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常公
河南戰場上,亂戰還在繼續。誌得意滿的常凱申在一次戰鬥中指揮著部隊將對麵的西軍擊潰了,然後大喜過望的領兵追擊,結果一不小心就被釣野伏了。
所謂的釣野伏,就是先假裝被擊敗了,然後引著敵人就進了包圍圈。常凱申常公帶著部隊大搖大擺的就進了包圍圈裏麵,前麵一堵,後麵一包抄,一個小餃子就做成了。
常凱申在匆匆挖成的一個臨時性的防炮洞中神經質地亂抖亂叫,“娘希匹,無能,廢物,”他在狹小的空間裏麵轉來轉去,不停地揮動雙手,“槍斃,我要把他們統統槍斃!”
但是再怎麽大叫也改變不了他現在正在被三倍以上的敵人,五倍以上的火力圍攻的事實。倒黴的是,他突進的太快,以至於最近的友軍都在三十裏之外。而三十裏之外的那支所謂的友軍,還是劉鎮華這個以前的土匪頭子率領的軍隊。
“球!”劉鎮華驚訝地看著不知道什麽地方就冒出來了的軍隊,將常凱申的那一個軍的兩萬多人給包圓了,“這南邊來的人,就是不靠譜啊。打仗都不看地圖,也不偵查一下的嗎?”
“那就是個大傻瓜,”憨玉昆不屑地道:“說的是天花亂墜,做起事來就是一塌糊塗。我看,還是北邊的比較靠譜。”
“我看也是!”王天縱話不多,他是動手比動嘴多的。
“那我們就這麽反了?”劉鎮華左看右看,大家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於是下定了決心,道:“那我這就派人和太原聯係去。”
“還不夠,”王天縱忽然道:“這樣是不行的。”
“難道太原那邊會不接納我們?”憨玉昆道:“那我們就好好地打一仗,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實力!”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要給一份投名狀才行。”
“投名狀?”劉鎮華明白了王天縱的意思,但是又問道:“可是我們這附近也沒有能夠用作投名狀的啊!”
“那常凱申不是南邊孫汶手下的大將麽?”王天縱難得地說了許多話,“可定會有人過來給他解圍的,那時候我們就幹他一票。”
“額,這樣不好吧?”憨玉昆有些不同意,“我們之前就不算是投靠了南方,現在也不算是反叛。如果反複無常,那太原那邊又會怎麽看我們?”
“玉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劉鎮華想了好一會,還是道:“但是這入夥都是要交投名狀的,我們不拿出點功績來,就算投了西軍,那也是要被人看不起的啊。”
說到這裏,劉鎮華下定了決心,“那就幹他一票。”
憨玉昆雖然不是很讚同,但是老大劉鎮華了話,而且其他的兄弟都同意,那他也就隻好順從大夥的意思去幹了。
於是,在經過一番秘密的聯係,談判之後,事情就定了下來。常凱申帶著軍隊在小村子裏麵苦苦地熬著,忍受著沒完沒了的炮彈砸到頭上的感覺。終於等到了援軍接近的消息,常公是喜極而泣,對著左右幾人道:“終於得救了哇!”
然後,常公就帶著指揮部裏麵的人,警衛連,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部隊,就那麽的圖為了出去。因為是全軍一起突圍,所以損失很大,好在常公不愧為天命之子,亂戰中殺出了一條血路,和來援救的部隊匯合到了一起。
有了第一支援軍,第二支援軍還會遠嗎?很快的,第二支援軍就來跟他們匯合了。雖然是河南本地的雜牌軍,但是好在人多勢眾,又是本地的地頭蛇。於是常公又有了豪情壯誌,這一次,說什麽也都不會傻傻地一頭撞進別人的包圍圈裏麵去了。
常公握著劉鎮華的雙手,飽含深情地道:“你們來的正好,有了河南本地同誌們的幫助,我們一定能把那些反動軍閥統統地幹掉的。”
劉鎮華拍著胸脯對常公慷慨豪言,道:“放心,隻要大家精誠合作,同心協力,一定能把敵人都打垮的!”
當天晚上,常公難得地做了一個好夢。在夢裏麵,他靠著各種手段,將內外敵人一一打倒,終於成了全國的領袖,還定都南京了呢。正在做著美夢的時候,忽然外麵槍炮聲大作,常凱申從美夢中被驚醒,生氣地大叫道:“怎麽回事?哪裏走火了?”
“軍長,大事不好了!”副官衣衫不整地衝了進來,氣急敗壞地道:“我們趕快離開這裏!”
“西軍怎麽又打過來了?”常凱申已經有了心裏陰影,大叫道:“我們不是已經逃出來了麽?”
“不是西軍,”副官跳著腳。急道:“是劉鎮華的那隻部隊反水了!”
“劉鎮華的部隊反水了?”常凱申先是一驚,然後立刻否定地道:“這不可能,他都已經被我折服了,怎麽可能反水?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怎麽會搞錯?”副官無語,“他們在向我們大炮,步兵都已經快衝進來了!”
常公這才不得不直麵悲慘的現實,忙不迭的跟副官跑路了。
外麵一票的河南好漢在大叫“不要走了常凱申!”
“穿著將官服,衣服上有金星的是常凱申!”
常公聽到了走位的叫聲,嘴中連連叫苦,一伸手就把衣服給脫了。
接著,外麵有人大叫道:“留著八字胡的那個是常凱申!”
常公怒了,尼瑪。這大晚上的,八字胡你也看的清?你是貓頭鷹變的吧?但是周圍的人越來越近,越來越多,他也隻得用刺刀把胡子都給刮了下來。黑燈瞎火的,刺刀又不是專業工具,現在他隻覺得嘴唇上麵火辣辣地痛。
不用說,肯定是被刺刀割傷了。但是常凱申乃是真的好漢,完全不在意這麽點傷痛,抹黑就跑了出去。等到天明之後,才現嘴唇上麵開始炎了。大腿上也中了一槍,大晚上的太緊張沒注意到。
然後,亂兵四下潰散,常公被人潮一卷,就這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好幾天後,遠在廣東的大元帥才得到了這個消息,當時在場的美玲立馬就哭了出來,“達令怎麽會不見了的?”
淚眼婆娑的美玲,在姐夫那裏沒得到安慰,隻好去找一個姓戴的人哭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