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鎮北,燃燒著一堆堆熊熊的大火。
不僅僅是吳四寶搶來的那些貨物,就連存儲貨物的那些房屋,全都處於火海之中。
為何會演變成這種情況,中川杏根本不知,隻是他趕到時,現場就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鳩山商社的貨物被人放火給燒了?
中川杏望著眼前的熊熊大火,隻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要是鳩山商社的貨物再次毀於大火,這回去怎麽想影佐機關長交代,又如何向鳩山一夫交代?
一想到這些,中川杏看著陷於大火中的貨物,更是揪心不已。
不行!
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場大火!
然而,想要阻止大火是那麽容易的嗎?
一般出現走水情況,鎮子上都有更夫敲鑼示警。
可今晚,似乎根本就沒有出現更夫打更,更別提睡夢中被槍聲驚醒的小鎮老百姓了。
洛鎮上的老百姓基本都是老實巴交的普通人,那裏見過什麽大世麵,更別說就在身邊放炮打槍了。
但凡這個時候,一般都會躲躲遠遠的,生怕自己個遭受無妄之災。
槍聲將他驚醒過後,多的更是大門禁閉,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
且不見鎮子上周地主,也是嚇得噤若寒蟬,生怕將自己也給連累了進去。
正是因為這種種因素摻雜其中,鎮子北的大火燃燒了好一會兒,也根本沒人前來救火。
周地主家!
“老爺,老爺!”一名管家模樣的火急火燎的奔進了內堂。
內堂裏,被槍聲驚醒再無睡意的周地主,正在心慌不已捧著茶碗等待著情況,管家的這一嗓子頓時將他給嚇了一跳。
手一個哆嗦,茶碗再也拿握不穩,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嚎,嚎什麽嚎!”
興許是被茶水給燙著著了,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的周地主,怒氣衝衝的訓斥著管家。
麵對周地主的訓斥,管家那裏敢有半分反駁的意思,仍是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緩緩的說道:“老爺,北邊著火了。”
“著火怎麽了?又不是燒著你家,關你屁事啊。”
仍是在怒火中的周地主張嘴就是罵道。
然而剛剛罵完,忽而的就愣了一下,隨即緊張不已的問道。
“你說那裏著火了?”
“鎮子北…北邊的那幾棟房子。”不知周地主為何緊張的管家,哆嗦的回道。
“鎮子北,鎮子……”聽聞此言,重複念叨了幾句的周地主,竟是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中,嘴裏也是不住自言自語了起來。
“完了,完了。”
“這下真的完了!”
管家見著周地主如此,頓時擔心不已問道:“老爺,您…您沒事吧……”
隻是周地主像是受了某種刺激一般,仍是不斷的自語道:“完了啊,真是完了啊。”
完了,什麽完了?
其實前麵也已經說過的。
鎮子北的那幾棟房屋,是經過周地主的手租給別人的。
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何來路,但絕對是來者不善,要是真要查出那些人有什麽問題,他周地主是要擔責的啊。
現在那幾棟房屋失火了,這不是將他放在火堆上烤嗎?
你媽!
這真是辦的什麽事啊!
流年不吉,遇人不淑,這是自己要把自己往死裏玩啊。
此時的周地主哭喪個臉,整個他爹媽死了都沒有這麽悲催的神情。
“老爺…”管家見狀,又是喊了一聲。
“好喪啊。”
被喊的火了的周地主,頓時怒意竄上頭來。
隻不過罵了一句,立馬又是哭喪個臉倒在了椅子中,整個人像丟掉了魂魄一般。
直到過了好幾分鍾,周地主眼中忽而閃過一道精光,立起身來慌忙問道。
“你可知鎮子北現在具體什麽情況?”
稍早時間得知鎮子北消息時,周地主還覺得無所謂的態度,他認為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什麽關係。
可隨著時間的流失,終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雖說洛鎮也是有鎮長的,鎮子上出了什麽事都是鎮子擔責。
但他可是這洛鎮的保安隊長啊,有什麽事他能將責任推的一幹二淨的?
不過那時周地主還能坐的住,覺得自己稍晚一些可以去收拾殘局,然而直到此時此刻他才覺得自己想錯了。
於是不得不慌忙的詢問著管家鎮子北到底什麽情況了。
能成為周地主家管家之人,顯然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為之的。
早前周地主說不用理會,實則他多留了一個小心眼。
當槍聲從鎮子北響起的時候,他就親自往那邊跑了一趟。
為啥親自跑一趟,那是他覺得讓別人去辦這件事他不放心啊。
還有手下的那些人,也根本不知道周地主曾經和鎮子北的那些人有過交集,他自是不想讓更多人知曉此事的。
為此,他隻能親自來處理這些事情。
雖說管家親自跑了一趟,但他也隻敢遠遠的查看情況,可要知子彈不長眼,要是一個不小心被流彈擊中,豈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也正是因為管家隻是遠遠查看,並不敢近前觀察具體情況,所以鎮子北發生的具體事情他並不清楚,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那些人被襲擊的事情。
在他眼裏看來,有人無故交火,不久之後就燃起來熊熊大火。
見到這個場景時,管家並不敢大聲呼喊,讓鎮子上的人前去救火。
為何不敢呼救,原因也並不複雜,還是前麵說的那句話,不能讓外人知道周地主跟這些人有關係。
如此一來,管家隻得匆匆忙忙的趕回周地主家,匯報著鎮子北的情況。
也正是如此,就有剛剛的那一幕。
麵對周地主的詢問,管家隻得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聽完過後,周地主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
“老爺,趕緊拿主意啊。”
“要是這個時候再不派人前去的話,鎮長肯定會往上告咱們的狀。”
“如果上麵怪罪下來,恐怕這個責任我們擔不起啊。”
管家見狀,隻得趕緊勸解著周地主。
這話倒是說得真話。
鎮長明麵上跟周地主和和氣氣的,甚至還經常推杯換盞,然而實際的情況並不是如此。
聽說鎮長一直都看不上投機倒把的周地主,兩人暗地裏都不對付。
再者本身鎮長是希望將洛鎮的保安隊長和鎮長兩職一肩挑的,然而周地主直接用錢砸出個保安隊長來。
你說苦心謀劃此位許久的鎮長,心裏能夠服氣?
要不是還有些顧及的話,恐怕早就撕破臉皮了吧。
洛鎮北,深夜發生交火事件,作為鎮保安隊長的周地主要是不聞不問,這不是主動落人把柄嗎。
“趕緊把人集合起來,跟我一起帶著人前去看看。”
沉思過後,周地主終究還是做下了決定。
管家見狀趕緊應和了一聲,匆忙轉身出去集合保安隊伍去了。
說是保安隊伍,其實根本就是他周地主的私兵。
不十分鍾,周地主帶著二三十人匆忙的趕往鎮子北邊去了。
失火現場!
望著熊熊燃燒的大火,中川杏根本無計可施。
想想嘛,那火苗竄起來一兩米高,剛剛才靠近就能感受到迎麵而來的火浪。
想要救火,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不過,中川杏還是想做做努力。
但凡隻要能夠從現場確認眼前的這批貨,就是鳩山商社丟失的貨物,至少也能有個交代不是。
當然,可能麵對鳩山一夫無盡的怒火,但也總比沒有任何收獲的好啊。
找到貨物了,接下來就是在追查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事。
如果老天垂憐,有幸將幕後之人給揪出來,想必也有辦法安撫鳩山一夫的怒火吧。
中川杏環顧四周,死亡能夠找到東西撲滅身前不遠處的一處火勢,希望借此能夠尋得一絲機會。
然而很是可惜,尋了一周也沒有找到可撲火之物。
這可這麽辦?
滿是無奈的中川杏隻得順著失火的邊緣到處尋找起來。
竟是不想真給他尋找到了一口水井。
或許這口井正是周遭百姓使用的,井口邊緣處正好放著一隻打水的木桶。
此時,中川杏根本來不及多想,衝上去費力的打起一桶水,而後直接將水從頭到腳的淋了下來。
如此往複幾次過後,整個人渾身都給淋了個透。
至此,中川杏丟下水桶,就朝著大火的某一處衝了上去。
隻是剛剛才衝上去,立馬就被一股熱浪給逼了回來。
可中川杏始終不死心,抱著賭一賭的心態再一次的衝了上去。
這一次,似是撲麵而來的熱浪終究是比剛才弱上來些許,中川杏得以撲到了一堆貨物前。
眼前的這對貨物,入眼之處全都被熊熊的大火給包圍了,似是很難找到沒有被燃燒的木箱。
不得已,他隻得強忍著令人窒息的熱浪,飛起一腳將邊緣處燃燒的木箱踢了開去。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正正也是因為他這一腳,直接將火苗往木箱堆內部引了過去。
隻聞轟的一聲,火苗直直竄起三米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中川杏襲了過來,似是要將他全部吞噬在火海之中。
或許中川杏根本也沒有料到如此突變,竟是被嚇得愣了一下。
也正是因為他發愣的這極為短暫的時間,那洶湧而至的火苗似乎下一秒就要將他裹挾其中。
這一刻,中川杏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絕望。
令人窒息的熱浪,似乎要將他烤幹了一般。
頭發、眉毛似乎也要就此被大火燃燒……
中川杏以為自己回喪生火海了。
然而,正當火苗即將將他席卷之勢,一道人影突然而至,直接將他撲倒在地,而後抱著她使勁的往外滾了滾,直到滾出了好幾米這才停了下來。
不過,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又是拖著他的手臂,再一次朝安全的區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