頭別向窗外。
“是不是想我了?”邵懷謙伸手摸摸她的頭,換來錢羽曦一個大白眼,不過沒多久,就窘迫的看著他,“我剛剛吃飯沒帶錢,就、就把你給我鑽戒抵押了……”
“鑽戒?”邵懷謙並沒有在意她抵押的事情,反而笑著問,“所以,你是隨身帶著的?”
錢羽曦一滯,絕壁是腦子短路了,居然這麽誠實。
她抿唇:“以防萬一,可以拿來換錢。”
邵懷謙似乎心情很愉悅:“承認隨時隨地想我有這麽難嗎?”
“誰想你了?”錢羽曦尷尬的小聲咕噥,“我就是看著挺新鮮的,帶著玩的。”
邵懷謙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最後簡直是不可抑製的笑出聲音來。
“你笑夠了沒有,我把你的東西抵押了,有這麽好笑嗎?”錢羽曦磨牙霍霍,有點抓狂了,“是是是,我想你,想的恨不得宰了你,行了吧?”
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就練就了一副處變不驚,穩如磐石的功力,可麵對邵懷謙,她承認自己果然還是火候不到家。
邵懷謙笑的更得意了,純淨的就像整個世界都透亮了,讓她忍不住一再心動。
醫院裏,年輕的醫生站在他們麵前,帶著口罩,手法嫻熟的給錢羽曦上藥,順便鄙視的看邵懷謙一眼,不滿的咕噥,“就這麽一個燙傷,有沒有這麽誇張?還非讓我親自來,我還以為要截肢呢。”
邵懷謙懶得理他,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錢羽曦。
錢羽曦疼的滿頭是汗,卻愣是忍住了。
邵懷謙見狀,伸手把她摟在懷裏,溫聲說,“要是疼就喊出來,我在呢。”又瞪了年輕醫生一眼,“不會輕點啊。”
“……”年輕醫生徹底無語了。
門診室外麵,幾個護士竊竊私語,“那不是藍醫生嗎?皮膚科權威,怎麽處理這點小事?”
“好大的麵子,那對情侶什麽身份啊?”
聽見被人誤會成情侶,錢羽曦小臉紅彤彤的,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沒注意到年輕醫生衝邵懷謙擠眉弄眼的樣子。
邵懷謙一臉淡漠,看見當沒看見,也不滿足他的好奇心,急死個人。
錢羽曦別在耳朵後麵的頭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側顏,邵懷謙伸手給她重新別到耳後,溫潤纖長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臉頰,小臉更紅。
上完藥,邵懷謙牽過她的手,心疼的撫摸著。錢羽曦注意到他的神色,突然鼻子酸酸的,對他的心疼又是感動又是怨懟,別過頭,偷偷吸了吸鼻子。
年輕醫生看著他們:“不嚴重,是個醫生都能處理,在那點除疤的,很快就好了。”
是個醫生都能處理?
邵懷謙不悅的看著他:“小子,你最好保證她快點好,要不然……”
年輕醫生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家夥又要威脅他,陰陽怪氣的哼了哼,“不出三天,行了吧?”
邵懷謙這才滿意,替錢羽曦吹了吹紅腫的地方,“疼不疼?”
錢羽曦搖頭,視線落在年輕醫生身上,總覺得有些眼熟,眨巴著眼睛,像是在哪裏見過。醫生跟她對上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醫生在咧嘴笑。
“我出去給你拿藥,乖乖在這裏等我。”邵懷謙摸了摸她的頭,跟著年輕醫生出去了。
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醫生終於把口罩取下來了,一張年輕帥氣的鮮肉臉,而且
錢羽曦絕對是認識的。
壞胚子,一直跟章夏夏打打鬧鬧的那個小鮮肉。
“我說二叔,你對錢羽曦怎麽想的?要是不喜歡人家姑娘,就別上趕著。你身邊都有一個了,還纏著錢羽曦不放,你這是腳踩兩隻船,很沒品的。”
邵懷謙皺了下眉頭,又聽他說,“雖然我不是很喜歡李子璿,可二叔要是喜歡,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但錢小姐人挺好的,你可別毀了人家。”
見邵懷謙不悅的盯著自己,壞胚子聳聳肩,“我知道二叔不缺錢,人長得又標致,多少女人上趕著。可我跟你說,這位錢小姐不一樣,她是夏夏最好的閨蜜,你可別玩弄人家感情,到時候我娶不上媳婦都是你的錯。”
“說完了?”邵懷謙涼涼問了一句,“誰告訴你,我玩弄別人感情了?”
“切,二叔,這還用別人告訴我嗎?你跟李子璿在一起三年咩,要分手早分了,可你沒有分手,現在又跟人家錢小姐糾纏不清,不是玩弄感情是什麽?”
邵懷謙扯了扯嘴角:“她是你未來二嬸,好好孝敬著。”
“啊?”壞胚子震驚了,下巴都要掉了,“那李子璿呢?”
這三年,陪在二叔身邊的人一直都隻有那個女人,他也一直以為李子璿是二叔要娶的人,怎麽突然就變成錢羽曦了?雖然他比較喜歡錢羽曦,可二叔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我從來沒說過要娶子璿。”
“可所有人都認為你會娶她啊。”壞胚子困惑的抓抓頭,“幫裏那些老人們也都以為她會成為你的妻子。”
“他們喜歡也沒用,除非他們自己想娶回去。”
壞胚子覺得腦細胞不夠用了,剛準備再詳細打聽打聽,就聽見邵懷謙說,“我得進去了,她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對了,我暫時不希望那群老家夥知道這件事情,保密。”
“怎麽,二叔也有擔心的事情?”壞胚子打趣的說。
不擔心才怪,邵懷謙的身份擺在那裏,可不僅僅是邵氏總裁那麽簡單,身上還肩負著碩大一個邵幫。這三年,那些老家夥們可是用幫主夫人的標準在審視李子璿,好不容易過眼了,結果邵懷謙要換人,這怎麽可能答應。
“是有些擔心,我這邊還沒有處理好,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他們下絆子。”邵懷謙皺了皺眉頭,“不過,應該也快了。”
“什麽沒有處理好?”壞胚子下意識問了句,突然想起邵懷謙和錢羽曦相處的狀況,不禁咂咂嘴,“我說二叔,你該不會還沒有搞定人家姑娘吧?嘖。”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在壞胚子頭上炸開,邵懷謙瞪他一眼,“什麽人家姑娘,她是你二嬸。”
壞胚子摸摸被打疼的頭,撇撇嘴說,“二叔,你最好對我客氣點。要是我去跟夏夏說點什麽,夏夏再告訴二嬸,你可就慘咯。”
邵懷謙冷哼一聲:“你小子不想嫁人隨便去說,看看到時候哪條狗被虐。”說完,抬腳就走。
壞胚子張大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邵懷謙翩然遠去的背影:二叔罵人!
邵懷謙拿了藥沒多久,就見壞胚子拎著一大包藥進來了,一邊介紹怎麽用,一邊哀怨的看著邵懷謙,要是他不把這件事情告訴那些老頭子,以後肯定會被批評教育。可如果現在告訴那些老頭子,二叔肯定不會放過他,說不定章夏夏那塊到嘴的小肉肉也就飛了。
哎喲,這件事情怎麽會這麽煩啊?
錢羽曦自從醫生進來就一直盯著他看,眼睛睜得大大的,像是有些難以置信,“你、你不是……夏夏……”
壞胚子嘿嘿一笑,衝著錢羽曦就是一個深鞠躬,“二嬸好,我是藍非凡,以後請多多指教。”
二、二嬸?
錢羽曦來來回回打量藍非凡和邵懷謙,叔侄?她以前隻知道邵懷謙沒有父母,卻不知道他還有其他親戚。
察覺到錢羽曦困惑的樣子,邵懷謙解釋說,“這小子以前在國外念書,所以你沒見過。”
錢羽曦點頭,忍不住問,“那你跟夏夏……”
藍非凡嘿嘿一笑:“剛不是說了,以後二嬸多多指教啊,哈哈。”他羞澀一笑,想想還是覺得錢羽曦做二嬸比較好,各種好。
錢羽曦恍然大悟,嘿,看不出章夏夏那小妮子追求者還挺多的。
邵懷謙眼神示意:大燈泡,可以走了。
藍非凡不服氣:過河拆橋,小心我陰你。
邵懷謙高冷一笑:除非你想一輩子單身狗。
卑鄙!
沒有硝煙的戰爭,最後藍非凡戰敗離開了。
門一關上,錢羽曦就氣呼呼的看著邵懷謙,“你剛剛怎麽能亂說話?”
邵懷謙把藥都研究一遍,然後又裝進袋子裏,無辜的問,“我亂說什麽了?”
錢羽曦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才問啊,你倒是說說,我剛剛亂說什麽了?”他笑嗬嗬的,一副不要冤枉我的表情,反倒弄得錢羽曦不好開口了。
邵懷謙見她憋得小臉通紅,忍不住低笑出聲,從桌上取了紙筆,把怎麽用藥什麽的都寫了下來,工工整整摺好放進袋子裏。
錢羽曦看著他認真的側臉,不由一陣癡迷。比起三年前,他身上還帶著狂妄和憤世嫉俗的不屑,如今的邵懷謙,更加沉穩,成熟,謙和,有魅力了。
察覺到她的注視,邵懷謙抬眸看她,四目相對,錢羽曦趕緊收回視線,就像個做錯事情被抓到小孩子,心虛的攪動著手指。邵懷謙一笑,也不拆穿她,去牽她的手,“我們走吧。”
錢羽曦躲開他的手,起身,急匆匆羞澀的往外麵走。邵懷謙不放棄,緊追幾步,執意牽著她的手,霸道的不肯鬆開。
她的傷明明就是因為他引起的,可這會兒,她居然一點責備他的意思都沒有,在他身邊,她像是又變成了那個天真的無憂無慮的小女人。
上車,邵懷謙不放心的又拉過她的手看了看,給她吹吹,“真不疼?”
“不疼。”她倔強開口,可眉頭皺的緊緊的,邵懷謙看她的樣子,又給她呼呼,“在我麵前,不要逞強,嗯?”
他的手指溫情的撫摸著紅腫周圍,小心翼翼的,灼熱的呼吸落在上麵,仿佛滾燙到她的心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