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諸葛小靚感覺到愛情已經來了的時候,總參謀部大樓外的槍炮聲已經停止了,緊接著就響起了大聲的歡呼。
“烏拉!烏拉!烏拉!沙皇尼古拉一世,烏拉!沙皇尼古拉一世,烏拉!”
諸葛小靚突然覺得很不對了,輕輕推開了女大公,還低聲問了一句:“尼古拉......一世?”
“對啊!”漂亮女大公的紅唇已經和諸葛小靚的嘴唇分開了,還紅著個臉蛋對諸葛小靚說:“新沙皇就是尼古拉.帕夫洛維奇......我的三哥!我的二哥康斯坦丁.帕夫洛維奇放棄了皇位,所以尼古拉.帕夫洛維奇才是羅刹的合法沙皇!看來他現在已經成功擊敗了反對他的近衛軍了......”
“十,十二月黨人起義?”諸葛小靚低聲道,“現在是1825年?”
諸葛小靚最懂曆史了,雖然眼下的這段曆史一定出了問題,但他還是馬上想到了羅刹國十二月黨人起義,可是看看那些用來交戰的武器,又不大像是羅刹國十二月黨人起義的時代啊!
聽見諸葛小靚的問題,漂亮女主咯咯的笑了起來,“親愛的,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連日期都記不住了?現在是1825年12月14日!”
諸葛小靚被驚呆了,徹底呆了。
1825年怎麽可能有機關槍?鴉片戰爭的時候都沒機關槍啊!現在怎麽就有了?
對了,還有電燈!
他這個時候已經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大廳裏麵亮著電燈!
托馬斯.愛迪生現在都沒出生呢,這電燈是哪兒來的?還有那個點電燈的電又是從哪兒來的?
這到底是個什麽世界?
漂亮女主娜塔莉.帕夫羅芙娜一邊說話,一邊脫掉了橡膠手套,然後又拉了還在發傻的諸葛小靚一把,“親愛的為道,你的頭還疼嗎?能站起來走路嗎?外麵的槍聲已經停止了,人們已經在為尼古拉一世歡呼了,我們也應該到新沙皇身邊去......”
她話說到一半,就發現諸葛小靚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目光愣愣地看著前方掛滿人物畫像的牆壁。
“為道,你又怎麽了?”娜塔莉問。
諸葛小靚抬起手,指著牆壁上的一幅畫:“他是誰?那個獨眼龍右邊的人是誰?”
他手指的是“諸葛亮”的畫像——“諸葛亮”的畫像怎麽會出現在沙俄的總參謀部大樓裏?這也太奇怪了!問清楚了,也許就能解開這個世界的秘密了!
“親愛為道,你,你這是怎麽了?”娜塔莉.帕夫羅芙娜一臉驚訝地看著諸葛小靚。
“娜塔莉.帕夫羅芙娜,”諸葛小靚也看出古怪了,於是又問了一句,“快告訴我,那個獨眼龍右邊的人是誰?”
“天主啊!”娜塔莉.帕夫羅芙娜驚呼了一聲,然後又她的胸前劃了個十字,“波將金親王右邊的是......是你的父親啊!”
這個答案太出人意料了,諸葛小靚馬上喊了起來:“我的父親怎麽可能是諸葛亮?”
“天主啊......為道,你到底怎麽了?”娜塔莉的藍眼睛裏麵都有淚花閃爍了,“那不是諸葛亮,那是你的父親,大明海軍元帥諸葛有德公啊!”
什麽?大明海軍元帥......諸葛小靚都蒙圈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時代啊,都1825年了,怎麽還有大明?還有,我現在到底是誰?
想到這裏,他也不藏著掖著了,幹脆就問娜塔莉:“娜塔莉,那我是誰?”
聽見這個問題,娜塔莉的藍眼睛都瞪圓了,愣了好一會兒才道:“親愛的為道,你,你是諸葛武忠王的曾孫,諸葛有德元帥之子,大明帝國駐羅刹帝國大使館武官諸葛為道少校!”
大明帝國......真的還健在啊?
可大明是怎麽熬過來的呢?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曆史和曆史書上寫的不一樣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太多了,而諸葛小靚的“新腦子”裏麵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答案,想得諸葛小靚的頭都疼炸了,疼得他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
“娜塔莉.帕夫羅芙娜,醫生說為道的頭部遭受了重創,大腦很可能受損,失去了部分記憶,甚至有可能變成傻瓜......”
“米哈伊爾.帕夫羅維奇,你在胡說些什麽?為道怎麽可能變成傻瓜?他是那麽的聰明,將來一定可以和他父親一樣,成為諸葛軍師的!”
“娜塔莉.帕夫羅芙娜,這不是我說的,那是謝東諾夫醫生說的。而且剛才他不是連他父親的畫像都沒有認出來?那幅畫像還是他從中國帶來,然後親手掛在總參謀部大樓內的。”
“這,這是計策,這一定時為道的計策......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了,他在家族中有許多競爭對手。你知道的,諸葛家族的軍師名額有限,每一代就那麽幾個,競爭是非常激烈的,什麽手段都有可能使出來!”
“但願如此......娜塔莉.帕夫羅芙娜,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如果他這裏出了問題,你就要重新考慮和他的關係了......”
“米哈伊爾.帕夫羅維奇!你在說什麽?你要我重新考慮什麽關係?”
“沒,沒什麽......”
諸葛小靚迷迷糊糊的聽見有那個“女主娜塔莉”和沙俄王爺米哈伊爾兩人在用俄語交談,他們的語速很快,但是諸葛小靚卻都能聽得明明白白。他們交談的內容好像是關於那個叫諸葛為道的倒黴蛋大腦受損、失去記憶的問題!
“其實那個諸葛為道失去的不是記憶,而是靈魂!”諸葛小靚心想:“我才是那個失去記憶的倒黴鬼......而且這個世界的曆史好像已經給人改得麵目全非了,連堂堂大清朝都給改沒了,而大明又續了一波!而我這個最懂曆史的曆史老師在這裏,搞不好就是個百無一用的傻子啊!”
穿越成了傻子可怎麽辦?
想到自己穿成了個傻子,諸葛小靚的頭突然就開始疼了,跟有人拿針突然往他的腦仁上猛紮了一下似的,他一下沒忍住,“哎喲”一聲又叫喚了起來。
聽見他的叫喚聲,娜塔莉和那個沙俄王爺也不爭論了,一塊兒推門走了進來。
而諸葛小靚這時候也疼得完全清醒了,正等著眼珠子打量著自己所在的豪華房間。房間的裝飾已經可以用讓人眼花繚亂來形容了,各種雕塑、古董家具、名貴瓷器還有油畫,都擠在一間相當寬敞的房間裏麵,房間的天花板上還有壁畫......畫的居然是三顧茅廬的故事!
“為道,你醒了?頭還疼嗎?你還記得......”
一張比個瓷娃娃還要精美的麵孔湊到了正坐在**抬頭看著天花板發呆的諸葛小靚身邊。
諸葛小靚隻是愣愣地問:“娜塔莉.帕夫羅芙娜,我在哪兒?”
“為道......”瓷娃娃的藍眼睛裏麵流露出來的都是憂色,“你在冬宮啊!”
冬宮?冬宮裏麵怎麽會有三顧茅廬的壁畫?
沙俄王爺米哈伊爾.帕夫羅維奇站在床邊,他看見諸葛小靚正抬頭看天花板,就歎了口氣:“為道,我的朋友,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連自己在冬宮內的房間都給忘了?”
“我在冬宮有......房間?”諸葛小靚可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米哈伊爾.帕夫羅維奇無奈地搖了搖頭,解釋道:“你的父親有德公在1812年秋天指揮一支艦隊突破法國海軍的封鎖進入彼得堡後,曾經在這裏居住了五個月。在他離開後,我的大哥就命人在房間的天花板上繪上了這幅畫......”這位沙俄王爺突然用俄語問:“為道,這畫上的事件叫什麽來著?”
“三顧茅廬!”
聽諸葛小靚這麽一說,沙俄王爺和女大公同時鬆了口氣兒——還能聽懂俄語,還記得三顧茅廬,這說明諸葛為道壓根沒有失憶......他是在裝失憶,是在用計!
沙俄王爺還想再試探一下的時候,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了,然後就聽見用漢語大聲發問:“道子兄,我是郭小寶,我能進來嗎?”
郭小寶是誰?
諸葛小靚茫然地看著沙俄王爺米哈伊爾.帕夫羅維奇。
沙俄王爺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說:“好吧,你失憶了嘛......郭小寶中尉是你的武官文書,也是你的好朋友。”
是好朋友?諸葛小靚努力想了想......一點印象沒有!不僅沒有這個郭小寶的印象,連那個什麽諸葛有德的印象都沒有!而且他也沒找到關於娜塔莉.帕夫洛夫娜女大公的記憶。總之,這個名叫諸葛為道的倒黴鬼好像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點記憶。哦,也不是完全沒有......自己懂俄語了!
“好吧,請他進來吧。”諸葛小靚卷起舌頭試了試自己的俄語,說的還很流利。
......
郭小寶,二十多歲年紀,五短身材,矮矮胖胖,長相平平,隻有一對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透著機靈。
諸葛小靚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穿著一件交領右衽的藍色呢子軍大衣,大衣的肩膀部分還有肩章——是一杠兩星的中尉銜。他腰裏麵還係著根很寬的武裝帶,武裝帶上還掛著一把袖珍版的繡春刀。他頭上還戴著一頂“烏紗帽”,兩根帽翅向上折起,看著有點像兩隻向上豎著的兔子耳朵。
這難道就是近代化的明朝官服?看著還挺神氣的。
雖然諸葛小靚完全記不得郭小寶,但郭小寶似乎是那個諸葛為道的鐵哥們。看見諸葛小靚的腦袋上抱著紗布,一張黑黝黝的麵孔上馬上就浮出了著急上火的表情,眉頭也深皺起來,快步到了床邊就關切地問:“道子兄,你還好嗎?你的傷要緊嗎?唉,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怎麽現在就這樣了呢?”
諸葛小靚打量了他一會兒,覺得這是那個諸葛為道的好朋友,於是就用套近乎的語氣說:“小寶......我的傷沒大礙的。”
那郭小寶卻是一愣,“什麽?道子兄,你叫我什麽?”
叫“小寶”不對?難道要叫“小郭”嗎?不對,這個黑臉小胖子是個古人......諸葛小靚到底是很懂曆史的,知道古人的名兒不能隨便叫,親熱一點叫字號,生疏一點稱官職,背後可以叫匪號。這個黑臉小胖管那個諸葛為道叫“道子”,這個“道子”應該就是字兒。
想到這裏,諸葛小靚隻好尷尬一笑,抬手指著自己的腦殼道:“郭中尉,我這裏被打了一槍,雖然不致命,但是有點失憶......就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記不得郭中尉的字號了。”
“啊......”郭小寶愣了又愣,心說:“你記不起我的字號,倒是沒忘記士人之間稱呼的規矩......這個失憶,恐怕失得不多啊!”
想到這裏,他就憨厚地一笑:“在下表字寶之。”
“郭寶之,寶之兄。”諸葛小靚點了點頭,又用俄語對身邊的女大公和沙俄王爺說,“米哈伊爾.帕夫羅維奇,娜塔莉.帕夫羅芙娜,我有些話要問郭寶之......”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請這二位先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