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馬福祥和馬鴻賓投降之後,金樹仁是真的很想立刻就投降啊!
可惜,郭鬆齡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因為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阿爾泰旅就給金樹仁傳來了消息,郭鬆齡已經越過了阿爾泰山,直奔迪化城而來了!
金樹仁甚至都沒有心情斥責阿爾泰旅一觸即潰。
他也知道,想要讓阿爾泰旅用區區五千左右的兵力,擋住郭鬆齡的五萬大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是金樹仁自己都沒有擋住郭鬆齡的信心。
在現在的迪化城之中,隻有一個師的保安軍兵力在防守。光憑這點兵力顯然是擋不住郭鬆齡的。
國防軍進入新疆已經成了既定事實,金樹仁就是在這個時候投降,也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在幫陳啟民撥亂反正,大家都能看得出來,他就是在做政治投機而已。
陳啟民完全可以對他所謂的功勞不加理會,該怎麽清算他就怎麽清算他!
這還不算,現在的新疆已經不完全是由他說了算了。甚至在這迪化城之中,他也頂多隻能算是半個土皇帝。
在迪化城之中的另一個土皇帝,就是蘇俄人卡塔諾夫。
金樹仁之前就已經下定了跟蘇俄人合作的決心,而且他也有借著蘇俄人對抗陳啟民的想法。
所以,他不僅沒有阻止蘇俄人對新疆的滲透,甚至在掌權之後,他還對蘇俄人敞開了大門。
在迪化城之中,有一支號稱是“新疆保安軍國際師”,人數大概在一萬一千人左右的部隊。
這支部隊雖然穿著新疆保安軍的服飾,但是他們手裏拿的卻是清一色的蘇製武器。
不僅如此,這些人訓練有素還操著俄語,甚至平時訓練用的也是俄式的操典。
迪化城的百姓都知道,這些人其實就是化妝成老百姓嵌入迪化城,然後又在迪化完成改頭換麵的蘇俄軍隊。
他們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金樹仁維持新疆的割據。
對蘇俄來說,有俄聯邦和外蒙古在,他們就已經夠難受的了。
如果還有一絲可能,他們就不希望國防軍進駐新疆。
要不是烏拉爾那邊打得實在是太激烈了,蘇俄這邊一時也調不出太多的部隊來。現在在迪化城中的蘇俄軍隊,絕不會僅僅隻有這點兵力。
當然了,如果這支部隊在新疆戰敗,他們也絕不會承認這些人是蘇俄軍人!
陳啟民之前之所以覺得郭鬆齡的行動是一次軍事冒險。
就是因為陳啟民覺得,蘇俄幾乎不可能不幹涉新疆之戰。
即便他們無法用官方的身份幹涉,也不妨礙他們使用別的手段。
在知道郭鬆齡已經越過了阿爾泰山之後,金樹仁緊急約見了卡塔諾夫。
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很快,他們就約定,金樹仁將迪化的防禦工作完全交給卡塔諾夫,他也承諾自己會全力配合卡塔諾夫工作。
雖然聽起來,卡塔諾夫是被金樹仁當炮灰來用了。
但是卡塔諾夫也是沒有辦法,他實在是對新疆保安軍的戰鬥力沒有信心。
在來之前,最高領袖已經跟他明確得交代過了,要不惜一切代價、想盡一切辦法保持新疆的“自治”。
既然如此,卡塔諾夫就覺得,這一仗還是由自己親自來打比較保險。
在結束了同卡塔諾夫的會麵之後,金樹仁腳步沉重得來到了督軍府的後院之中。
在後院的一間小屋裏,他見到了已經被他軟禁多日的楊增新。
楊增新這時正躺在**,聽到金樹仁的腳步聲,楊增新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怎麽?我的大限到了嗎?”
楊增新的樣子讓金樹仁的心中非常煩躁,他冷笑著說:“放心,你畢竟對我有恩,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楊增新說:“看來,陳啟民比我想像得要更信任我啊!”
金樹仁皺著眉頭,他有些聽不懂楊增新的話。
楊增新則是譏笑著說:“怎麽?聽不懂?”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今天來找我,就是因為另外那三個省都被陳啟民打敗了,而你,此時已經成了孤軍。”
“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無論是咱們,還是西北諸馬都遠遠不是陳啟民的對手。人家隻是缺一個收拾我們的理由和時機而已。”
“隻要人家認為時機成熟了,那我們就隻能加入中央大區!可你偏不信!你就是認為憑借你那點手腕,你就能搏出一片富貴來!”
“現在怎麽樣?”
金樹仁的臉色變得更冷了,他冷聲說道:“你最好別忘了你的處境!”
楊增新毫不在意得說:“陳啟民這一戰應該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如果陳啟民像對待其他幾省那樣對待我們。此時的迪化城應該已經被他拿下了。”
“之所以國防軍還沒有到迪化,不過就是因為陳啟民相信我不會背叛他,所以才給了我選擇的機會。”
“隻可惜,我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居然在你這條陰溝裏翻了船!”
金樹仁一把掀翻了一麵桌子,他瘋狂的叫著:“你也別得意。陳啟民未必會贏!”
“蘇俄人已經在迪化城中派駐了一個師的兵力!有他們在,郭鬆齡絕不可能輕易就拿下迪化。”
聽到郭鬆齡的名字,楊增新的眼中便閃過了一抹精光:“原來是郭鬆齡來了啊,那你可就真的完了。”
“在陳啟民部下的諸多上將之中,這個郭鬆齡是最急需一場勝仗來證明自己的。”
“隻要陳啟民讓他出兵,他就是拚了命也得把新疆給陳啟民拿下。”
“而且,你真以為蘇俄人能打得過陳啟民?恐怕就連蘇俄人自己都沒有這個信心吧?”
“要是他們真的不怕陳啟民,他們完全可以昂首挺胸的、唱著軍歌來支援你,而不是偷偷摸摸得潛入新疆。”
“他們為什麽這麽做?不就是擔心自己戰敗之後會被陳啟民追究責任嗎?”
金樹仁暴喝:“你給我閉嘴!老東西!”
“我還明告訴你了!要是郭鬆齡真的打進來了,我第一個拿你的人頭去邀功!”
楊增新鄙夷得看了金樹仁一眼:“有時候我真是想不明白,我怎麽能在你這麽個蠢貨的手上栽了跟頭。”
“我也明告訴你!如果我能活著見到郭鬆齡,那你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你也就隻剩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