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夏嚴並沒有要殺死自己的意思，老頭兒沒有敢耽誤，而是回憶了起來。

他第一次到達華夏的時候還是永樂朝，那個時候的華夏真可謂是物華天寶，海麵上停泊著就是現在看也算規模宏偉的艦船。

老頭兒一臉唏噓道：“我那個時候到了華夏，感覺土地都仿佛流淌著牛奶一般鮮美，所有人都是那麽自信，那麽有禮，就是普通的百姓也能讀得懂各種書籍。大人，您能想象得到嗎？他們那種知識水平如果放在華夏之外，甚至比普通的領主都要厲害。”

周夏嚴點點頭。

他看過史書上記載，大明時期百姓的讀書率高於20%，而當時國外的教育基本上都隻限於貴族和教士。所以隻從教育上看，華夏就已經強大得難以想象。

老頭兒繼續道：“那個時候，我特別想成為華夏人，又或者希望我的家鄉能成為華夏的領土。如果能夠實現，我的親族和後代也就都可以享受大明的幸福生活。可惜，在我最後一次來華夏的時候，因為一個手下的背叛，我被迫跳海自救，然後碰到了咱們的主人。他救活了我，但卻命令我開始腐蝕華夏的根基。而且我還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使徒還有不少，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將華夏壓製並肢解。”

聽到這裏，周夏嚴問道：“所以大明就這樣完蛋了？但為什麽那個人沒有繼續毀滅末代王朝呢？”

老頭兒聽後哈哈笑道：“主人太小看人類了。雖然末代王朝在主人的引導下做了很多自毀根基的事情，但終究還是有清醒的上層，所以王朝最後還是穩定了下來。但即便這樣，與大明時期相比，華夏已經徹底喪失了走出去的能力，也就是說，華夏已經不再具備統一世界的機會了。”

周夏嚴皺眉問：“統一世界？主人難道怕的是這個？”

老頭兒點頭說：“是啊。我後來也才算搞明白。因為隻有統一的政府，才能促進資源全麵的流動，技術大發展。所以主人擊毀大明以後，見末代王朝沒有分裂，就開始給西方輸送華夏的各種書籍，並且讓華夏自己毀書。不過一百多年，華夏人不但從大麵積識字的文明人變成了連字都不認識的野人，甚至連武器都落後了。至於西方則跨越式地大發展，所以最終，東方失敗，西方崛起。”

說到這裏，老頭兒又笑道：“關鍵是大人您看，為什麽最後英吉利和邁瑞肯這樣的國家能興起？這其實就是主人的手段。因為但凡一個強大的陸權國家，都會主動追尋穩定和統一，但海權國家則不同，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是絕對不會讓世界和平的。因此，後來每當出現一個可能強大的陸權國家的時候，那個國家都會如流星一般最後毀滅。雖然我那時已經逃跑了，但我相信這些肯定不是偶然。因為這些手段太像主人所為了。”

聽到這裏，周夏嚴又想起霓虹的那個怪人的記憶。兩相印證，還真的是如此。

不過周夏嚴卻搖頭道：“如果主人真要毀滅人類，直接使用他那恐怖的能力不就好了嗎？為什麽還要這樣麻煩？還有，現在全世界已然成了一個整體，主人難道就不怕人類脫離他的掌控？”

見到周夏嚴搖頭，老頭兒心中一緊。

眼前這個身穿黑衣的使徒實在是太厲害了，比以前的使徒都厲害不說，自己現在又如此虛弱。要是惹惱了他，自己馬上就要命喪黃泉啊。

於是他忙道：“大人，我有一些猜測，但如果您願意，可以聽一聽。”

周夏嚴點點頭，冷聲道：“好，那你就跟我說一下你的猜想。”

老頭兒趕忙說：“我被主人安排研究生物方麵的東西，所以有一個猜想，那就是主人其實不是沒想過直接毀滅人類，但生命是很難徹底毀滅的。所以他怕出現意外，引起人類的警覺。而且主人似乎在等待什麽，所以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隻以擾亂人類的發展為主。”

聽到老人第二次說了生物研究，周夏嚴心中立時一凜。

他急忙問道：“主人讓你研究生物方麵的東西，包括病毒嗎？”

老人搖搖頭說：“我沒有研究過這些東西，但我覺得主人應該會安排使徒做這方麵的研究。因此我才說，雖然有些事情的確沒有按照主人的設想發展，但大方向上卻始終在主人的掌控之內。”

周夏嚴不說話了，因為他相信了老人的說法。

如此種種的異常，真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將人類推向毀滅。

想到這裏，周夏嚴對老人道：“你終於讓我相信了你。不過如果想讓我放過你，光靠這些信息是不可能的。說一下吧，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再次被周夏嚴威脅，不過老人卻明顯鬆了一口氣。

要東西就好啊。隻要想要東西，說明這個黑衣人就不會立刻殺死自己了。

於是他忙將頭磕在地上，然後道：“大人，隻要您放過我，我會把我數百年來積累的所有財富都獻給您，同時還有我所有研究的各種生物成果。雖然這些東西比不上身體修複劑，但有了這些東西，您可以找到更好的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人，然後獲得他們的生命力。”

聽老人說到生命力，周夏嚴這次算是清楚了，這些自稱為使徒的生物改造兵器，為什麽會對生命力強的人如此執著，原來這就是他們維持生命的物質啊。

而且他明銳地認識到，似乎外星人提供給生物兵器們的修複藥劑不足，否則也不會讓這些家夥進行私下交易。

要麽這是外星人控製這些兵器的手段，要麽就是外星人的實力有問題。

鑒於係統管這個外星文明叫低檔外星文明，加上那個外星人隻能用陰謀詭計影響人類的發展，周夏嚴更傾向於第二種，那就是外星人的實力有限，所以無法長久地給兵器們充足的身體修複藥劑。

也許主人不定期殺死生物兵器，是要減少修複藥劑的消耗也說不定。

但不管怎麽樣，這個外星人還是非常強大的。不說他的科技水平，就是這個家夥在地球深耕好幾百年，誰知道他的實力膨脹到了什麽樣地步？

所以自己哪怕擁有係統這個更高級的外星科技，也不能頭鐵地上門挑釁，還是需要繼續苟著，做老六。

想完這些，他再看向這個叛逃的生物兵器，忽然笑了。

這個家夥是叛徒，自己可不能幫外星人清理門戶。而且有了他，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了一個隱藏的底牌。

於是周夏嚴冷冷地說道：“你說動了我，我可以暫時不殺死你。不過，我需要你的忠誠。”

聽到周夏嚴的話，老頭臉上立刻露出狂喜。

他又一次拜倒，然後大叫道：“大人，我會將我所有的忠誠都獻給您，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兩個小時後，周夏嚴寂靜無聲地回到了軍事基地的房間。

他沒想到這次來中東，居然有了如此大的收獲。自己無意間得到了低檔外星人的隱秘信息，這對他對付外星人非常有利。

但可惜，揭開了低檔外星人的迷霧，可身體裏的這個外星文明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也許以後有機緣，才能解決謎題吧。

想著這些，周夏嚴陷入了沉睡。

明天不出意外，應該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