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起突發事情,也算給我們一個教訓。地麵上人來人往,不利於我們開展工作。”肖然淡淡的說:“我在這店的地下建了一個獨立空間,作為我們的工作站。”

“什麽?!”呂青甜一下子就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那怎麽行?你怎麽能私自擴建地下室?我們這每年城管都是要來檢查的,要是查到了,會罰的我傾家**產的!”

她急匆匆的就向著肖然出現的方向奔了過去。

肖然端端正正的堵著門,一點讓她過去的意思都沒有。

“快讓我看看,”呂青甜著急的伸著頭,越過肖然的身子向後看:“你挖了多久?現在把牆砌回去,我就當什麽是都沒發生過!”

肖然默然讓開了半個身子。

呂青甜幾步就躥了屋後,那裏正有一個樓梯直通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微微敞開,裏麵隱隱透出亮光。

呂青甜扶著梯子,連蹦帶跳的就鑽了進去。這件屋子陰冷潮濕,所以呂青甜也不大下來,靠牆放著瓶瓶罐罐,裏麵都是炮製的各類藥丸。

此時,地下室的牆壁平整如初,哪有一點被開鑿過的痕跡?呂青甜不放心,又用手細細的把牆壁摸了一遍,卻是半點異常都沒有。

她這才放了心。

“你騙我?”呂青甜沒好氣的回頭,卻發現肖然雙目微垂,正好整以暇的靠著牆。

“肖……老大!”她敲了敲牆壁:“擴建的地下室呢?你該不會安了什麽機關吧?”

肖然微微頷首。

“你還真敢想……”呂青甜瞪大了雙眼:“機關也不行,城管還是能查到。要是讓人給舉報了,我這百年老店也不要開了。”

“百年老店?”肖然終於開口了:“你還真敢說。一百年前這裏是塊亂葬崗,街頭腰斬的囚徒、無人收斂的死屍都是埋在這個地方的。剛才我清理了半日,才算把這地下給收拾幹淨了。”

這次,輪到呂青甜毛骨悚然了。

“你都清理出來什麽了?”她哆哆嗦嗦的開了口。

“你這麽感興趣,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肖然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

“不不不,我就不下去了……”呂青甜正待拒絕,肖然伸手便關了燈。

呂青甜眼前瞬間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閉上眼睛,調動你的知覺。去推開你麵前的那扇門。”肖然的聲音低低在她耳邊響起。

“啊?什麽門?”黑暗中,呂青甜有些驚詫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前方。

前方一片空空****,她抓了個空。

她有些緊張的伸手,想去抓住肖然的手臂,沒想到,這一抓之下又抓了一個空。

剛剛就在身邊的肖然,不見了。

“啊,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呂青甜心中大亂,慌亂之間,她閉上眼睛,手虛虛的向前推著,猛然邁開了一步。

雙手向前的一刹那,她感到了一股強勁的阻力,但是很快,那股力量好像認出了她,溫柔的包裹住她的手臂,輕輕把她向前拉去。

呂青甜心中惶恐,向前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

睜開眼睛,她一下就呆住了。

麵前居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大廳,這大廳的裝飾十分的後現代主義,像是照搬了某個博物館的大廳,層高足有十米上下,大廳中心,一柱樹狀的雕塑把頂層和地板連為一體。呂青甜仰頭看著這樹,隻覺得這樹仿佛開天辟地之時生出的一般,孤獨的佇立在這天地之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是什麽地方?博物館麽?”她大大的張開了嘴巴。

“我們的辦公區,”肖然淡淡道:“目前暫時隻有地下一層,如果以後業務繁忙,還可以再擴建。”

“這雕塑是什麽地方來的?”她哆哆嗦嗦的伸手,指向麵前那極富藝術氣質的神樹。

“這是大都會博物館的展品,我看著不錯,照搬了過來。”肖然漫不經心的說。

“這不行,這要是讓城管看到了……”呂青甜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你可真會煞風景。”肖然皺了皺眉:“你看著克拉格的作品,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城管?沒有我的允許,誰能進我的結界?”

呂青甜又是一臉迷糊:“結界?那是什麽東西?”

肖然歎了口氣:“這麽說吧,你們人類想圈養危險的動物,都圈養在什麽地方?”

“自然是動物園啊。”呂青甜回答道。

“那些動物進了動物園,能出來麽?”肖然又問。

“不能啊,野生動物園都是些獅子老虎的,那要是能出來,人不就危險了。”呂青甜聳了聳肩。

“你就可以這麽理解我的結界,結界就是像動物園一樣存在,畫地為牢,把危險的東西圈養起來。”肖然總結到。

呂青甜臉色一變;“這結界就設在我這中藥店下麵?那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你在擔心我的能力?”肖然這句話聽起來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呂青甜心髒沒來由一顫,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趕忙回應到。

這次肖然仿佛沒打算追究下去,隻是揮了揮手:“四處看看,習慣習慣。”

呂青甜此時才敢放心大膽的四周打量著,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這地方真沒什麽好看的。

除了中間的那顆神樹之外,整個大廳空空****,隻要走到邊緣區,就會被一股阻力擋回來,寸步難行。

她疑惑的回過頭:“老大,這結界裏麵就這麽一個大廳麽?不會太簡單了一點?咱們要不要把前台區,接待區還有辦公區分割一下?”

肖然此時立在樹下,麵色沉靜似水,正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聽呂青甜這麽問,他才稍稍側目:“別急,今天時間有限,你有時間慢慢規劃下。對我來說,不過是設一道牆的事情。”

呂青甜有些忐忑:“我來規劃?你放心?”

“不放心怎麽辦?”肖然的語氣中居然有些許無奈:“什麽事情都替你做好,你自己就會了?”

雖然知道肖然本是一番好意,但這話聽在呂青甜耳朵裏,卻不覺的這是什麽好話,她不由的脫口而出:“我規劃就我規劃,我規劃的,不一定就不如你!”

肖然這次居然沒說話,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絲意味深長。

那絲意味深長落在呂青甜眼裏,就像是他在看一隻跳進了陷阱的鹿。

“糟了,中了他的激將法了。”呂青甜後知後覺的想。

肖然卻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隻向後揚了揚手,結界的一邊起了變化,似乎驟然之間多出了一個通道。

肖然帶頭,向著結界深處走去。

結界的深處,有看的見形狀的霧氣,在不斷變換著形狀,周邊泛著不規則的光,仿佛一隻搖擺著身軀的海葵。

呂青甜趕忙跟了上去:“這是什麽地方?”

“你的辦公區。”肖然抬了抬下巴:“進去看看。”

“我的辦公區?”呂青甜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亦步亦趨的跟著肖然,踏進了那條漂浮著的暗道。

說來也怪,這條暗道看起來漂浮不定,但是呂青甜和肖然一踏上這條通道,通道中的霧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開來,逐漸凝結成牆,形成了一個正正方方的過道。

呂青甜有些好奇,伸手摸了下牆壁:“好神奇啊,看著挺結實,摸上去卻像氣球,這些都是你變出來的?”

“談不上變,結界,其實是一種無形的力。設立結界的人法力越強,這種力就越強,結界內的物也就越穩妥。”肖然停下腳步,負手而立。

“哦。”呂青甜又用手按了按結界的表麵,心裏暗暗想,肖然設下的結界,想必是沒有那麽厲害的,因為按照他的這種說法,結界按下去跟城牆一樣硬的,才算最強。

“這個房間,就是你的辦公區了。”暗道盡頭,出現了一閃緊閉的門,說來也怪,那扇門的形狀,竟然和呂青甜的家門一模一樣。

呂青甜奇怪的轉頭看著肖然:“這地方怎麽跟我家一個樣子?這是我家麽?”

肖然輕搖了頭:“我用了影射術。影射術可以把人腦海中的場景投射出來。用這種方法幫你打造辦公場所,你滿意,我也省事。”

呂青甜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興奮起來:“那我要是想著海底,是不是這裏就會出現一條沉船啊?”

肖然冷哼一聲:“你可以試試,要是你想的夠仔細,說不定還能在沉船裏發現幾具骷髏!”

呂青甜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上了嘴。推開麵前的門,她不由的又是一驚。

她的麵前,是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園子,整個園子裏一片雪白,白雪皚皚中,開滿了說不上名字的奇珍異草,那些花草也全是冰雕玉琢,不似活物。就連那養著植物的土壤,仔細看來都是冰沙。

她抬頭向上望去,浮空中垂下絲絲冰蔓,層層冰雕似的花蕊中隱藏了些許乳白色的瓜果,正不知什麽名目。

呂青甜不敢置信的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摸了摸那藤蔓上垂下的果子,觸手之間,隻覺得那果子冰冷異常。

“你這又是照搬了哈爾濱的冰雪大世界?”她有些迷茫的轉頭,不知所措的看著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