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炎熱了起來,隨著市數學競賽的臨近,宋琦景也不免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偶爾也會在微信上跟許老師討教參加大賽不緊張的方法。

許老師回複:“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自信的時候,任何大賽對於你來說跟一次隨堂測試沒什麽區別。”

問題的關鍵在於,她對自己並沒有太大的自信。

算了,這些天才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什麽叫做緊張,她還是靠自己來調節心態吧。

端午節的時候,許老太太給他們父女打了電話,邀請他們一起過節。

下午,許如開車帶著他們一起過去了。

到了老宅,隻見著今天的人到的還算是比較的整齊,廚房裏麵兩位嬸嬸還有老太太正在包粽子,而許潤予與許鳴予兩人正在對弈,許滄予應該看不懂兩位哥哥的下的圍棋,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宋琦景一一打過招呼,就擼起袖子要過去幫忙一起包粽子。

老太太笑道:“青山啊,小如爸爸在樓上,他說你來了之後也上去,他新淘了一幅字畫,讓你也過去掌掌眼。”

“好的,阿姨,我現在就上去。”

老太太見宋琦景要一起包粽子,笑嗬嗬的說道:“沒幾個了,這裏我們來包就行,你玩兒去吧,他們幾個都在客廳呢。”

知道宋琦景來了,最高興的莫過於許滄予了,他雙眼亮晶晶的跑過來就把她給拉走了。

“小景,你怎麽才來啊,我都快無聊死了,他們都不跟我玩兒!”

宋琦景過去掃了一眼棋盤,這兩人正在下圍棋,黑白的棋子複雜的擺滿了棋盤,看上去高深莫測,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看動畫片《圍棋少年》的場景。

許滄予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又翻出了一副棋盤,笑眯眯的說道:“我們我們繼續下五子棋吧,我要報仇!上回子輸給你之後,我潛心鑽研了很久,現在技術大增。”

宋琦景表示很懷疑。

兩人開始下了起來,許滄予不知道在做什麽,下的奇奇怪怪的,突然撫掌笑道:“我的牛頭陣成型了,小景,你輸定了!”

“是嗎?”宋琦景淡定的落下了一顆棋子,五子成型。

“哎?哎?”許滄予沒有反應過來,“我的牛頭陣怎麽會輸呢?等一下,讓我換個陣法,再來!”

許滄予急不可耐的開始另一盤,就在宋琦景要落下一子的時候,他阻止了:“你不能夠下到這裏?”

“為什麽?”

“你要是下到這裏,我的火箭陣就擺不成了?”

“你的陣法需要對手配合?那我要是不配合呢?”

“你配合一下嘛。”許滄予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說道,“我跟他們下棋,我從來都沒有贏過,你就讓我贏一次吧。”

宋琦景掃了一眼他背後的許潤予與許鶴予兄弟二人,想來虐起林鹿來估計跟虐個幼兒園小朋友沒什麽區別,最終還是心軟的歎了口氣,配合他,讓他擺好了他的火箭陣。

“我贏了!”許滄予高興的跳了起來,拍照發朋友圈,“我終於贏了一次了!”

“小景,你居然輸給了他?”許潤予推了一下眼鏡說道,“你是我見過的他贏的第一個人。”

“他這麽慘的嗎?”

許鶴予似笑非笑:“慘的是你,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許滄予跟個小孩兒一樣,屁顛兒屁顛兒的到處宣揚宋琦景下棋是他手下敗將的事情,在收獲了一波“你很厲害”的讚揚之後,才心滿意足的回來,大爺一樣的躺在沙發上,盯著宋琦景說道:“手下敗將,去給我拿一杯橙汁過來。”

“你剛剛不是從廚房過來嗎?你怎麽不帶一杯出來?”

許滄予濃眉一豎:“我的手下敗將,竟敢對我口出狂言,快去快去,休得放肆!”

宋琦景總算是知道許鶴予話裏麵的意思,暗暗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要心軟,也知道了他們為什麽不願意跟林鹿一起玩兒了。

這小鬼實在是太討厭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後院傳來了一陣口琴的音樂聲,斷斷續續的,不是很完整,但是莫名的覺得好聽。

許潤予抬眸望著宋琦景說道:“小淮在後麵,你去跟他玩一會兒吧。”

宋琦景在水果盤裏麵拿了一塊西瓜,去了後麵的花園。

隻見著園子裏麵的秋千上坐著一個少年,少年隨著秋千輕輕地晃動,低著頭吹奏著口琴。

沒一會兒,少年停止了吹奏,抬眸望向了宋琦景,目光雖然還是快速躲開了,但是眼神裏麵已經少了很多陌生。

“很好聽啊,你以前學過嗎?”宋琦景走過去幾步問道。

“上小學的時候學過。”許淮予垂眸輕聲說道。

“要吃嗎?”宋琦景將西瓜遞了過去。

許淮予盯著西瓜看了幾秒,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來到了不遠處的長椅坐下,許淮予安安靜靜的小口小口的啃著西瓜,他的頭發有些長,將眉眼都擋住了。

宋琦景見狀,取下了自己頭上的黑色發箍,問道:“介意我給你整理一下頭發嗎?”

許淮予微微楞了一下,皺眉思索了很久,才下定決心一般,重重的點頭。

宋琦景輕笑了一下,把發箍給他戴上,長長的黑發被梳理了上去,將好看的眉眼完全露了出來。

許淮予的眉眼與許醫生特別像,但是一個看上去溫潤,一個卻看上去脆弱。

“現在看上去精神多了。”

許淮予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眼睛裏麵有了絲絲笑意,有些害羞的垂下了眸子。

忽然之間一陣響雷響起,晴朗的天氣,頃刻間烏雲密布。

宋琦景感覺到了許淮予方才還比較放鬆的情緒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雙瞳滿是驚恐,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來。

“你怎麽了?”宋琦景抓住了許淮予的手腕,“咱們先進屋去,要下雨了。”

可是椅子上的少年一動不動,仿佛陷入了某種情緒不能夠自拔。

“小淮,小淮!”宋琦景蹲在地上輕輕地呼喚,“能夠聽到我說的話嗎?小淮?”

許淮予忽然回過神來一般,一把將宋琦景抱住,身子不受控製的輕輕地顫抖著。

“要下雨了,咱們先進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