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12月3日,光複黨中央委員會正式召開。

會議的主席自然是光複黨主席韋澤,韋澤的頭銜是光複黨主席、光複軍軍委主席、國家主席。那個皇帝的稱號不過是用來裝飾這些實際權力的花邊而已。真正的頭銜代表著韋澤的權力基礎,黨和軍的最高領導人,至於政府,總理是由國家主席提名。這位居於民朝權力頂峰的人穩穩當當坐在主席台的居中位置之上。奏完國歌之後,韋澤宣布光複黨第六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委員會議正式開始。

和以往那種輕鬆不同,此次會場上的氣氛非常壓抑。各方都已經為了在此次會議上的行動做了各種準備,大幕拉開,鬥爭就即將開始。

在韋澤之後第一個上台發言的自然是總理李維斯,按照正常流程總是要先看看去年的工作做得如何,明年的工作如何安排。看得出,李維斯對於這次發言準備的很充分。首先就是把已經發生過的政府內部的大規模鬥爭以不誇大,不捏造的態度向中央委員會闡述一番之後,李維斯表達了他對此的看法“地方和中央之間的關係不能以這種堅決不合作的方式存在,特別是不能以不答應意見就堅決不合作的方式來應對。所以我希望中央委員會的同誌能夠根據自己的認知做出判斷來,最終以更有效的製度來確定紀律,約束這等事情不要再次沒意義的發生……”

所有中央委員都對李維斯的發言背景有所了解,相當一部分委員甚至參與到這次的背景之中,而且站在李維斯的對立麵上。那些對立者聽著李維斯的闡述,臉色都不好看。真的是事情隻有到了發生的時候才知道會麵對什麽,反對者們原本認為李維斯會以總理的身份居高臨下發表一通對省裏麵的眼裏批判。可李維斯的表現卻足夠克製,即便是有反對也不針對任何具體的人,隻是就事論事的對此作出了論斷。不得不說,這種態度的確表示了對中央委員會的尊重,李維斯身段柔軟的對請求中央委員會的委員們對此事作出判斷,並且選擇最後是否支持李維斯本人提出的對省裏行動的約束。

韋澤靜靜的聽著李維斯的發言,他的心裏麵有些感慨。民

主製度一直是黨的根本性法寶,不管別人信不信,韋澤是信的。民主和集中之間並沒有對立,任何決議經過民主決定之後,就是對於所有參與者都有約束力的意見的集中。隻有那些真正位於民主對立麵的存在,才會試圖掩蓋矛盾,要成為“超越階級的”“超越黨派的”“超越意識形態的”。隻要聽到這等說法,那可以毫不猶豫的認為這等人就是民主之敵。而凡是真正講集中的,基本都是民主的。若是連民主都沒有,何來集中一說。

不過現在李維斯的做法的確是依照製度產生的,而李維斯精心準備的發言讓韋澤覺得有些類似西方議會製度的模式。韋澤不得不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點偏頗,隻要類似西方選舉製度的玩意,他都覺得完全不靠譜。

李維斯並不知道韋澤的想法,他之所選擇了柔軟的身段其實最大的目標就是希望能夠得到韋澤的支持。在光複黨裏麵韋澤擁有的地位已經毋庸贅述,隻要得到韋澤一個人的支持,基本上就能得到最終的勝利。不過想得到韋澤的支持並不容易,李維斯已經在省裏麵的突然襲擊中落了下風,若是按照傳統的做法那隻有失敗一途,所以李維斯才不得不選擇了現在的做法。韋澤可以接受犯錯的人,但是韋澤不可能讓一個無能之輩盤踞在總理的位置上。

這番很有說服力的發言並不長,不少持中立態度的中央委員忍不住微微點頭,如果現在立刻投票表決的話,相信加上原本就支持李維斯的委員,他的建議就能通過了。省裏麵的委員當然不肯讓這樣的局麵發生,李維斯的發言一結束,省裏麵的代表就發言了。

率先出來的是劉步凡,他的發言就沒有李維斯的從容。“中央不能不給我們省裏活路!”以這樣一句充滿鬥爭意識的話作為起點,劉步凡就開始曆數起中央政府的罪惡。看得出,劉步凡也準備的很充分,從稅收到企業,從投資到管理。劉步凡認為中央自己吃肉,隻丟些啃食光了肉的骨頭給省裏麵。即便這樣,中央還對省裏麵不依不饒,“丟幾根骨頭讓我們啃啃,我們有時候也隻能認了!誰讓他們是中央呢?可連啃骨頭的姿勢都要按照中央規定的來,我

覺得這就是欺負人啦!同誌們,我們是同誌!我們是兄弟!沒有這樣的!”

如果是選舉製度,雙方的基本盤自然是固定的,兩邊要爭取的就是中間沒有特定立場的人。就如那句名言,“團結大多數”。李維斯能夠理解這點,省裏麵的同誌同樣能夠理解這點。負責和李維斯正麵硬杠的劉步凡身段很柔軟,既然沒能在政府工作會議上逼出李維斯欺負省裏的真麵目,那就要在中央委員會上完全揭穿李維斯的真麵目。至少要在韋澤都督的麵前把李維斯的真麵目徹底揭穿。

省裏人比較多,劉步凡發言結束之後,呂定春就出來發言了。“各位委員,各位領導,同誌們,我想說的李維斯這個人此次強行終止政府工作會議,把政府工作會議上的內容拖到中央委員會上,按照打仗來說,他就個逃兵。為什麽說他是個逃兵?這本來就是他工作上的事情,是他應該能夠解決的問題。現在他自己解決不了,就把槍一撂,把問題交給別人來解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手底下的兵用不好,對他的做法不支持。他不說和手下的人好好講,和大家一起共渡難關。而是選擇了想別的辦法來解決他手底下的兵,非得讓他手底下的兵完全聽他一個人的瞎指揮。就如這次他的理由一樣,他找了個人大的決議就作為自己的借口。要是人大的決議就能用來指揮光複黨,那還要光複黨做什麽?!”

就在呂定春準備繼續說下的時候,韋澤高高舉起手來表示要發言或者提問。一直沒有說話,一直沒有參與到這場鬥爭中的韋澤都督要發言,呂定春愣住了。沒人敢在不顧韋澤都督的意見就這麽滔滔不絕的講下去,呂定春沉吟了好幾瞬,這才說道:“都督,您要說什麽。”

韋澤坦然自若的站起身,“第一,我不是要批評你。第二,我不是要批評你所有言論。這兩點是我要在發表意見之前明確表示的。”

說完了這兩點之後,韋澤對著呂定春說道:“從憲法上講,人大是國家的權力機構。如果你認為人大決議隻是一個借口,而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極大效力的決議。那我隻能說,難道你要掀桌子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