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甩鍋,沒門!
時報的記者哪能讓他如願,當即就開始連珠炮的發問起來。
“穀先生,有確切消息稱,運送軍火一事是你提出來的,這是真的嗎?”
“對於這件事情的真相,我想今天在場的記者朋友們也是非常關注。”
“那麽請問,穀先生是準備出來替日本人做事,還是已經正在這樣做著。”
“穀先生,請你不要回避問題,好嗎?”
看著眼前這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這群記者,穀雨此時哪裏還有還不明白的。
這根本就是影佐禎昭給他設的一個圈套,就等著他往裏麵鑽了。
既然你們都想聽真話,那我告訴你們就是。
“我說是了。”穀雨一臉笑意的望著眾人道。
這話一出,眾人盡皆愣在了哪裏,特別是發問的那時報記者,更是驚訝的嘴裏可塞下一顆雞蛋。
大哥,你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按照當初的設想,但凡麵對著如此尖銳的問題,穀雨多半會極力的狡辯,自己接下來的那些問題才是最為致命的。
可是就這一下,就將他的思路全部給打亂了。
穀雨見此,隻是輕蔑一笑,搶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趕緊又開口說了下去。
“我說是,結果你們又不相信。”
“我說不是,肯定你們還是不會相信。”
“那到底要我該怎麽說,你們才能相信呢?”
“實在不行,你們幫我列個稿子,我照著讀這總行了吧?”
這話不僅僅是在混淆視聽,而且也是當眾將了眾記者一車。
話裏的意思其實也很明顯,不管他今天怎麽說一點也不重要,因為這些掌握這輿論導向的刀筆吏,最終都會按照自己的意願,或者是背後金主的意願來捉筆。
至於今天他說什麽,或是做什麽,不過是今天這個過場多小添頭而已。
對於這一點,其實穀雨在看到眼前這一出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
於是,以退為進,直接將一群人的思路都給打斷了。
目的未達到,時報記者自然心中不甘。
於是趕緊整理著思路,立馬又問道:“那按照穀先生的意思,那外麵說傳的都是事實咯?”
“時報的記者是吧?”穀雨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再解釋一遍,包括其他的記者朋友也可以再聽聽。”
穀雨說著,便看向了眾記者。
“其實你們今天到這裏來,不管我說什麽,你們都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答案。”
“所以你們硬問我的話,還是剛才那一番話。”
“更何況筆杆子在你們手頭,怎麽寫沒人攔得住你們。”
“旅途困乏,就恕在下不奉陪了。”
原本穀雨不想把話挑明的,可是對方不依不饒,他就不得不如此了。
你們想針對我,門都沒有。
想要從我嘴裏問出點什麽,我就偏偏不遂你們都願。
要問,你們有膽就去追著影佐禎昭問去,就別在我這兒浪費心思了。
說完這幾句之後,穀雨轉身就走,也沒有去等落在後麵的趙子衿。
當然並不是他不想等他,而是這種場合下根本就不適合。
她是申江新報的記者,有還帶著隱藏的身份,他要是被這些有心者盯上,今後的處境恐怕將會很困難。
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他穀雨將這些記者吸引開。
上了青幫前來接機的車輛後,穀雨朝車外的青幫弟子交代了一聲趙子衿的事情,當即就命令著司機一溜煙的跑了。
望著汽車尾氣的那群記者傻眼了,辛辛苦苦準備了一番,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於是,眾人的目光盡都望向了李士群。
季雲卿還在,李士群哪敢讓他懷疑此事也跟自己有很深的關係,趕緊出聲道:“各位記者朋友,今天就到這裏吧,都散了。”
李士群都開口了,那些記者隻好怏怏的打道回府。
就此,影佐禎昭前頭的,針對穀雨的計劃,如同一場鬧劇般收場。
正主跑了,季雲卿自然得替他收拾爛攤子。
“影佐先生,實在很抱歉,這孩子自小就被她師娘寵壞了,還請你多擔待一些。”季雲卿對著影佐禎昭一臉抱歉道。
“這都怪我這做師娘的,希望影佐先生不要跟他一般計較。”見季雲卿如此一說,金寶師娘也趕緊在旁幫腔道。
“季先生、季夫人,你們太過謙虛了。”影佐禎昭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反而是豎起了大拇指道,“你真的是培養了個好徒弟啊,這趟九江之行,確實大大的不錯。”
“先生謬讚了。”季雲卿拱了拱手,“有什麽事,麻煩到季宅通知一聲就是,老朽這就先告退了。”
“季先生稍等。”季雲卿剛準備轉身,中川杏卻是在身後叫住了他。
季雲卿停了下來,望向了中川杏,道:“中川先生若還有吩咐,請講!”
“吩咐不敢!”中川杏擺了擺手,趕緊將季雲卿和金寶師娘的目光,引向躲在後麵的趙子衿身上。
“這是?”季雲卿不解。
“這個還是她來說吧。”中川杏笑笑道。
自己說?
趙子衿一臉黑線。
自己跟穀雨不過是假扮打的情侶,這讓她自己怎麽說,還是對著他的師父師娘。
這個穀雨,你倒好,扔下自己,自個兒一溜煙的跑了,有你這樣的嗎。
此時,麵對著季雲卿金寶師娘兩人滿是疑惑得眼光,趙子衿就算再是見過些世麵,兩頰竟也忍不住開始發燙起來。
“這是?”金寶師娘不解得看了看趙子衿,又是望向了中川杏。
中川杏則是笑了,船上的時候跟母老虎一樣,現在居然也知道害羞亮了呀。
看來,終究還是女孩子臉皮子薄。
“中川君,這是怎麽回事?”影佐禎昭也是一頭霧水,開始詢問了起來。
“回大佐,這位趙小姐是穀先生相好的。”中川杏趕緊向影佐禎昭解釋道。
“嗯?”
影佐禎昭一愣,之前的情報中就沒有關於他這一點的,這怎麽去了趟九江回來,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個相好的來了?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問題?
趙子衿眼見著影佐禎昭的臉色不斷的變化,心下就知道可能要糟,隻得趕緊出來解釋道:“我是申江新報的記者趙子衿,前段時間在蘇州走親戚,剛剛好碰上穀雨,然後就一道了。”
聽著趙子衿的解釋,影佐禎昭隨即就看向了中川杏。
見中川杏點了點頭,於是便暫時放下心來。
而金寶師娘聽到中川杏之前的那句話,當時開心的像一朵花一樣,走上前去盯著趙子衿看了半晌,忍不住讚道:“這姑娘俊啊!”
趙子衿被這一誇,臉當即就像紅透了蘋果,滿是不好意思起來。
“老季啊,雨娃子出息了。”金寶師娘見此更是喜愛不已,衝著季雲卿喊了一句,上去就拉著趙子衿手道,“閨女,走!回去師娘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師娘!”趙子衿嬌羞道。
“你剛叫我什麽?”金寶師娘一聽更是樂了,於是故意問道。
“師娘!”
“哎!”
金寶師娘樂開了花,拉著趙子衿就走。
邊走邊問:“你喜歡吃什麽,師娘跟你做去。”
……
此時,季雲卿那張老臉上,也滿是開心笑容。
“影佐先生,回見!”
“季先生,喜事定下來,我到時可要討一杯喜酒喲。”
“一定一定。”
返回季宅的路上。
金寶師娘越看越是喜愛不已,拉著趙子衿不停的問東問西。
“閨女,你跟雨娃子好了多久了?”
“你倆準備什麽時候成親?”
“成親了,趕緊抱個娃吧,趁師娘還沒老,還能幫你們帶帶。”
“對了,閨女,你老家是哪裏的?家裏有幾口人,父母現在何處?”
“啥?還沒想過,這可不行。”
“雨娃子敢要是對你不負責,我打斷他的狗腿。”
……
這一路上,事情連個譜都沒有,金寶師娘就把不該操的心,全部操完了。
本就是做戲的趙子衿,又不好解釋,隻好任由金寶師娘不停得在哪兒念叨著。
回到季宅,問著穀雨早就返回了宅子,又是立馬拉著趙子衿直往穀雨的住處而去。
“雨娃子,你趕緊給我滾出來。”人還未到,金寶師娘就遠遠開始喊著。
穀雨聽見喊聲,慌忙的從屋子中跑了出來,趕緊迎著金寶師娘道:“師娘,我在了,我在了。”
“跪下!”一見穀雨,金寶師娘就板著臉道。
“怎麽了師娘?”穀雨瞟了瞟一旁趙子衿,滿臉的不解。
“跪下!”見穀雨竟然不貴,金寶師娘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
噗通!
直覺莫名其妙的穀雨,還是立馬跪了下來。
這耗子見了貓一般的場景,讓落在身後的趙子衿忍不住竊笑不已。
“錯了沒?”金寶師娘隻是冷聲問道。
錯了沒?
什麽我錯了沒?
穀雨一臉懵逼。
“怎麽?竟然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金寶師娘一臉氣急。
“子衿姑娘,人家一黃花大閨女,跟著跑了那麽遠,你竟然把她一個人扔在日本人的機場,你說你像話嗎?”
“你說,就你這個樣子,誰還願意嫁給你做媳婦?”
“師娘,你聽我……”
穀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娘是因為這生氣,於是趕緊開口解釋道。
隻是剛一開口,就被金寶師娘給打斷了。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