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之所以說發現的金香玉品質是最好的,可不是胡謅,而是在上輩子的時候,聽在玉石公司打工采礦的石河子村民所說。
據說這種棕黃色的金香玉被定為特品。
在後世加工工藝上來了,用它製作出的物件,精雕細琢,打磨出來後,陽光投射穿透,散出的是金光。
被認為是用來製作佛像最好的材料。
當然,到了那時候,金香玉已經不是顯貴們的專屬,開始走入尋常百姓家。
主要是電視上,出過兩次對金香玉的報導,還有鑒寶欄目,揭秘這東西後,也就不再神秘,加之探查出來,儲量不少,也就變得平平無奇。
宏山出了山洞,甄應全又接過手電筒跳下去,看了一陣後退出來:“繼續往裏麵走,在山肚子裏,一壁都是,這下發財了。”
陳安叮囑道:“記好我之前說的話,這東西,一次出現的量不能太多,多了不值錢,更不能隔三差五地弄出去賣,而且不能老是在同一個地方……太引人注意了,遲早會被盯上。”
“都曉得!”
甄應全咧嘴笑道:“那現在就搞?”
陳安點點頭。
宏山當先說道:“我跟甄叔先下去,你在上麵守著!”
他說著,領頭鑽進逼仄的石洞,朝著裏麵深入,甄應全也跟了下去。
很快,石洞裏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陳安則是在旁邊不遠處,一塊能避雨的山石下坐下,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這金香玉呈帶狀嵌在石壁中,想要弄出來,得將上下的石頭先開鑿掉,才能將它們摳出來。
三人輪換著進行,洞外一直有人在守著,洞內則是兩人,一人照明,一人開鑿。
憑借著手裏簡陋的工具,一點一點地鑿摳,直到傍晚的時候,也才扣下大大小小的六塊金香玉,約莫有十多斤的樣子。
洞裏深處那看似一壁的金香玉,並非一整塊都是,更多的地方,隻是薄薄的一層,根本沒啥卵用,也就中心位置稍微厚一些,能弄出幾塊像樣的。
三人發現,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美。
就甄應全所說的那一壁金香玉,看著量大,但其實大部分地方往裏鑿,要麽就不到一公分那麽厚的一小層,偶有往石頭裏深入的,也隻是兩個指頭那麽厚的一小溜,在用鏨子開鑿的時候,直接就被鑿下來的石頭碎片給帶沒了。
好在,從那小口下來的山洞還挺深,估摸著有七八十米的樣子,顯露有金香玉的地方有好幾處,碰到那種成團的,方能弄下一兩塊像樣的。
初步估計,這洞裏能弄下來的金香玉,不會超過百斤。
主要是沒那能耐,陳安知道,往石層更深處開采肯定還有金香玉,憑借手中的石匠錘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變禿的鏨子,太過耗費時間。
算下來就顯得很劃不來了。
陳安倒是想過用炸藥之類,可是那造成的動靜,不是他想要的。
時間差不多了,得趕回棚子。
隻能明天繼續來搞。
返回的時候,三人相當提防地再次從竹寮上方的山坡經過,竹寮還在,但那些廣東佬、雷選運等人,卻不見蹤影。
不得不說,有錢人的日子就是不一樣,為了吃猴腦,舍得花山裏人可能得積攢數年的錢,還不辭辛苦專門跑到這深山裏尋刺激。
這是很多人都還沒解決溫飽的年頭……人比人,氣死人啊!
一路上沒有任何異狀地回到棚子,三人忙著撿拾柴火,將火堆攏著,在宏山和甄應全準備晚飯的時候,陳安則是將前兩天打來的肉割了些下來,緊著招財吃飽,又給其餘幾條獵狗都喂了一些。
發現金香玉,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兒,所以,特意切了不少肉涮了次火鍋。
這一天下來,爬坡上坎沒少折騰,還真挺累。
吃過飯後,輪換著守夜,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簡單弄了頓早飯吃過,三人收拾行李,直接帶著前往鐵船山,那個山洞雖然逼仄,卻是個遮風避雨的好地方,比在陰冷的棚子裏舒坦,他們準備直接住到山洞裏去。
照現在的進度,估計還得折騰兩天,洞裏的金香玉采挖得差不多,就準備打道回府了。
然而,讓陳安沒想到的是,臨近中午的時候,他正在賣力揮動石匠錘,在宏山手電筒的光照下,摳鑿著金香玉的時候,在外麵守著的甄應全忽然趴在洞口,衝著裏麵喊了一聲:“有人來了!”
陳安一聽到這話,立刻將手中的工具一扔,和宏山一起,先後鑽出石洞。
“是哪個?”陳安小聲問道。
“就是雷選運和昨天那個攆山人人。”
甄應全將望遠鏡遞給陳安,朝著斜對麵的大山山坡上指了指:“領著一條狗,順著我過來的痕跡找過來的。”
陳安預估了一下,大概還有六百多米左右的樣子,這個距離,招財他們都還沒有發現。
得虧帶了望遠鏡,先一步發現了,不然,等到獵狗發現,都快到山腳了。
陳安順著甄應全所指的方向,用望遠鏡看了過去,果然看到雷選運和那攆山人,兩人都帶著獵槍,在他們前方,小跑著一條獵狗,看看後邊,沒見到什麽人。
他把望遠鏡交給一旁也很想看上一眼的宏山,偏頭看向甄應全:“還真敢來……甄叔,啷個辦,拿個主意!”
顧興元兩口子進山采山貨,尚且要在山裏搭棚子,不難想,這地方距離村子還有很遠的一段路程。
而碑壩鎮,距離漢中,少說也有上百公裏的路程。
陳安不相信他們能那麽快就往返漢中一趟。
他估計,十有八九,是昨天出了情況,雷選運他們幾人招呼著那幾個廣東佬回到村子,然後安排人回去,而雷選運則是惦記著金香玉,又叫了那攆山人,在今天找進山裏邊來碰運氣。
“肯定不能讓他找到這個洞來,得把他往別的地方引,麻煩的是哪個攆山嘞,就是昨天被那幾個廣東佬叫做老沈的人,不曉得是附近的山民還是本就是跟雷選運他們是一夥……無論如何,雷選運今天既然來了,就不要再想著回去了。”
甄應全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能讓他死在附近,死遠點,越遠越好。”
“兩個人應該不是一夥嘞,很有可能是雷選運花錢雇的人,你看他衣服換了,還帶了狗,估計是這邊的村民……想辦法把他們分開!”
確實不能讓雷選運和那攆山人找到這石洞來,不能讓他們注意到這裏有金香玉。
石洞中的金香玉能弄出來的,雖然不算多,但這整個鐵船山,隻是找了一小部分而已,三人都相信,在這山上,別的地方還有。
這筆財不能拱手讓人。
眼看著兩人越走越近,陳安當即起身:“走,把他們往別的地方引,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他一時間也還沒有在不照麵的情況下,將兩人分開的法子,隻能先引往遠處。
甄應全和宏山立馬起身,提上獵槍,貓著腰隨著陳安快速順著山坡往下走,到了山溝底部,三人專門從來時走過的地方回走一小段,然後順著山溝往北邊走。
好的獵狗,會判斷氣味的新鮮程度進行追蹤,相信當兩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在獵狗的引領下,會徑直尋著氣味和三人留下的痕跡跟來。
相比起雷選運他們的小心翼翼,三人一路疾走,花了近二十分鍾的時間,繞過鐵船山,爬上北邊另一座山峰的山脊。
在山脊上,三人稍微停留,回望溝穀。
等了十來分鍾,果然看到兩人也加快步子跟來,想必是獵狗嗅到新鮮氣味變得興奮,狗走得快,他們也隻能加快步子。
跟來就好!
三人相視一眼,默契地順著山脊往上走。
讓兩人挺意外的是,翻過那座山峰,順著山脊下到溝穀裏的時候,忽然聽到前方傳來枝搖葉晃和猴子的叫聲。
陳安拿出望遠鏡往溝裏看了看,發現是昨天被用竹寮捕捉過的那群猴子,在山溝一側的林木間追逐打鬧。
他親眼看見那隻猴王攻擊捕猴人,此時一眼就認了出來。
想到這群猴子的凶悍,陳安本打算避開的,但走了幾步,忽然冒出個主意:“前麵山穀裏是昨天那群猴,我們小心過去,看這群猴能不能用一哈!”
從昨天的凶悍程度來看,這猴群很有可能會對人發動攻擊。
三人當即進入山溝,在經過猴群所在位置下方的時候,陳安約束幾條嗚嗚凶叫的獵狗,小心地通過。
走了一段後,他尋思著,雷選運他們也很有可能像他們這樣通過,那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必須得弄出響動來。
他四下看看,見前方有片草地,經過的時候,他迅速蹲下,揪著草打了個結。
這是山裏搗蛋孩童常用的搗蛋方式,將田間地頭的小道兩側的野草打劫,往往經過的人,經常被絆倒,摔得人仰馬翻。
既然雷選運他們一路讓獵狗尋著氣味跟來,所走的地方,必然是三人所經過的地方,這小孩子的搗蛋的幼稚手段,倒也能用上一用,萬一摔翻了,不出點響動才怪。
宏山和甄應全見狀,一路通過的時候,也跟著隨手抓著野草打結,順便把旁邊的野草也捋捋,稍作掩蓋。
三人通過後,加快步子。
走了百來米,在領頭幾條獵狗穿過一蓬灌木的時候,忽然傳出嗡地一聲。
這聲音,三人都太熟悉了,是馬蜂。
三人立馬止步,定睛一看,那灌木蓬裏,居然藏著一大個需要一人合抱的七裏遊蜂巢,就剛才獵狗經過時的輕微碰撞,立馬驚飛起十多隻七裏遊到處亂飛。
此時已經是臨近深秋,天氣轉涼,蜂巢發展到巔峰,絕大部分蜂蛹都已經孵化,是成蜂最多的時候。
宏山立刻就笑了起來:“這個好,估計比猴子靠譜!”
對此,陳安也非常讚同,他衝著宏山和甄應全說道:“你們先過,小心點!”
兩人拉起衣服捂著頭,小心地從灌木縫隙中穿過。而陳安則是四下看看,抽出殺豬刀,折回去一段,砍了兩根枝條,將枝杈一修,成了兩個鉤子。
然後,他一上一下,小心翼翼地將兩個鉤子塞到蜂巢位置。特意在下邊稍加清理,給獵狗留了可毫無阻礙地鑽過去的間隙,防止被他們提前發現蜂巢所在。
那樹枝大部分枝葉保留,擋在灌木叢的間隙處,按照正常的做法,隨手將枝杈甩到一邊走過去,而不是選擇繞開這一大蓬灌木。
但隻要一動,勢必會勾破這蜂巢……