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做的好事。”
沒人正麵回答楊凡的詢問，反倒是楊愛國直接對其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我做啥了?”
還有點暈乎的楊凡早就忘了楊大江自殘的事情，麵對楊愛國的怒吼，顯得還有點委屈。
“做啥了？我問你，楊大江胳膊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聽到這話，楊凡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大意了，把這茬給忘了。
“那什麽，楊大江是自殘，跟我可沒關係。”
楊凡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說話時顯得有點心虛。
“屁話，要是你不拿話激他，他能自殘？我看你小子是找抽了。”
越說越生氣的楊愛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飛快地抽出腰間的皮帶，作勢就要楊凡好看。
“爹，講點道理好不好，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他上來就給自己一刀，這也能怪我嗎？”
眼瞅著皮帶即將落到自己身上，楊凡下意識地躲到了鄧子奇的身後。
“嘿，你還有理了，你給我過來。”
“我不。”
“……”
雞飛狗跳牆的鬧劇，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直到鄧子奇發出一聲痛呼，這場鬧劇才宣布了結束。
“你給我等著。”
一家人準備扶著鄧子奇回屋休息，可鄧子奇卻在這時說了句公道話。
“其實楊凡做的不能算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怪他了。”
鄧子奇在楊靜的攙扶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忍著後背上的疼痛，說道。
“如果楊靜受傷嚴重的話，我想就算楊大江自殘得再厲害一點，楊凡也不會讓事情就這麽算了的。”
鄧子奇的話聽進了楊家人的耳朵裏，更落入了他們的心裏。
事實也正如鄧子奇所說，如果今天受傷的不是鄧子奇而是楊靜的話，恐怕就算是有親戚關係存在，楊愛國也不會輕易地放過楊大江。
隻不過現在受傷的是鄧子奇而不是楊靜，這才讓楊家眾人的心裏對楊大江的怨憤沒有那麽重。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思想，讓楊家人本能地把自殘的楊大江放到了比重較重的一端，卻忽略了鄧子奇才是這件事情最初的受害者。
“小鄧，你好好養傷吧，以後你就在我們家好好住著。”
為了鄧子奇替楊靜擋刀的恩情，楊愛國也做出了跟楊凡一樣的決定。
至於對楊大江的愧疚，隻要鄧子奇這個傷員在楊家住著，滿楊家堡的人就說不出楊家的不是來。
事情告一段落，楊凡長出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房間。
隻是他才剛把床鋪好，黑暗中一道偉岸的身影就又來到了他的身邊。
“爹，你還要揍我啊，都這麽晚了，你要實在想動手，明天行不？”
楊凡都無語了，他不明白楊愛國咋就對揍自己那麽執著，這都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揍什麽揍，我有病啊，總揍你幹啥。”
雖然看不見，但楊凡感覺到楊愛國衝自己翻了個白眼。
“那你不回屋睡覺，來找我幹啥？”
麵對楊凡的詢問，楊愛國長歎了一口氣。
“小凡，咱們生活在楊家堡，就得關注著點親戚情分，做什麽事情不能做得太過了。”
“不然以後咱們怎麽在村裏混？你也不想總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吧。”
“這不是理不理的事情，這是情分。”
楊愛國的話讓楊凡心裏一突，他突然發現幾十年後淡漠的親戚關係，影響到了他對今天這件事情的決斷。
在物質極度豐富情分極度缺失的幾十年後，人與人之間談論得最多的還是利益，很少再有人談情。
因為談感情傷錢。
而在這個還沒有被汙染的七十年代末，情分，在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中還占據著有利地位。
任何事情做出決定前，首先考慮的基本上全都是感情放在第一位。
一瞬間，楊凡就明白了楊愛國的想法，同時也了解了他找自己談話的用心。
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把感情看得重一些，而不是一切都向錢看。
半步退讓，換來的是感情的加固和人們對自家人的認可，楊愛國認為值。
楊凡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行，我明白了。”
“對了，你咋回來這麽晚，還喝了酒，做啥去了？別是找人賭錢去了吧，你要是敢賭博，我現在就把你的手打折。”
連珠炮似的詢問，讓楊凡的眼睛差點翻到天上去，這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
“哎呀爹，我沒幹不著調的事情，不過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今天先睡，明天我再跟你們細說吧。”
忙忙活活一整天，楊凡也是已經累得夠嗆，對楊愛國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你小子。”
楊愛國離去，楊凡關好了房門，這才脫衣服鑽被窩睡覺。
夢裏，他夢到自己成立了一個覆蓋全球所有城鎮的百貨商場……
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當楊家人和鄧子奇全都坐在桌邊吃早飯的時候，楊凡張嘴說出了要開供銷社的事。
“開供銷社？你沒睡醒呢吧，供銷社是你家的，你想開就開？”
饒是穩如老狗的鄧子奇，聽到這話也實在是沒忍住，直接對著楊凡開噴。
供銷社，那可是國家統購統銷的官方渠道，牢牢地攥在官方人員手中，怎麽可能會讓普通百姓參與經營。
“你知道個屁，好好吃你的飯，再多嘴以後你的飯自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能夠繼續有飯吃，鄧子奇果斷地閉上了嘴。
心想：為了有飯吃，你別說是開供銷社了，你就算是開國營飯店也隨你。
楊家其他人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近段時間楊凡的表現，讓家人對他有了很高的信任度。
“你……說好了？”
楊愛國沉吟了片刻，問道。
“我當然想好了，隻是目前還有點事情需要辦，比如需要一個大點的房子。”
楊家人集體陷入了沉思，顯然是在為了楊凡的話想辦法。
正在吃飯的鄧子奇則是滿臉詫異的掃視著楊家人，楊凡一個人瘋也就算了，難道一家人都跟著一塊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