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將陳啟民從睡夢中驚醒!

陳啟民“騰”地一下坐起身來,迅速抓過床頭的電話:“我是陳啟民……我知道了……好……我馬上到!”

放下電話,陳啟民迅速得爬起來。他抓過衣架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待穿戴得差不多了,陳啟民對著鏡子整理了下儀表。

鏡中倒映出的陳啟民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的長相非常硬朗、英俊!尤其配上他那身民國高級警官製服,更是讓他顯得英武不凡。

陳啟民是個穿越者,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六年了。這六年間他也算是積累下了不小的家業,但他一直缺乏一個登上舞台中心的機會,剛剛的那通電話,給他一種強烈的預感,他的機會似乎要來了!

整理完畢之後,陳啟民飛速得衝下樓!

樓下,一個藍眼睛、高鼻梁的年輕白人女孩兒正在等著他!這個女孩兒叫安娜,是陳啟民在美國留學時救下的。安娜美國人的身份,在陳啟民事業發展的初期,給他提供了不小的掩護作用。

見陳啟民下來,安娜連忙迎上來:“哥,出什麽事兒了?”

安娜的漢語非常正宗,甚至還帶點關外口音。如果不看臉、光聽她說話,恐怕所以人都會以為,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東北大小姐!

陳啟民說:“哈爾濱發生了大宗的軍火走私案。我得去臨時警察局一趟!”

陳啟民剛走兩步,就聽安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跟你一起去!”

陳啟民轉過頭去,看見安娜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堅定的神色。

他稍稍思索了一下說:“還是不要了,姚俊才那家夥不可信。他們臨時警察局得到消息比我早,保不齊他就會利用這個優勢做點什麽。”

安娜問道:“那你想我怎麽做?”

陳啟民說:“給省府打電話,接下來該怎麽做你知道。”

走出門外,陳啟民迅速得竄上汽車,司機見陳啟民上車,立刻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陳啟民透過窗外看到,街邊的老百姓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緊張的氛圍,他們紛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然後又迅速得將門窗關緊。

不僅如此,陳啟民還看到一隊隊穿著黑衣的警察在街邊巡視著,他們大部分是荷槍實彈、跑步前進。

陳啟民的麵色凝重,姚俊才那家夥雖然心思極重,但他同樣也是個老成持重的人。如果哈爾濱不是真的發生大事了,他絕不敢輕易下這種,會讓老百姓陷入恐慌之中的命令。

陳啟民不由有些擔憂:“看來,情況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一些啊……”

等陳啟民趕到哈爾濱臨時警察局局長辦公室的門口,就聽裏麵有人說:“姚長官,咱們為什麽要等那個賣洋釘的?這事兒跟他們保安廳有什麽關係?他陳啟民就是個廢物!”

陳啟民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慢下了腳步,說話的人應該是濱江市巡警局的周建民。

這時,另一個沉穩的中年男聲開口說話了。聽聲音,應該是哈爾濱臨時警察局局長姚俊才。

隻聽他說:“如果哈爾濱真的發生了這麽大宗的軍火走私案。要是沒有哈爾濱保安旅的武力支持,光憑你我兩家的力量怕是力有未逮啊。”

周健民似乎還是很不服氣的樣子,他繼續咆哮道:“他陳啟民的官是怎麽來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看看,國內這麽多省,哪個省的省府設了保安廳?就算有,他陳啟民一個賣洋釘的,怎麽就能突然當上這廳長?他要是沒給國府使銀子,我跟他陳啟民的姓!”

姚俊才的語氣依然平靜:“不管他使沒使銀子,他畢竟是美國萊克星頓高級軍校的高材生。我相信,他絕不是個庸才。”

周建民的聲音微微放低,陳啟民要很仔細得才能聽清他的話:“姚長官,陳啟民的野心你是知道的,這裏麵有鬼啊!”

“能有什麽鬼?”

“當然是內鬼!說不定這次的事兒,就是他陳啟民……”

“閉嘴!都特麽什麽時候了?你還敢在這裏搞窩裏鬥!”

陳啟民聽不下去了,他粗暴的將門推開!

“哐!”

“陳長官!”見陳啟民推門進來,周健民幹淨利落得給陳啟民行了個禮,看他的臉色似乎對陳啟民非常敬重的樣子。

陳啟民心中冷笑,這個周建民,變臉的手藝很不錯啊!

陳啟民敷衍著回了一下禮:“這些俗禮就免了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姚俊才吸了口煙說:“日前,我的哈爾濱臨時警察局、健民的濱江巡警局,聯合偵破了一起走私案。今天,我們收到消息,會有三卡車的貨物秘密運入一間倉庫。”

“之後,我們就派人對那間倉庫進行布控。我們的人確實發現,有三輛卡車趁著夜色開入了倉庫中。健民立刻就帶人突襲了倉庫。我們確實在卡車中發現了大量的走私貨物。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們在貨箱中還發現了被隱藏起來的十二杆長槍、和整整一個基數的子彈!”

陳啟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些軍火雖然數量不少,但是跟之前電話裏說的大宗軍火交易,似乎差得有點遠啊!

姚俊才似乎是看出了陳啟民的疑惑,他繼續說道:“經過審問,我們發現,這三輛卡車曾經在半路上卸過一次貨。”

“卸貨的是一群蒙麵人,他們卸貨時把司機趕到遠處監視了起來。司機也不知道他們拿走了什麽?”

“後來我們的人仔細檢查了每一個貨箱,結果我們發現,這三輛卡車中的每一個貨箱都有曾經藏過東西的痕跡。比照我們之前查封的貨箱,我們推測這三輛大卡車中,至少運送了兩個步兵排的裝備,還有至少一個基數的彈藥!”

陳啟民的心中咯噔一下,兩個步兵排的裝備,那可是小一百杆長槍啊!如果這個數字沒錯的話,那哈爾濱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見陳啟民一直不吭聲,姚俊才微笑著說:“啟民啊,這樁案子可是棘手得很啊!咱們吉林省南邊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北邊是俄國人的勢力範圍。同時呢,這南邊的奉天和旁邊的黑龍江又都是張作霖的地盤。督帥難啊!”

姚俊才突然轉移話題,讓陳啟民知道這裏麵絕對有問題!而且姚俊才口中的督帥,讓陳啟民覺得非常不舒服。

姚俊才所說的督帥,是指現任吉林督軍——孟恩遠。因為當初孟恩遠支持張勳複辟,陳啟民還跟孟恩遠起過衝突。

陳啟民這兩年跟孟恩遠明爭暗鬥,早就讓他對孟恩遠是恨的牙癢癢的。

聽姚俊才提起孟恩遠,陳啟民語帶調侃得說:“在俄國內戰之後,他的日子就更難了。”

姚俊才猛地一拍手掌:“你說得太對了!”

“俄國內戰之後,國府想要收回北滿的主權。但是洋人呢?列強畏紅色蘇俄如虎!”

“他們想將北滿當做沙俄殘餘勢力的大本營,想要讓沙俄人在北滿積蓄力量打回蘇俄去。”

“所以列強極力反對督帥用武力收回主權,卻縱容沙俄的白毛將軍在吉林組建什麽中東鐵路護路軍!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你說他們這不是對督帥下刀子嗎?”

陳啟民說:“你這話我聽著耳熟。當初,督帥請我出山籌建保安廳的時候,這些話他好像都跟我說過。”

“我記得他當初還跟我說,讓我組建保安廳,就是為了讓我統管吉林省內所有的保安部隊。”

“保安部隊本質上就是民團,頂多算是準軍事化的警察部隊。這樣一股力量進入哈爾濱,無論是誰都說不出什麽來。”

“白毛將軍的護路軍實在讓督帥難以安心。所以他才請我到哈爾濱來,就是為了讓我近距離的監視、威懾白毛將軍!讓他不能輕舉妄動。隻有這樣,督帥和國府才有通過外交手段和平收回主權的機會。”

姚俊才裝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說:“現在,整個哈爾濱就是一座火藥桶。稍有一點火星子,就能把全城都給炸了。到時候,咱們三個的腦袋,可就都保不住了啊!”

陳啟民有些沒耐性了,於是他便直言問道:“姚局長說了這麽半天,到底想說什麽?”

姚俊才滿臉微笑,聲音卻是幽幽得問道:“陳廳長,你知道我們發現的長槍是什麽槍嗎?”

陳啟民知道,姚俊才的肉戲要來了,於是他便回應道:“什麽槍?”

“溫徹斯特1907,我記得你的哈爾濱保安旅……好像用得就是這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