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什麽日本人,還是什麽76號,人家老頭根本就不鳥你。
你不是要搜我這診所啊。
給你機會搜啊!
可是你有膽子搜嗎?
李老怪手中的武士刀,就能將憲兵中尉嚇得不敢造次。
別說那些76號的狗腿子了。
剛剛憲兵中尉想要詢問他的家世來曆,可人家理會他了嗎?
那話似乎在說,你想要探老夫的底,你還不夠格。
麵對李老怪的擠兌,憲兵中尉趕緊訕訕一笑道:“老先生說笑了。”
“說笑?”李老頭輕蔑一笑,“你看我這像是和你開玩笑的樣子嗎?”
憲兵中尉被這句話懟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就算對方沒有開玩笑,他也隻能當對方開玩笑。
想要真個計較,自己似乎一點也不夠看啊。
憲兵中尉一臉無奈,趕緊朝著李老怪鞠了一躬:“老先生,是晚輩不懂事,是晚輩打攪了。”
“你當真不搜了?”李老怪斜眼看了看對方道。
“不搜了吧!”憲兵中尉小心翼翼的回道。
“這不是你的職責嗎?你不搜怎麽回去交差?”李老怪連連靈魂拷問。
“能搜嗎?”聽到這話,憲兵中尉竟是戰戰兢兢的問了起來。
“那有電話。”李老怪抬手指了指左手的方向,笑著說道,“能不能搜,你打個電話到你們憲兵司令部,問問不就知道了。”
順著李老怪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張靠著梁柱的矮桌上,赫然放著一部電話。
當然,診所中有一部電話,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隻是他敢打這個電話去詢問嗎?
肯定是不敢的。
對方一個孤寡老頭,麵對著己方這麽多人,他何曾露出一絲懼色?
你要是說他沒有什麽憑仗,他敢這麽有恃無恐?
對於憲兵中尉來說,打死他都不敢不相信的。
“老先生,這個電話就不打了。”頓了頓後,憲兵中尉恭聲的說道。
“既然不打電話,難道你們是想等在這裏,讓我請你吃早餐?”見憲兵中尉退縮了,李老怪當即就橫著臉色道。
“好的,我這就帶人離開。”
聽到李老怪這麽一說,憲兵中尉嚇得連連退後數步。
一眾76號的狗腿子和那一堆的日本憲兵,此時也是一臉的不解。
退出數步,憲兵中尉見著眾人還抬著槍口指向李老怪,頓時就膽戰心驚起來。
“你們都還舉著槍幹嘛,給我趕緊放下。”憲兵中尉訓斥完眾人,趕緊有朝著李老怪鞠了一躬,逃也似的退回到來大馬路之上。
眾人見他都跑了,趕緊從李老怪的門前退了開來,追著憲兵中尉而去。
巴老二氣喘籲籲的追上了憲兵中尉,滿是不解的問道:“太君,我們怎麽就不搜了。”
被對方這麽一問,憲兵中尉頓時就怒了,抬手就是給了一巴掌。
“太…太君,這……”巴老二捂著臉,滿是委屈的看著對方。
“八嘎!”
“你他媽的差點害死我了,你可知道?”
憲兵中尉怒斥著巴老二。
剛剛的那些彎彎繞繞,巴老二那裏看得出來。
反正對他來說,日本人的武士刀,就沒什麽兩樣。
聽到對方這麽一說,巴老二嚇得趕緊向對方解釋了起來。
“太君,我哪裏敢害你啊。”
其實巴老二心裏更想說,我巴不得把你當祖宗一般供起來,怎麽還敢有害你的心了。
“你知道剛剛那是誰嗎?”憲兵中尉怒聲問著巴老二。
巴老二慌忙搖頭。
“就算是憲兵司令長官來了,怕是也要客客氣氣的。”
“你他媽還想進去搜查,你想死不要連累我啊。”
此時,憲兵中尉怒火中燒。
要不是顧及太多,真想一刀把他給劈了。
“廢物,飯桶!”
憲兵中尉氣極的罵了兩句,見著對方像條狗一般躬身站在哪兒,最後連罵對方的興趣都沒有了。
對於狗,不管你再怎麽罵它,它也終究隻是一條狗而已。
就這樣,憲兵中尉轉身帶著一群憲兵走了,隻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巴老二等人。
等待日軍憲兵走遠之後,剛剛上去敲門的那狗腿子走了上來。
一臉滿是不解的樣子問道:“巴爺,這些日本人怎麽就走了啊?”
“你問我,我他媽的問誰去?”巴老二聞聲怒瞪了對方一眼,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是的,都走了。
搜索德運診所時,雷聲震天響。
可最後,一群人都灰溜溜的被李老怪嚇走了。
此時,取了血漿返回德運診所的林其書,剛好看到憲兵中尉離去的那一幕。
因為隔的稍微有點遠,加之天色又有些暗,具體的都沒有看得真切。
說實話,這當即就將他嚇了一跳。
他擔心穀雨和趙子衿都被日本人給抓了去。
這種情況之下,趙子衿受著傷,就算穀雨有著梅機關特別助理的身份,恐怕也是解釋不清楚的。
不敢莽撞的他,隻得等到日本人走遠之後,這才慌忙的跑向了德運診所。
跑到診所之前時,穀雨正在拔著地麵上的那把武士刀。
“你們沒事?”見到穀雨沒事,林其書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老先生出手把他們嚇跑了。”穀雨應了一句,用力將那把武士刀給拔了起來。
看著刀身陷進地麵,竟然接近有兩寸,頓時就驚訝了起來。
我的個乖乖,真的一把好刀啊。
剛剛在手術室中,穀雨可是親眼看著李老怪,就那麽將刀丟了下去的。
那時,刀尖離著地麵也不過尺餘距離。
就這麽點距離,刀身竟能插進地麵這麽深,這把刀都有多鋒利啊。
“還在那兒玩刀?你不想救你媳婦了?”
正在穀雨感歎不已時,李老怪忍不住提醒著道。
哦!
看著好刀,差點就忘了正事。
穀雨趕緊將刀放到一邊後,開口問著林其書道:“血漿拿到了?”
林其書點了點頭。
“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穀雨再問。
林其書搖頭。
見著兩個年輕人如此不靠譜,李老怪唉聲歎氣的走了上來,探手朝著林其書道:“拿來。”
林其書稍稍愣了一下,趕緊將懷裏的呢子大衣打開,將四袋血漿遞了上去。
李老怪接過血漿,毫不遲疑的直接走向了手術室。
不過走到門口之後,又是停了下來叮囑著兩人:“把門關好,把燈熄了。”
說完,這才轉身走進了手術室中。
穀雨稍稍頓了一下,也是跟進跟了上去。
你要說他心裏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
可是他不想讓人看出來,隻得試圖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
特別是看到林其書安全返回,別提他心裏有多激動了。
如果要是換的一個地方,說不定他都會激動的跳起來。
然而,在這兒,他沒有。
就剛剛關掉外間的燈光走向手術室,他的手指都微不可查的顫抖了起來。
或許是激動的,或許是因為擔心趙子衿所致。
進入手術室,李老怪正在做輸血之前的準備工作。
見到穀雨進來之後,隻是抬頭說了一句:“血漿有些冰冷,不利於流動。”
李老怪說的這一點,穀雨是能夠理解的。
為了保證血漿不會壞掉,存放的冷庫都會設定的特定的溫度。
這個溫度肯定是低於人體溫度的。
本身現在又是冬天,林其書帶著一路跑了這麽遠,萬一要是出現冰凍的情況那就麻煩了。
於是,穀雨想也不想,直接拿起一帶血漿就放在了懷裏。
李老怪見了,神情隻是稍稍的訝異了一下,然後又接著準備輸血前的工作了。
輸血之前,主要是檢查病人的血壓情況。
畢竟要保證每一環都不會出問題,才會開始給病人輸血。
當然,開始輸血也不能正麵萬事大吉了。
那怕就算是同血型的血漿,也同樣會出現異體排斥的情況。
不過這種概率也是微乎其微,或許千萬例中才可能出現那麽一兩例。
因此,隻要開始輸血之後,基本上問題就不大了。
其實準備工作,在等待血漿的這一段時間中,李老怪已經做得很充足了。
此時,不過也是做一次最後的確認而已。
很快的,準備就做完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著穀雨懷中的血漿了。
一時之間,三人就沉默了在哪裏。
良久之後,終是穀雨打破了沉默。
“謝謝您,老先生。”
李老怪隻是輕輕一笑,瞟了一眼一旁的林其書,道:“記得尊重老人家,永遠是不會吃虧的。”
林其書當然聽得出來這是在說自己了。
當即彎腰朝著對方鞠了一躬。
“李老先生,剛剛情急之下,還請你老人家跟我不要一般計較。”
李老怪又是一笑:“你這個租界的大探長,既然知道我這個地方,想必你是故意的吧。”
被對方點穿,林其書當即就是一陣尷尬不已。
說到李老怪,也是在一次行動中,隊員受傷無意中發現這個診所。
至於他那些不凡的經曆,也是後來了解才知道的。
這些經曆,主要指對方拒絕日本人的邀請。
“老先生,主要是我這兄弟從小父母雙亡,長大了好不容易娶了這麽一房媳婦兒,我這當哥哥也是著急而已。”林其書慌忙的解釋了起來。
聽著林其書的解釋,李老怪抬眼望向了穀雨,笑了笑道:“我倒是聽說過青幫年輕第一人的過往,隻是倒沒有聽說他還有一個當探長的好兄弟啊。”
這話一出,頓時就讓穀雨和林其書兩人愣在了原地。
就穀雨在青幫的這一段精力中,熟悉他的人都隻是知道他跟林其書是不熟的。
真正的打交道,還是因為金寶師娘邀請他來查案,而後穀雨幫著師娘款待林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