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的話給楊國華氣得不輕,村裏家家戶戶的人早上七點都會準時起床剝花生,隻有楊凡這個懶蛋覥個臉賴床。

要不是看在楊凡提供了炒五香花生方法的份上,楊國華高低得上他家裏去好好教育教育去他們全家人。

剛走到家門口,一道好聽的聲音就從身後響了起來。

“楊凡。”

轉身,出現在身後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來人正是沈穎。

見到沈穎,楊凡又迅速地回過身,徑直走進了家門。

剛準備關門的時候,沈穎的一隻腳卻插進了門縫裏,攔下了楊凡關門的動作。

楊凡不爽地說道:“你有病吧。”

沈穎雖然順利的攔下了楊凡關門的動作,可木質的門板磕在腿上的疼痛還是讓她臉上迅速布滿了痛苦的表情。

聽著楊凡的怒吼,沈穎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頓時湧出豆大的淚滴,嘴巴一癟,直接哭出了聲。

“你凶什麽凶嘛,人家就是過來找你說點事。”

都已經疼得齜牙咧嘴了,說出來的話還是嗲得人骨頭發麻。

“嚎什麽嚎,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要是換成以前的楊凡說不得已經沉迷在夾子音中,但現在的楊凡卻不吃這一套,眉頭一皺沉聲喝道。

“嗚嗚嗚……”

沈穎對楊凡的話充耳不聞,隻是蹲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腿之間痛哭著。

“神經病吧,大清早來我家門口哭什麽哭,想哭回家哭去,真晦氣。”

說完,楊凡又要回家關門。

沈穎見狀,知道楊凡是一丁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了,為了實現今天過來的目的急忙從地上站了起來。

“別關門,我真有事跟你說。”

果然,沈穎的臉上沒有一丁點淚痕,剛才的行為完全就是在裝樣子。

“說。”

楊凡不耐煩道。

“你能不能借我點糧食,我的口糧吃完了。”

不事生產埋頭苦學的後遺症開始顯現了出來。

由於沒有勞動也就沒有了工分,沒有工分也就分不到糧食和錢,知青已經開始出現餓肚子的情況。

“關我屁事。”

早就提醒過知青們了,可惜這幫知青一心隻想考上大學逃離農村,完全沒有把楊凡的話當回事。

現在餓得頂不住了卻想起他來了,早幹嘛去了。

說完,楊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院門。

看著麵前緊閉的院門,沈穎臉上錯愕的表情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

“楊凡,你不是人,你怎麽可以見死不救,我都聽說了,你家現在有的是糧食和吃食,分我點怎麽了?”

楊凡昨天采購回來大量的物資,這根本瞞不了村裏人。

不過楊凡也根本就沒打算瞞,以現在村裏人的家庭條件,隻要肯掏空家底,置辦一車物資還是沒問題的。

因此對於楊凡買回來大量物資的行為,有人會羨慕,但更多的會說他敗家子。

聽著沈穎臭不要臉的話,楊凡翻了個白眼,暗罵了一聲煞筆。

兩人說了幾句,楊家人沒有出來一個,倒是楊家周圍的鄰居出來不少看熱鬧的。

眼看著別人都在把自己當猴看,饒是沈穎臉皮再厚,這會也有點掛不住了,當即轉身準備離開。

“叮鈴鈴……”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車鈴鐺聲響起,一輛二八大杠出現在了身後。

騎車的是一個青年人,穿著幹淨整潔,身材略胖,完全就是一副城裏人的模樣。

沈穎見車要從自己身邊經過,她急忙讓開了道路。

可自行車卻停在了自己的身邊,讓她的心不由劇烈跳動了起來。

“這位同誌,我跟你打聽個人唄。”

青年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跟沈穎說話的時候還從兜裏摸出一塊大白兔奶糖,遞到了她的手裏。

“打聽誰啊,你隻管說,這楊家堡村裏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沈穎非常不禮貌地打開大白兔奶糖的包裝紙,把糖塊塞進了嘴裏,含糊不清的回道。

“那感情好了。”

青年從二八大杠上下來,支好車梯子,站到了沈穎的麵前。

“他叫楊凡。”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沈穎臉上的笑容出現了短暫的凝滯,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

“你找他是有啥事嗎?”

“額,這就不太方便說了,你能告訴我他家住在哪裏嗎?”

見青年不願意說,沈穎心裏卻更加好奇了,當即伸手一指麵前的木門。

“這裏就是楊凡家。”

青年轉身,看著麵前破破爛爛的木門,眼裏閃過一抹輕蔑。

“好的同誌。”

說完,青年直接拍響了木門。

“我說你特麽還有完沒完,給我家門拍壞了我把你鑲門上你信不……不是,你誰啊?”

怒氣衝衝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是一個不認識的青年,楊凡一愣。

看到穿著不幹不淨還有很多補丁的楊凡,青年臉上最後的一絲笑容也已經隱去。

用非常不友好的視線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凡,趾高氣揚地說道:“我找楊凡。”

“你是誰啊?找他幹嘛?”

注意到青年表情,楊凡的眉頭不由微皺,沒有正麵回答,反倒是先非常不爽地反問。

青年見狀也來了脾氣,說話已是變得非常不客氣:“你是誰啊?你管得著我找他幹嘛嗎?他在家的話就快點給我叫出來,沒在的話就告訴我他去哪了。”

“滾。”

煞筆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先來一個沈穎又來一個二貨,楊凡簡直無語了。

院門被重重關上。

青年的臉色已是變得鐵青,站在門前雙手死死的握成拳,似乎是在做著要不要打一場的思想鬥爭。

一直站在邊上的沈穎見狀,喜色瞬間爬上眉梢。

就在她期盼著這個青年能夠好好教訓一下楊凡的時候,青年卻冷哼一聲,騎上車子離開了楊家。

“就完了?!”

目送青年離開,沈穎一臉懵。

就在這時,楊家鄰居的對話傳進了沈穎的耳朵。

“誒,剛才騎車子過來的那個人我好像是在市裏見過,是哪來著……”

“對了,這不是國營飯店的幫廚小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