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北澤是步行街,所以周夏嚴他們在街區外麵下了車,然後步行走了進去。
比起銀座等地方的奢華和浮躁,下北澤雖然熱鬧,但更接地氣,體現了普通霓虹人的生活。
在這裏,沒有豪華的跑車,沒有高檔的奢侈品,隨處可見的是古著店、藥妝店、小吃店、拉麵店、居酒屋,還有大量的酒吧,裏麵會傳出悠揚的音樂。
在這種環境下,人會不自覺地放鬆神經,時間仿佛也跟著慢了下來,非常舒服。
周夏嚴前世來過下北澤,不過那時霓虹經濟已經幾十年不增長,年輕人也躺平,所以遠沒有現在充滿朝氣。因此,他也和大家一樣感興趣地四處觀看。
阿英到了這裏,真是太快樂了。
70年代起,各種劇場、音樂酒吧就如泉湧般在下北澤紮下了根,這裏已經是大批新銳藝術家和獨立音樂人的根據地,因此也被稱作音樂街道。
馬路兩邊,琳琅滿目的二手唱片行和Live House林立,一間看似普通的咖啡店,往往也會有樂隊在表演。
歌聲,啤酒和舞蹈,是屬於阿英這樣音樂人的浪漫。
走了一會兒,阿英看到了一個中型酒吧,裏麵正有人用英語唱著藍調,便對李振強道:“李經理,這裏麵的環境不錯,不行我們就先在這裏麵吃些東西,然後聽聽歌吧?”
李振強看了看裏麵,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想了想就同意了。
於是一行人走了進去。
小林跟服務生說了一陣,服務生就給眾人找了大卡座,然後給大家開始上食物。
雖然李振強幾人在明珠待了好長時間,但還真沒有進過這樣的酒吧,所以覺得非常新鮮。
與之相對應的是阿英卻很自然,她笑著對周夏嚴道:“阿嚴,我原來去酒吧,就曾經幻想過有一天,我也能在這種大酒吧演唱自己的歌曲。沒想到現在我居然成了真正的歌手。”
周夏嚴笑著對她說:“那不挺好嗎,你的夢想實現了。我甚至想,如果你以後成了像中島那樣的歌後,我再想見你都需要預約了呢。”
聽周夏嚴如此打趣,阿英捂嘴笑了。
等笑完了以後,她低聲對周夏嚴道:“不管我以後變成什麽樣,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見,甚至天天見都可以。”說完,她就用一種柔到骨子裏的眼神看著周夏嚴的眼睛。
被阿英這樣盯著,周夏嚴心中感歎:“前身你真不是個東西。上一世招惹了兩個好女人,結果兩個女人都因為你慘死。你說,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
不過,他還是挺享受這種感覺的。
這兩個人在那邊含情脈脈,其他人早已經視而不見了,反正這麽多人看著,他們要敢有什麽過分舉動,肯定不會得逞。
這些人在這邊喝酒看演出,卻不知道,這個時候幾個霓虹男子從大門外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消瘦的人帶著一頂鴨舌帽,整個人仿佛都隱藏在黑暗中。
而在這個人的身邊,正是那個霓虹社團的大哥。
幾個人一進來,那個鴨舌帽的眼睛立刻看向了周夏嚴他們的卡座,目光中滿是阿英的身影。
大哥低聲道:“主上,就是那個女人。不過他們的人不少,還有兩個人明顯當過兵,所以屬下不好下手。”
鴨舌帽看了一會兒阿英,這才戀戀不舍地看向了大哥,然後笑道:“沒關係,隻要找到人就好。她的生命力是如此旺盛,真是最好的引子。你這次辦得很好,我很滿意。”
雖然這個人的聲音很輕,但卻是明顯的公鴨嗓,而且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大哥得到了主上的肯定,臉上立刻微笑起來。
很快,服務生將幾人安排在離周夏嚴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卡座裏,正好能將周夏嚴他們看得清楚。
這個酒吧還是很不錯的,歌手也唱得很好,讓阿英聽得打起了拍子。
周夏嚴看到以後,笑著道:“阿英,不行你也上去唱一首歌吧。”
阿英聽到以後有些害羞,拒絕道:“不行,不行,這是霓虹的酒吧,我怎麽好上去唱歌啊。”
周夏嚴笑了,道:“就是因為在霓虹,所以才好上去唱歌啊。如果唱的不好,這裏也沒有人認識你不是?”
阿英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她看著周夏嚴壞笑的樣子,氣憤地揮起粉拳就打,讓周夏嚴連連求饒。
見到阿英打周夏嚴,李振強等人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才是年輕人的樣子。
在大哥的卡座裏,看著阿英打周夏嚴,鴨舌帽男子一邊舔著嘴唇,一邊心中陶醉道:“多麽強烈的生命力啊。一百多年了,終於見到一個如此有生命力的人。吸了她的精血,肯定能極大緩解我身上的細胞衰老。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打鬧完,阿英氣憤地說:“阿嚴,你讓我生氣了。不行,你要賠償我。”
周夏嚴看著阿英的樣子非常可愛,於是笑問:“我不好阿英,那你想要什麽賠償?衣服,還是包包,又或是其他的什麽?”
沒想到阿英聽後,眼珠一轉,笑著說:“我不要那些。這樣,阿嚴,你上去給我唱一首歌,如果我滿意,我就原諒你剛才的錯誤了。”
李振強聽後,笑著對張新浩說:“完了,這不是難為小周嗎?不,這是難為酒吧裏麵的顧客啊。小周的聲音要是破鑼嗓子,那我們的耳朵豈不是要遭殃了?”
其他人一聽,立刻也笑了起來。
周夏嚴看著這些幸災樂禍的家夥,嘴角一翹。
他從卡座上站了起來,對眾人說:“既然你們強烈要求我荼毒你們的耳朵,現在我還就荼毒了。等著,我給你們唱一首歌,震撼你們的靈魂。”
李振強立刻嚇了一跳,他忙放下酒瓶,低聲勸道:“小周別衝動,我們不對,你別上去了,我們認錯還不好嗎?”
周夏嚴嘿嘿一樂,道:“現在才認錯,晚了。”
說著,他就在大家的求饒聲中找到了服務生,要求上台唱一首歌。
在下北澤的酒吧裏,大家是歡迎顧客獻唱的。畢竟音樂講究靈感碰撞,顧客也想多聽一些不同的聲音。
所以酒吧老板很痛快地同意了。
等歌手唱完了這首歌,周夏嚴抱著借來的吉他登上了舞台。
隨著周夏嚴上去,底下傳來了一陣掌聲。
這主要是周夏嚴長得太俊俏了,個子高大不說,衣服一看就價值不菲,明顯精英的模樣。這個外表直接就受到了很多顧客,特別是女性顧客的歡迎。
周夏嚴抱著吉他向底下的顧客鞠了一個躬,然後抓住話筒用霓虹話說道:“諸位,為了底下的阿英女士,我將獻唱《幻燈花》,希望大家喜歡。”
說完以後,他閉上了眼睛,醞釀了一段感情,然後睜開眼,撥動了琴弦。
此時,阿英已經從木村的翻譯中得知了這首歌的名字,不由得萬分詫異。
她是沒有想到周夏嚴居然會唱霓虹歌。更讓她不解的是,木村居然說這首歌她並沒有聽過,弄不好是周夏嚴的原創。
這有些太讓人驚奇了。
正想著,周夏嚴的歌聲響了起來。
風拂過的彼岸,早已忘卻的昔日風景疊印忽現,擱置不顧吧……
更讓大家想不到的是,周夏嚴的歌聲還非常動聽,特別是那種說唱慢搖的曲風,哪怕李振強等人聽不懂霓虹語,但也能知道這首歌絕對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歌曲。
周夏嚴前世就非常喜歡聽這首霓虹歌,覺得可以說是最好聽的霓虹歌曲。可惜,因為他對霓虹話並不擅長,加上這首歌太過難唱,所以一直隻能聽而已。
但這一世他擁有了係統,依靠著係統可以托管自己的身體撥弄琴弦,也能幫忙控製自己的嗓音,所以居然將這首歌演繹得跟原唱幾乎一樣。
要知道《幻燈花》雖然是一首改編歌曲,可一直被華夏聽友評為最好聽的霓虹歌曲之一,可見其魅力。
關鍵是周夏嚴現在因為前身的影響,正處於馬春妮和董巧英兩個女人的感情糾葛,頓時感情也充沛了。畢竟這首歌是原唱出軌後的懺悔歌曲,可以說道盡了一個渣男的心聲。
雖然大家並不知道台上的這個年輕人是誰,但卻聽得出這首歌曲的優秀,甚至副歌部分絕對讓人震撼不已。
隨著最後一個吉他聲音落下,酒吧裏居然有了幾秒鍾的寧靜,緊接著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喝彩。
阿英拍著巴掌,眼中已經全是小星星,她沒有想到周夏嚴的歌聲是如此動聽。
木村在她旁邊低聲道:“周桑真是太厲害了。他這樣的水平,就是霓虹搖滾界也沒有幾個人有。特別是這首歌,絕對是原創。真是太好聽了。”
聽了木村的讚揚,阿英拍巴掌更熱烈了。
可台上的周夏嚴此時麵對眾人的歡迎,臉上卻沒有半點兒喜色,因為他站在台上,已然發現了一道目光正如餓狼一般看著台下的阿英。
幾乎是瞬間,他心中的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