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煒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懶洋洋的半躺下。
“老爺子你開什麽玩笑呢?我也不是第一天這樣,反麵榜樣也是榜樣嘛,叫晚輩們多看看我,以後好好幹,千萬不要混成我這幅熊樣子,連自己的父母都看不起!”
“你!”老爺子氣得臉都紅了,“你還有理啊!你現在的樣子是誰造成的,連晚輩都瞧不上你的樣子是誰在自作自受?我對你沒有過多的指望,隻希望你能夠活出個人樣來,不要讓你媽七老八十了還要為你擔心,你連這都做不到嗎?”
許煒本能的想要反駁,但是見到母親那張蒼老的臉,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低眸喃喃的說道:“媽,對不住。”
“夠了。”老太太扶著老爺子坐下,則罵道,“發什麽火兒啊,你有高血壓,自己不知道啊,還有啊,兒子不管怎麽說也是剛從鬼門關回來,要教訓也等他身體恢複一些吧。”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老太太平靜的看著許煒,開口道:“老大,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聽說了,黎淳要離婚,你就配合她把手續辦了吧,這是你欠她的。”
“什麽!”許煒不敢置信父母竟然勸自己離婚,“別的家庭都是希望子女圓滿,你們怎麽能夠勸我離婚呢?我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了,我會做一個好丈夫,彌補之前對於黎淳的虧欠的。”
“兒子啊。”老太太歎息了一聲,“媽也是一個女人,媽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告訴你,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諒的,不是所有的虧欠都可以彌補的。”
許煒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忽的嘲諷一笑:“弟弟妹妹們小可能不記得,我還能不知道嗎?媽,你當初既然能夠原諒爸爸,為什麽黎淳不能原諒我?我現在老了,沒有那麽多精力了,我有老婆有孩子,就想要過一些老婆孩子熱抗頭的生活,這也有錯?”
“你!”老爺子不曾想最不願被提及的往事被兒子突然說了出來,氣得臉都白了。
老太太目光失望:“當年的事情你還小並不知曉全貌,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黎淳若是願意忍氣吞聲,又怎麽會被送到療養院十來年?她性格溫柔,但是倔強,她決定的事情,你的意誌是無法更改的,她現在不願意再恨你,你們和平分手,以後還能夠做朋友,難道不好嗎?就算是為了小鳴,你也應該放手,你已經對不起她了,難道還要繼續傷害她?”
這時候宋琦景跟許鳴予就在病房外麵,宋琦景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沒有想到居然聽到了一個許家的驚天八卦,長輩的那些往事必然不希望晚輩知曉,她急忙拉著許老師趕緊離開,免得待會兒跟許爺爺許奶奶碰到了尷尬。
兩人來到了醫院的天台上。
盛夏,上午的陽光已經很刺眼了,他們站在一處陰影下,默然無聲的看著廣闊無雲的天空。
“你說是出軌的基因會遺傳,還是男人的劣根性本就如此?”許鳴予慢悠悠的問道,語氣裏麵有些說不出的迷惘。
“男人會出軌,女人也會出軌,跟性別沒有關係,關鍵在人。有錢有權的人麵臨的**會更多,喜新厭舊也是人的本能。”宋琦景回應道,“有的人能夠守住承諾與道德的底線,有的人在放縱當中尋找刺激與樂趣,有的人將肉體與感情分的很清楚,有的人的感情亦或是肉體都是隻是換取利益的工具,人性太過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夠概括的。”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天台的門傳來了打開的聲音,他們隱身到另一個角落裏麵。
很快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找我過來什麽事情?”
潤予哥?
宋琦景認出了許潤予的聲音想要探出腦袋瞧個明白,卻被許鳴予給推了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又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從我進這間醫院,從我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你。”
宋琦景不顧許鳴予的阻攔好奇的探出頭去,隻見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欄杆邊上。
女人的身材很高挑,不過在許潤予旁邊,還是顯得有些嬌小。
許潤予拿著咖啡喝了一口,淡淡的笑了起來:“你不會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吧?我可從來沒有隱瞞過我不是單身的事情。”
“我知道。”女人的聲音很堅定,“可是我覺得她並不適合你,我聽到過你們在樓梯間爭吵,她並不能真正理解你的職業,你的忙碌,你對病人的責任。我不覺得她能夠帶給你幸福,我覺得我們之間才是最合適的關係,我們有著相同的職業,相同的信仰,我們在手術台上是相互信任的同事,我們並肩作戰,在生活中我覺得我們亦能如此。”
許潤予轉過身子,直直的盯著麵前的女人,沉默了一下說道:“你說的可能是對的,我女朋友可能不是最適合我的人,我們在一起未必能夠幸福。”
身前的女人眼神一亮,一臉期待。
宋琦景卻是心中一緊,潤予哥,你可不要做出糊塗事來啊,你可是有穗子姐那麽完美女朋友的人啊。
“即便我們可能不能夠一起走到最後,但是我跟她之間也會又一個體麵的告別。”許潤予盯著女人的目光裏麵已經有了些冷意,“你明知道我在有女朋友的前提之下,固執的跟我告白,是希望我踹了我女朋友跟你在一起,還是瞞著我的女朋友偷偷跟你在一起?不管哪一種,我不覺得是道德的。”
女人的臉色瞬間灰白。
“你是一個醫生,也是一個女人,更應該體諒女性的處境才對。我不否認你可能真的喜歡我,但是你的這種行徑很無恥,醫生這個職業也是需要道德底線的,我覺得你應該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職業計劃,看看自己到底是否適合這個職業。”
說完之後,許潤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幹得漂亮,潤予哥!
宋琦景默默為許潤予豎了大拇指。
那位女醫生渾身僵硬的愣在原地許久,才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