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再次遭遇刺殺,讓日本大為吃驚。

影佐禎昭隨即就命晴氣慶胤和中川杏前往季宅探望他。

當他們看到穀雨隻是受了點輕傷時,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然而,當他做出此番安排,就沒打算讓他們好過。

因此,他直接說出來一個讓兩人都驚駭不已的猜測。

軍統先是刺殺丸山一郎,接著又來刺殺自己,這是為什麽啊?

因為他們倆都參與了解救汪季新的行動。

所以丸山一郎成為了第一個被刺殺的目標。

現在他成為了第二個被刺殺人,那麽接下來很可能就會有第三第四個。

至於誰會成為第三個被刺殺的目標,現在誰也不知道。

當時去往河內之時,總共派出了六人。

其中一人在河內城外法軍的追擊中喪生,丸山一郎又在前幾日的襲擊中身亡,現在就還剩下了四人。

剩下的這四人分別是,影佐禎昭、犬養健、中川杏、軍醫大鈴。

犬養健是日本前首相犬養毅的兒子,其父親被日軍軍部右翼分子刺殺之後,繼承了父親的政治資源踏入仕途。

因為誘降汪季新有功,暫時在梅機關中任職。

隻不過聽說汪季新的偽政府成立之後,將會履新新職。

至於是不是如此,那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但如果要刺殺他的話,基本上跟刺殺影佐禎昭是同等難度。

如此說的原因,自然還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

他手上握著犬養毅的政治資源,這些人說什麽都是要護著他的。

因此,他平常的護衛等級,絕對不比影佐禎昭低。

畢竟那些人都曾經受過他父親犬養毅的照顧,這點特權還是開綠燈的。

就以刺殺成本來看,他應該是暫時不會被列入刺殺名單的。

說了他,再來說說影佐禎昭。

梅機關本身就是為籌謀汪季新的偽政府而建立,影佐禎昭身為身為機關長,其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的。

如今汪季新偽政府建立在望,他的護衛等級絕對比平常都還要高。

要是軍統想要刺殺他,說不定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都不一定能得手。

如此看來,軍統刺殺影佐禎昭的概率絕對是微乎其微。

既然軍統不可能刺殺影佐禎昭和犬養毅家,那麽剩下的就隻有中川杏和軍醫大鈴了。

中川杏隻是影佐禎昭的副官,平常若是跟著影佐禎昭安全或許還有保證,可是他總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

就譬如此時。

要是軍統真要刺殺他的話,隨時都有可能對他發起襲擊啊。

聽到穀雨這麽一說,當即就被嚇住了。

軍統這分明是想將參與解救汪季新的人,通通都給殺了啊。

現在可怎麽辦啊?

見到中川杏一副驚嚇不已的樣子,穀雨當即就說道,自己這隻是一個猜測。

很可能軍統不會刺殺他也說不一定。

猜測?

分析得頭頭是道的樣子,鬼才相信這是猜測。

很可能軍統就會這麽幹了。

而且軍統的那些手段,他中川杏又不是沒有見過。

說不定等下他一出門,就會襲擊於他。

一想到季雲卿曾經就是被刺殺在季宅大門前,中川杏嚇得當即臉色煞白。

一旁晴氣慶胤見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同時也不忘安慰著對方,自己不是還帶的有人來嗎,你擔心個啥?

然而,穀雨卻是故意要將這潭水攪混,就算軍統不會真的要刺殺他們,也要將他們嚇得半死。

穀雨說,晴氣課長,說不定你也會成為軍統刺殺的目標。

原本還很是鎮定點晴氣慶胤聽到這話,臉色當即就是變了數遍,連連問問著穀雨原因。

穀雨一句話就直接戳中對方的死穴。

原因很簡單,他是梅機關情報課的負責人,不刺殺你刺殺誰啊。

說得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道理。

梅機關的負責人,表麵上看是影佐禎昭,但實際執行情報工作的還是晴氣慶胤。

很多細致的工作,影佐禎昭都是詢問晴氣慶胤的。

因此,說刺殺影佐禎昭有可能,倒還不如說刺殺他更加有可能。

如果能順利將晴氣慶胤刺殺,很可能梅機關的情報工作都要癱瘓一頓時間。

這一點,想必嵩明也是能夠想得到的。

當然,穀雨是不會再兩人麵前稱呼嵩明的名字的。

聽著這一番分析,晴氣慶胤就算覺得不可能,也不得不相信啊。

軍統的行事作風他也見過的,你越覺得不可能的事,就越是有可能。

說不定真就如中川杏擔心的一般,一出去隨時都可能遭遇襲擊。

但是,他們不可能永遠躲在季宅當中啊。

外麵還有那麽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就算擔心被刺殺,他們也得硬著頭皮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哦,這中間還有一個小插曲。

晴氣慶胤問穀雨,怎麽能防備軍統的刺殺。

聽聞這話,他當即就笑了起來。

你一個搞情報工作的高手,來問我一個重來不經手這些的人,是不是問錯了人?

話一出口,晴氣慶胤頓時就是尷尬不已。

這話問穀雨,確實是問錯了人。

見對方明明尷尬不已,穀雨還順便補了一把刀。

你說要是殺人,我倒有很多方法。

如果你要問我如何防備被刺殺,這個就真不在行了。

要不然,自己也會遭遇那麽多次刺殺了。

穀雨的話不是很中聽,可也是這個道理。

不過,晴氣慶胤這隻老狐狸倒也很是聰明,立馬就問道,從你殺人的角度來看,軍統會采用什麽手段來刺殺?

聽到這話,穀雨心裏再次樂了起來。

上次試探了自己不夠,今天還想重新再來一次?

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的,隻不過哪能讓你如願。

對此,穀雨故意說道,要是刺殺你們的話,我就堵在季宅外。

怎麽殺掉我師父的,他們就會怎麽將你殺掉。

剛剛他們不是提了這一茬嗎?

既然如此,那我就正好遂了你們的願。

中川杏明明知道穀雨在開玩笑,還是正色的出聲阻止著讓他不要再瞎說了。

萬一一語成讖,等下想笑都笑不出來。

穀雨見狀,隻好收起了繼續開玩笑的心思。

當然,他也沒忘記叮囑兩人,會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安全,現在這上海還有安全可言嗎?

軍統的刺殺,發了瘋似的一波接著一波。

誰知道他們下一步要針對誰啊。

沒見穀雨遭遇刺殺之後,現在躲在季宅中,那都不去了嗎?

晴氣慶胤和中川杏會去的路上,當然是沒有遭遇到刺殺的。

要是他倆真遭遇刺殺,或許就要懷疑是不是他安排的了。

不過他倆擔心的事情還沒有到來,軍統連綿不絕的刺殺又開始了。

公共租界牛莊路,更新舞台戲院。

大漢奸俞葉封如同往常一般,看完戲之後準備回家。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走到舞台出口,事先埋伏在此的軍統隊員當即掏槍出來對他連射數槍。

等到隨行的護衛反應過來之時,軍統隊員早已逃之夭夭。

而後,他們將俞葉封剛剛送到醫院,他就一命嗚呼了。

沒過兩日,76號狗腿子譚文質與其妻譚淑儀及楊國棟三人,在滬西愚園路和邸8號3樓家中吃飯時,被軍統上海區的隊員衝進屋內,將三人直接用刀斧當場砍死。

以為這就完了嗎?

不,並沒有。

中統這次刺殺的目標,針對的不僅僅是76號中人,但凡投敵賣國的都在這份刺殺名單中。

偽上海市政府警察局偵緝總隊的陸雨亭,此人也是一個大漢奸無疑。

其人喜歡搓麻將,經常約著一群朋友整夜奮戰在牌桌上。

某日,其正在租界廣東路的中央飯店打麻將時,忽然有兩個身著西裝的人端著槍就衝連進來。

還沒有等到屋內的眾人反應過來,兩名西裝男子對著陸雨亭就是一陣亂槍掃射。

陸雨亭頭部和胸前連中數槍,人還沒有送到醫院就斷氣身亡。

不用說,此事也是軍統一手策劃的。

刺殺繼續中。

這一次他們又將目標放到了76號的狗腿子身上。

汪偽政府即將成立前的第五天,76號機要處副處長錢人龍和交際科長丁時俊,在靜安寺的仙樂舞廳跳完舞之後回家,剛剛走到舞廳門口遭遇事先埋伏的軍統隊員刺殺。

結果是人還沒有送到醫院就已經死亡。

上海灘的漢奸走狗,當然不止76號的狗腿子,以及那些偽政府中的官員。

這其中還包括那些掌握廣播媒體喉舌的刀筆吏。

比較典型的當數上海第一區市運執委難民救濟委員會難民教育主任兼大亞廣播局經理劉仲英。

以及和大陸新報社記者許申。

他們均是早就投靠了日本人,並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資源,積極的鼓吹日軍宣導的“大東亞新秩序”的宣傳工作。

2月27日上午十時左右,劉仲英剛剛走出住處,就被軍統隊員給盯上了。

行至革安坊入口時,執行任務的軍統隊員朝著劉仲英胸部連開三槍。

被送到醫院後死於搶救之中。

刺殺劉仲英不久,當即又盯上大陸新報社記者許申。

這天,軍統上海區的隊員埋伏在了他在去往大陸新報社必經之路途中。

當他走到公共租界漢壁禮路時,早已埋伏在此的軍統隊員當即跳出來對著他就是連開數槍。

可能他比別人要那麽幸運一點點。

刺殺他的這幾槍並不致命,送到醫院搶救之後不久就脫離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