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弄醒蘇德成?

他這種人直接一刀殺了幹脆,還要弄醒他幹嘛?

穀雨說有話要問,路方遠和吳三山也不得不從。

於是,吳三山轉身過去尋了一壺熱水來,當頭就淋在了蘇德成的腦袋上。

熱水的溫度似乎還不低,蘇德成被這麽一淋,當即就被燙的哇哇亂叫了起來。

如果不是身體受傷,恐怕是要直接跳將起來了。

“還死不了,有什麽好叫喚的?”吳三山見狀,立馬又是一腳踹了上去。

被這麽一踹,對方又是哇哇亂叫一番。

吳三山見不過,抬起腳又是準備踢上一腳。

雖說這裏地處巷子深處,外人很難發現情況。

要是任由其這麽說去,蘇德成叫聲不會引來人,就會引來人了。

穀雨隻好出聲止住了他繼續施暴。

見穀雨都出聲,吳三山不得不停下手,忿忿不平的站到了一邊。

他覺得對待這些人,何必要手軟?

三下五除二的殺了幹脆。

反正這種人留著,終歸是個禍害。

不過,穀雨有暫時不殺他的理由。

蘇德成和徐祥兩人要叛逃,到底隻是他兩個人的主意,還是他背後另有其人?

這一點是穀雨最為關心的事情。

說到殺掉他兩人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刀的事情而已。

可萬一除了他倆還有另有他人,恐怕人就不是那麽好殺的了。

因此,必須在殺掉他們之前,要將這件事情搞清楚。

這也是穀雨暫時留他們一條性命的原因。

對此,他沒有向兩人解釋什麽。

主要是那些話,等下就要問向蘇德成,也就沒有重複一次的必要了。

於是,穀雨緩緩的蹲在了對方身前。

“抬起頭,看看我是誰?”穀雨拍了拍蘇德成的腦袋道。

腦袋依舊昏昏漲漲的蘇德成,聞聽這一陣聲音很是熟悉,但是一時半會有想不起來,隻好吃力的緩緩抬起了頭。

當他看到穀雨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時,頓時就愣在那裏。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剛剛他看到路方遠和吳三山裝扮的店夥計時,就感覺兩人的身形很是熟悉。

然而看了半天,卻是沒有看出什麽蹊蹺來。

最後隻得認為是自己太過於小心謹慎了。

如此看來,剛剛的懷疑是對的啊。

“穀副主任,不久之前我們就已經達成了共識,你現在這般是為何?”蘇德成滿臉不解的質問道。

穀雨輕聲一笑,道:“你現在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麽做?”蘇德成再問。

“無冤無仇?”

穀雨又是冷笑一聲。

“誰說我們無冤無仇了。”

“我明明得到消息說,你蘇德成投靠我是假,想要對我不利是真。”

“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所以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穀雨說得極是認真的樣子,好像真是有那麽回事一般。

甚至都差點讓一旁的路方遠和吳三山相信了。

當然,他是故意這麽說的。

他就是不想在對方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誰知道他們這個藏身之所,有沒有什麽錄音設備什麽的。

要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萬一他還安排有後手,他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這麽傻的事情,穀雨肯定是不會幹的。

既然如此,也就隻好編造了一個理由。

反正76號行事就是如此,殺人也不太需要什麽理由。

蘇德成一聽,那張本就滿是鮮血的臉龐,頓時就充滿了無盡的憤怒。

就他看穀雨的那眼神,好像恨不得立馬將他殺掉一般。

“你看,被我說中了吧。”

“是不是特別想殺我?”

“隻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見著對方的樣子,穀雨故意撿著對方的痛處道。

“為什麽,為什麽?”

“我誠心誠意的想要投靠於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蘇德成立馬嘶吼了起來,全身也被氣的不住的顫抖著。

他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起身將他殺掉。

“你想投靠我?”

穀雨樂了。

真他媽想投靠我,會幹出這種貪生怕死的事情來?

你投靠的不是我穀雨,而是日本人和李士群這樣的大漢奸。

“蘇德成,我勸你別浪費心神了。”

“還是好好交代你是怎麽想設計害我的。”

“到底都有些什麽人參加。”

“你將他們全部說出來,或許我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穀雨開始慢慢的誘導著對方,希望對方說出除他和徐祥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參與此事。

“穀副主任。”

“穀爺。”

“請你要相信我,我們是真心投靠你的。”

“而且中統蘇滬區潛伏人員的藏身地址,我們已經全部整理好了。”

“隻等到後天到76號報道時全部交給你的。”

“穀副主任,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如果有半句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

此刻,求生欲望極其強烈的蘇德成,慌忙的解釋了起來。

穀雨當然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見麵時,蘇德成遞上來的名單,很明顯是最近才準備好的。

也就是說,當他們決定叛逃之時,或是跟他搭上關係,才將這些名單寫了出來。

蘇德成不知道的是,也正正是這份名單,成為了他的催命符。

假如他不暴露其餘潛藏的中統人員,穀雨或許可以讓他多活一段時間的。

雖說將這種人放在身邊很是危險,但是也因為有了他會變得更為安全。

為什麽這麽說,其實事情也很好理解。

穀雨如今一步登天,難免不會有人因此對他眼紅。

而收納中統叛徒,將會成為他最好的偽裝,也能打消那些人的疑慮。

當然,這事也不是絕對的。

但起碼大概率會如此。

畢竟以前別人懷疑他,他隻能小心行事,盡力不讓他抓住她的把柄。

如今,假如要是有了這一行為,就算那些心中還有疑慮,也肯定不會懷疑太深。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最是痛恨叛徒的。

怎麽還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因此,穀雨是曾經有過這樣的打算的。

然而,就是這一份名單,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旦中統潛伏人員的藏身地址要是落入到李士群等人之手,整個上海灘又要血流成河了。

不管軍統和中統有著怎樣的過節,他必須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如此,已經有了叛逃之心的蘇德成和徐祥就不得不殺。

“蘇站長,我很願意相信你的話。”

“隻不過我這個人比較怕死,擔心自己親手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

“你說萬一要是那天就突然爆炸了,我豈不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穀雨說得有理有據的。

不管是李士群,還是諸如之前的丁默邨等人,放在身邊的都是心腹之人。

像蘇德成徐祥這樣的人,既然今天會對中統有反叛之心,保不準下一次也會再次反叛。

現在這世界,一切都是利益為先。

隻要自己能活著,那管其他人的生死。

表麵看是這個意思的。

至於真實的想法,穀雨是永遠不會告訴他的。

“穀副主任,你有擔心是應該的。”

“如果我要是不誠心的來投靠,怎麽會冒著被76號抓住的危險來見你?”

“更何況,我也知道你在上海灘的手段。”

“假如我們包藏異心,就算我們能僥幸得成,就憑著你這些弟兄,我們恐怕也是永無寧日啊。”

“你說這樣的情況,我們還敢有半點對你不利的心思嗎?”

穀雨沉默了。

似乎對方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沉默是真,隻是他不是想他說的那些話。

而是要為接下來的那些話最準備。

他要讓蘇德成毫無犯備的,將他的真實情況說出來。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故意沉默了半晌,穀雨開口說話了。

“誠然你的話有些道理,但是我該怎麽相信你?”

擔心不已的蘇德成聽聞這話,覺得似乎有戲了。

隻要能證明自己說話不假,那麽今天就算是活下來了。

至於今後如何,總有能瞧見的那一天。

想要證明自己,就必須拿出自己的誠意來。

唯一能證明誠意的,或許就隻有自己和徐祥親手寫下的名單了。

“穀副主任,給你的名單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此時就放在我和徐祥徐兄的胸前,你不信可以立馬查看一番。”

為了活命,蘇德成不得已將自己最後的憑仗給說了出來。

穀雨聞聽此言,當即招呼路方遠和吳三山去搜身。

路方遠和吳三山分別上去,將蘇德成和徐祥分別分別翻轉了過來。

在兩人的胸前搜索一番之後,果然搜出了幾張寫滿東西的紙張出來。

立時,路方遠和吳三山趕緊交到了穀雨手上。

那幾頁紙張,放在麵上就是下午在一間茶室時,蘇德成遞給他們看的那一張。

如此說來,應該這些東西就是中統潛藏人員的信息了。

“全部的名單都在此?”翻看了一陣後,穀雨當即出聲問道。

“穀副主任,所有的名單都在這裏了。”

“如果你現在安排人去抓的話,肯定能將大部分的人抓到的。”

蘇德成信誓旦旦的說道。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藏在各個點的中統情報人員,應該都是在家的。

如蘇德成所說,現在去抓人的話,絕對是非常好的一個時機。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將中統蘇滬區的區長抓到。

若是蘇滬區的區長被抓,恐怕中統在江浙地區的情報係統就此要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